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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桐扶著盼兮的手,每落一步都是一陣的膽顫心驚,因為路太難走了,坑坑窪窪、高低不平,栩桐都有些震驚,這琉璃瓦蓋成的皇子府邸,鋪金蓋銀的,還有如此不見天日的地方嗎?!
「主子,慢著點兒,這地方不好走,小心崴了腳。」
這個地方可能是府邸建成是沒來得及修繕的地方,畢竟這府邸建的十分的匆忙,又是從大阿哥到八阿哥都出宮建府,這麼忙亂中,這樣不起眼的角落有些瑕疵也可以想像,而且烏喇那拉氏既然收了房,又把這裡用上了,那就證明烏喇那拉氏對這府邸是滿意的。
蘇氏剛開始的時候也是跟大家住在一起的,雖然沒有像在宮裡那樣給她單獨分個院子,可是也是有固定的侍妾的份例的,而這裡,一看就是被遺忘的角落,栩桐從來沒來過,花花也不曾告訴她,蘇氏竟然在如此破敗的地方。
「你們主子我也不是什麼嬌貴的人兒,哪就能崴了腳了?倒是你,怕是從沒走過這樣的地方吧?小心著些,你若是摔了,我可不會墊在你的身下,到時候就是狠狠的一個腚墩兒,看你還大大咧咧的不。」
盼兮有些厭惡的抬頭看了一眼,她討厭這滿眼的泥濘。主子這次可是說錯了,她是走過這樣的地方的,而且也在這樣的地方住過,當初要不是主子爺,也許她還被藏在這樣的地方發霉呢!誰讓她是罪臣之後,身份特殊呢!
當初就連倩兮和貓兒也是比她強的,倩兮心軟,總是護著她,不像貓兒,貓兒欺軟怕硬、典型的勢利小人!
「主子,要不咱們不去了吧,咱們跟蘇姑娘也沒什麼交情,這會兒蘇姑娘得了爺的厭惡,誰都不願意往這兒湊,咱們幹嘛還要來呢?沒的污了主子的眼,這裡可不是什麼乾淨地方。」
栩桐明顯的感覺到了盼兮對這種地方的厭惡,雖然心中疑惑,卻也只是輕輕的拍了拍盼兮的手,這會兒不是問話的好時候。
『伊人院』,可真是好名字,『有位伊人,在水一方。』。這樣的院子名兒,配上如此環境,可真是天大的諷刺,倒也真是伊人,也真是在水一方,可是親眼所見,卻只剩下了失望。
「到底是姐妹一場,……叩門吧。別擔心,咱們一會兒就回。」
栩桐不耐煩應付那個一臉勢力的粗使婆子,盼兮隨手扔給那婆子一個中等荷包,也就讓那婆子滿心歡喜的退了下去,邊退還邊吐槽,都是一樣的身份,憑什麼人家伺候的是如此得勢的,而她就得照看這個只剩下一口氣兒的病癆鬼!
入目的景色還是讓栩桐的心顫了顫,她不是沒受過窮,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深閨千金,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蘇氏已經在如此地方,這屋子陰暗的仿佛透不進來太陽,明明是大白天的,也陰暗的只剩下了模模糊糊的輪廓,要不是栩桐眼神兒好,甚至就看不清床上那烏漆漆的一團了,那是蘇氏桑榆!
「主子?!」
盼兮使勁的扯住了栩桐的手,阻止栩桐往屋子裡邁步。聽說蘇姑娘染的是風寒,主子爺都發話了,打算讓主子懷上個小阿哥或者小格格,主子這會兒不能出一點兒差錯兒,她擔不起,主子也不能進啊!
栩桐當然知道四阿哥私底下對盼兮的交代,她也不太在意,反正她本來也覺得該到了時候懷上個孩子了,既然是四阿哥求的,那就順水推舟,正好兒到時候不管是男是女,應該都能得了四阿哥的寵愛了吧?!
「聽話,在門外等著。」
「盼兮,咱們一會兒就回。在門外等等,好不好?盼兮。」
她必須進去,不光是因為這是蘇氏死前唯一的要求,也不光是因為想求份心安理得,這後院裡從來沒有姐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句話,不適合這後院!
她只是想進去看看,她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裡面有什麼在趨勢她,她必須進去!
栩桐擲開了盼兮緊緊抓著她手腕的手,一步步的走了進去,又小心翼翼的帶上了阻擋著陽光的房門,裡面一片的陰霾和陰暗,直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過來,看向了那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
「栩桐姐姐……,咳,姐姐,姐姐……」
明明不到雙十年華,嬌嫩的跟剛綻放的花骨朵兒似的,還沒開到最美的年紀,卻已經提前凋零。本來極美的一頭青絲變得晦暗無光,亂糟糟的看起來很久不曾打理了,本來紅潤水嫩的臉頰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只剩下了兩個大眼珠子還咕嚕嚕的轉,不時的閃過瘋狂的光芒。
身上原本該是奶白色的裡衣這會兒已經灰黃灰黃的,滿是油膩,黏糊糊的貼在瘦的跟骷髏似的骨架子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陣涼風吹過,栩桐眼尖的看見了衣下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
「……桑榆,桑榆妹妹……」
站在床前的人還是一樣的清雅漂亮,甚至比她印象中的更漂亮,一身兒亮藍色的旗裝更是襯的清凌凌的秀麗,跟這樣的美人兒一比,她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讓她心生嫉妒,卻不得不靠近。
她已經沒有人敢相信了,雖說連這個美人兒也是不信的,可是她知道,這李姐姐貫愛裝模作樣,她要是求了,李姐姐不會不應的!
