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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顧翩躚的話語,路放這才從懵逼的狀態中回過神來,連連擺手。文字谷 www.wenzigu.com
「不失禮不失禮。」
沉默片刻,他又確認性的問道「你是顧四的女兒,翩躚侄女?」
他一邊說一邊暗想,好生厲害的一位小姑娘!
三言兩語,不動聲色,便壓得兩個老一輩人物頭都抬不起來。
以前只聽說過這小姑娘多麼多麼有能耐,才不到而立之年便讓偌大顧家發展的順風順水、有聲有色,但還真沒與她接觸過。
如今這一接觸,頓時覺得傳言不虛,這姑娘確實是個厲害人物。
想著想著,路放又想起了一件事。
兒子上學那會兒好像喜歡這姑娘喜歡的不得了吧。
上天摘星星,下海撈珍珠,深山尋美玉,六月現飛雪,什麼傻事兒都幹過
以至於他前段時間都動了「厚著臉皮去顧家提親」的心思。
他知道兒子整天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配不上人家,但萬一人家瞎了眼剛好看上兒子呢?
兒子喜歡,他這個當爹的怎麼說也得去試試。
可他沒想到,兒子竟然拒絕了,不讓他去。
見兒子態度堅決,他也只好尊重兒子的意願,將兒媳婦的人選瞄到了帝都秦家的嫡長女秦嫣以及丁總督的孫女丁敏川身上。
心想怎麼著也得幫兒子搞定一個才是。
秦嫣雖然對兒子有意,但秦家與他們路家之間的差距實在有點大,他也吃不准人家家裡的長輩願不願意將女兒下嫁。
他這段時間已經在向秦家示好了,甚至昨天與秦家人會面時還暗中表明了「如果你肯嫁女兒我就投靠你」的意思,可秦家人並沒有給他回復,搞得他心裡一時間有點慌慌的。
至於丁敏川。
他感覺丁敏川對他兒子應該也有意思,而且路家與丁家是門當戶對,丁家的家主丁總督還是他在部隊上的直系領導,兩家人是能攀上關係的。
如果娶她的話,長輩那邊他有把握搞定!
而且她還是哈佛ba畢業的頂級商業精英,日後一定能當好兒子的賢內助。
到了那時,他將偌大家業交給兒子他也能夠放心。
本來吧。
他心裡就這麼兩個備選。
可現在瞅著眼前這個叫「顧翩躚」的小姑娘,他的心思又活躍了起來,覺得這個小姑娘似乎也能納入兒媳備選。
第一是對兒子有意。
他前段時間就聽說這姑娘在打聽兒子的消息,現在,又是給他出頭,又是對他如此客氣都這樣了,他要是還猜不出這姑娘喜歡他兒子,那他真是白活了大半輩子。
第二是有能力、有手段。
他最憂心兒子的,就是兒子比較笨,思考問題太過簡單,做事又不知變通,常常因此吃虧,如果有這麼個媳婦兒幫襯著,應該沒人敢欺負他兒子了。
第三是人漂亮、基因好。
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但還是覺得這姑娘遠看近看都驚艷,差一點就趕上他老婆了。
如果兒子娶了這位姑娘,將來生出的大孫子、大孫女肯定和他兒子小時候一樣好看。
話雖如此。
但這姑娘在他心中也有兩個問題。
一個是能力問題。
沒錯,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老婆能力強固然好,可將來在家裡的家庭地位,他也懂,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以這姑娘的能力和手段,若是娶了,想都不用想,兒子以後肯定被吃的死死的。
也不知道兒子喜不喜歡這種?
另一個是身份問題。
他也知道,這姑娘現在是江南顧家的家主,真正論起身份地位,和他們這些老一輩人都是同等的。
和兒子早已不在一個層面了。
就算她願意嫁,兒子也願意娶,可顧家人會同意麼?
應該不會吧?
有哪個家族能讓自己的家主嫁給外人的?像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招夫入贅。
可他們路家也就這麼一個獨子,是要繼承家業的。
怎麼可能讓獨子去入贅?
這還真是個難題啊。
路放一瞬間在心中想了許多,最後還是決定回去跟兒子好好談談,看看他到底喜歡哪個。
喜歡哪個他就去哪家提親,先把事兒訂下來,占一個坑再說。
這次,就由不得兒子任性了。
他想多玩幾年,人家這些適齡女孩兒可不能陪他耽擱。
不喜歡就跟人家說清楚,不能誤了人家。
「我是,叔叔還記得我。」顧翩躚聽到路放一口道破她的家世來歷,心中很是高興,臉上本來擠出的笑容也頓時更自然了幾分,更燦爛了幾分。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
她堅信這句話。
「肯定記得啊,你是天麟的同學嘛。我還記得你們上學那會兒,他有段時間天天騎自行車載你回家呢。你們家和我們原來那老屋啊,南轅北轍!他每次送完你再回到家,都已經晚上十一點了,為此作業寫不完,被老師罵,老師罵完他又打電話罵我,問我是不是讓孩子天天晚上在外面偷牛呢?不然怎麼每次都不寫作業?」
「最後我也實在沒辦法了,就把家從老屋遷到了現在的平頂山別墅區,算是離你家近了一點,他呀,這才開始按時回家寫作業了額,叔叔托大叫你一聲顧家侄女,顧侄女,這位黃總沒事吧?」路放正說著,餘光忽然注意到了椅子上面色慘白、兩股戰戰的黃生,有些不太理解的問了一句。
他剛剛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黃生身上,並沒有發現顧翩躚對這黃生做什麼啊?
只是拍了下肩膀,示意黃生坐下而已。
怎麼這人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會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吧?
他聽說過有一種病叫做「異性過敏症」,只要與異性距離過近就會產生渾身過敏、暈眩、恐懼等不適症狀。
這種病大多是由心理作用引起的。
這個黃生,不會也有這種病吧?
那他那個漂亮女兒是怎麼生下來的?
路放心中一瞬間產生了多重疑惑。
「叫什麼顧侄女啊叔叔,太生分了,您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是長輩,直接叫我兒叫我翩躚就好了。」顧翩躚擺擺手,因為緊張差點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接著她又看向了椅子上的黃生,對路放解釋道「黃總他沒事,叔叔您別擔心,他就是就是慚愧,他很慚愧剛剛對叔叔您說了那些不文明、不禮貌的話,他在反省自己的錯誤。」
「對吧黃總?」顧翩躚盯著黃生的眼睛說道。
黃生雙眼空洞,神情木訥的點頭。
「您看叔叔,黃總自己也說沒事。」顧翩躚抬頭對路放笑著說道。
「可我看他臉色有點難看」路放還是有些擔心,主要是他注意到了從黃生褲腿中流淌出的黃色液體,這應該是尿吧?畢竟桌上也沒有橙汁。
「您看錯了,他怎麼會臉色難看呢?他就是單純的臉難看。」
顧翩躚眼見要露餡了,趕緊胡謅了一句,然後拉住黃生的衣領拽起他道「叔叔您放心,我去找個地方開導開導他,不能讓他因為一件小事太內疚,畢竟人非聖賢,誰還沒有一點小小的過錯呢?只要改過自新就好。」
說罷她又轉頭對著不遠處喚道「敏川,我一個長輩路叔叔在這兒,你過來打個招呼。」
「來了。」丁敏川聞聲立刻從樓梯口的拐角走了過來。
顧翩躚遞給了她一個「誇我」、「穩住老爺子」的眼神。
丁敏川瞬間秒懂,也回了她一個「放心」、「萬事有我」的眼神。
兩人眼神交錯。
顧翩躚微微點了點頭,拽著黃生遠去。
而丁敏川則與她擦肩而過,來到了路放身邊。
「路董,我是丁敏川,前天去過路氏集團面試的,您還記得我嗎?」丁敏川踩著高跟鞋托著禮裙優雅站定,露出一個大方得體的微笑,對路放道。
「當然記得,你的履歷那麼出彩,我怎麼會忘?你那天走的太快,我本來想聘請你當路氏集團的首席執行官的」路放見丁敏川過來打招呼了,只好將黃生的事先放到一邊,微笑著回答心中的兒媳人選丁敏川道。
「抱歉哈路董,我暫時還沒想好。」丁敏川歉意道。
「沒事沒事,你剛辭職嘛,是該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路放笑著擺擺手道。
丁敏川邀請路放換個地方聊聊。
然後兩人落座。
和路放聊了幾句未來規劃後,她便將話題有意無意的扯到了自己爺爺丁總督的軍人出身問題,然後「驚訝」發現,路放居然曾經也是軍人,認真算起來,還是自己爺爺的直系下屬。
關係頓時就親近成了叔侄女。
「對了路叔,您這次是一個人來的嗎?」丁敏川問道。
「是啊,一個人。像我們這種純商家族,融不進人家老牌世家的圈子,我也懶得融,我一直都是獨行俠,自大自強、自創輝煌」路放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說呢,怪不得那個黃生敢沖您拍桌子,這是欺負您此行勢單力薄啊!」
「路叔你別生氣,翩躚和我都會幫您的!」
「您還別說,翩躚可比我眼睛尖多了,我還傻愣愣的沒發現您這邊的情況呢,她二話不說都已經衝上來了,一個女孩子,這麼莽撞也不怕傷了自己,我看得出,她那會兒是真急了,估計心裡是真拿您當親人長輩吧!」丁敏川笑吟吟的說道。
「唉~確實,顧家侄女確實是個好孩子,我那會兒還以為她和天麟能成呢,誰知道啊,他們淡了,最後顧侄女也出國念書去了!」
「只能說有緣無分吧,畢竟咱孩子自己差,學習不好好學,做事也常常三分鐘熱度,不能耽誤人家的前程不是?」路放嘆了口氣道。
「路叔您這話就說錯了,他們沒淡,至少翩躚是沒淡的,我是她閨蜜這事兒我最清楚,她大學四年,從來就沒跟任何男的說過話,每逢有月亮的時候,就坐在院子裡可勁兒喝酒,烈酒,一喝醉就喊『路天麟』、『路天麟』,喊得我都好奇了,心想這路天麟是誰啊?這麼大魔力?能把她迷成這樣?」
「當然了路叔您別誤會,她並不是嗜酒,她就是太想念您兒子了。」
「她還喜歡路天麟,相信路叔你也看得出來。」