「姐姐,我知道自己的身子,許是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栩桐的腳輕微的動了動,到底還是不曾再往前一步,她站在這屋子的中央,離著蘇氏桑榆不遠不近,雖說她自信不怕風寒,卻也不會拿著自己的身子開玩笑,風寒在這古代可是要人命的事兒,她即使有桐花空間也不會大意!
「妹妹快別這樣說,妹妹才十幾歲的年紀,連雙十都不到,正是花朵一樣的年紀,怎麼就這麼悲觀?妹妹會好起來的,妹妹滿腹詩書,怎麼就不懂呢?爺這人最是念舊情,又怎麼會讓妹妹如此去了呢?妹妹,妹妹還是快些好起來吧,妹妹……」
蘇氏桑榆心中微嘲,她被關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她已經出不去了,這會兒垮掉的不光是她的身子,還有她的精神,她再也站不起來,再也爭不了寵了。
看著如此美人兒站在她的面前,她眼前一片的恍然,記得當初,她也是如此嬌嫩、如此清麗、如此高高在上,只是她到底為何混到了如此地步?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姐姐也不用安慰妹妹了,姐姐應該也知道妹妹染上的是什麼病,如此時候姐姐還能來,可見是還念著那幾分情分的,妹妹別的都能放下,卻單單放不下那個不足五個月就被人陷害的離開了妹妹的小阿哥。」
「姐姐,妹妹也不求別的,至於是誰做的,妹妹心中也已經知曉,妹妹也不求姐姐替妹妹報仇,也不盼姐姐幫妹妹一把,只等到時候她倒了霉、失了寵,姐姐給妹妹燒張紙,告訴妹妹知道就行了,姐姐,妹妹求您,姐姐……」
看著蘇氏桑榆突然精神了起來,就連那張灰敗的臉都猛地清亮起來,栩桐心中就有了底兒,原來是迴光返照呢。
至於蘇氏的肚子是被誰害的,栩桐也是說不清的,當初的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即使栩桐有花花,也不可能每一步都看的清清楚楚,下手的人太多了,當初小平子被武氏弄死了,然後很快蘇氏的肚子裡的娃也讓人弄沒了,可是要是確切的是誰下的手,卻是不好弄了。
這事兒栩桐當然不能答應,即使蘇氏桑榆已經求到她的頭上來了,果然這生死相爭中,可沒有『其言也善』,想的都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蘇氏桑榆恨栩桐,也很好理解,畢竟提拔她的,打壓她的,甚至讓她到了如此地步的,都是栩桐,可偏偏栩桐摘的乾乾淨淨,片葉不沾身。
「本來妹妹求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姐姐該答應才是,只是一個是咱們這樣的人家,是不讓私下裡燒紙錢的,姐姐也不好破例,另一個姐姐是真不知妹妹的小阿哥是為誰所害,姐姐也不敢知道。」
對於蘇氏桑榆的話,栩桐並不動心,她不需要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蘇氏的小阿哥,她也不用這份功勞爭寵,一個還沒來得及出生就流掉了的孩子,在四阿哥的眼中,不過是『無緣』、『沒福分』,不值得四阿哥上心,栩桐也不願意去戳四阿哥的肺管子。
「妹妹也知道的,姐姐向來膽子小,當初小平子,小平子死的時候可是差點兒把姐姐嚇破了膽兒,小平子向來跟姐姐院兒里的小安子感情兒不錯,也不知道小平子到底是得罪了誰,小安子還經常問起呢。哎,妹妹,妹妹……」
小平子的死是蘇氏的一塊心病,當初要不是她指使小平子給武氏下藥,也許也到不了如此地步,烏喇那拉氏的妒恨是一方面,蘇氏自己不夠小心也是一方面,這事兒怨不得誰,是她自己沒本事!
「姐姐,咳,姐,姐,是,姐姐,是福,是福,咳,福……」
栩桐一直不曾再往蘇氏的身邊走近一步,一直到蘇氏含著那份即將脫口而出的怨恨咽了氣兒,栩桐才輕嘆出聲兒,聲音呢喃,或是說給自己聽的,清淺的很,「我知道,是福晉。可是,除了我沒來得及,大家都參上了一腳呢,這事兒,妹妹就不用知道了吧……」
「妹妹,一路好走,願你下輩子別再卷進帝王家,這裡不是什麼好出去……,妹妹,別怨,路上有小阿哥在你等呢,安息吧……」
蘇氏不曾向她道過謙,即使蘇氏背叛了她,她也不曾向蘇氏道過謙,即使她狠狠的利用了蘇氏。兩人連提都沒提,因為蘇氏終究還是明白了,在這後宅里,人要是不心心念念的為自己打算,就只能是個死!
所以蘇氏不怨恨栩桐,栩桐不過是為了自己。栩桐也不再怨恨蘇氏,蘇氏也不過是為了她自己。
栩桐總是不懂,她為什麼非要來這裡,冒著染上風寒的危險,現在她懂了,在這地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主子?主子……」
栩桐沒有搭理十分焦急的望著她的盼兮,只是直直的望向仍舊十分明朗的天空。除了她,還有誰知道這裡有一個花季女子,含恨而終了呢。
「蘇妹妹一路追著小阿哥去了,好生的安葬了吧。盼兮,賞呂婆子一百兩銀子。」
說著也不看眉開眼笑,只為了發財,一點兒不在乎屋子裡的那個死人的呂婆子,抓著盼兮的手快步離開了,她已經暗中發誓,窮此一生,她也不會再邁進如此潦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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