「至於他們當初為啥淡了,這裡面原因挺複雜的,有家族原因,也有一些我不好解釋的原因您也知道,她爺爺之前給她訂了個未婚夫,知道的人都以為是最近才訂的,但其實不是,她那未婚夫是十年前就訂下的,就是她歲那時候」丁敏川神情認真的述說道。
「啊?是這樣嘛。」路放聞言點了點頭,神情若有所思。
他記得,兒子好像確實是在歲那年和顧翩躚漸漸淡了,不再整日整日的粘膩在一起了。
他也不知道兩人發生了啥。
他問,兒子也不說。
他只好閉口不提。
如果情況真是如丁敏川所說的話,那這裡面的很多事情他就能想通了。
「是的,所以我說路叔您說錯了,緣分這種事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只要立志改變,未來的事又有誰說得清呢?」丁敏川反問道。
「嗯,你說得對,是叔叔思想陳舊了。」路放深深看了丁敏川一眼,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了她所說的話。
他現在心情有點複雜。
一方面是感慨造化弄人,讓他兒子和顧翩躚這對本來可以畢業就結婚、從學堂直接進入殿堂的青梅竹馬成了陌路人。
另一方面卻是在自嘲自己想多了。
之前在公司,他見丁敏川三番五次的提起他兒子,他還以為丁敏川對他兒子有意思呢,甚至在心裡都將她列入「兒媳婦」的人選之一了。
可現在一看,人家分明只是因為她閨蜜顧翩躚,所以才對他兒子這麼了解和感興趣罷了。
他真是想太多!
丁敏川並不知道路放在想什麼,見他沉默還以為他在感慨自己老了,於是趕緊道
「嗐,路叔您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國內的網際網路教父,it行業、人工智慧行業的領軍人物,高瞻遠矚、遠見卓識這才是您的代名詞,您跟陳舊兩個字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哈哈,你這孩子慣會哄人高興。」路放聞言不禁展露出笑容。
按說以他的身份地位平日裡沒少被集團的員工拍馬屁,早就練就一身榮辱不驚的本事了,不應該喜怒形於色。
可現在誇他的人不一樣,是子侄輩,還是直系老領導的孫女,關係是很近的。
被小輩發自內心的這種崇拜,說實話,確實讓人到中年的他蠻欣慰的。
「對了路叔,您平時要是沒事兒就多去我們家走走唄,我爺爺現在上年紀了,總是愛念叨以前的事兒,念叨你們這些老部下,您呀,多去看看他,陪他嘮嘮嗑下下棋,您也高興,他也高興。」
「況且您也說了,您融不進人家江南老牌世家的圈子!既然融不進,咱就不融!咱就在咱們軍體世家的小圈子裡玩,不受他那氣!您說呢?」丁敏川見時候到了,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可是我現在是商人,要是去了,給人家落下話頭」路放心裡有點意動但也有點猶豫。
「商人怎麼啦?我爸他發小也是商人,逢年過節還不是總來我們家?次次來了都拜會我爺爺,誰能說他什麼?咱們這兒呀,自古就是個人情社會,拜見朋友父親總不能不許吧?去見親家不,去見親戚總不能不許吧?看望老領導總不能不許吧?」
「聖人還講『舉賢不避親』呢!」
「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端,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丁敏川邏輯通順、語言清晰流利的說道。
「這」路放還是有點猶豫。
「路叔你看嘛,咱們人類是群居性動物,本來就是要抱團取暖,你獨行,你勢單力薄,就是容易挨人家欺負,但你有了組織,有了群體,那就不一樣了,因為別人再想針對您的時候,得考慮的東西就更多了,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丁敏川再度說道。
「嗐,也對,那叔叔要是有空,就厚著臉皮隨我們老領導上門拜訪了。說起來,也確實好久沒見過丁老了,見都是在電視上」路放見丁敏川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估摸著應該是她爺爺丁總督的授意,於是也不再推脫,應了下來。
「這就對了,您只管來,我爺爺就等著你們呢。」丁敏川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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