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走進聽雨軒酒肆的時候,掌柜鄭四海挺著一張笑臉快速迎了上來。
「杜爺,今日怎麼有空蒞臨小店?」
「是要吃飯嗎?」
杜荷看到一樓大堂裡面,坐滿了吃飯的人。
於是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今日帶家人來看驅儺表演,你這裡二樓大包間的位置正好。」
鄭四海一下明白了,他連忙說道:「杜爺,二樓大包間現在空著,您們上去吧。」
杜荷點了點頭:「打擾鄭掌柜。」
「杜爺客氣了。」
鄭四海連忙拱手回道。
等杜荷帶著李儀,以及萊國公府的一大幫人去到二樓包間時。
迫不及待的玲瓏連忙走到窗台前,她一把推開窗戶。
下方精彩的表演,清晰地映入眼帘。
玲瓏激動地跺腳說道:「公主殿下,這邊看表演視野很好。」
說著她又急匆匆地跑過去,走到另外一邊攙扶李儀,慢慢往窗台邊走過去。
李儀看著下面的表演,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時候,鄭掌柜帶著夥計,端著一盆盆桔子上來了。
「杜爺,寒冬臘月也沒什麼水果,吃些桔子。」
杜荷朝他抱拳道:「多謝。」
鄭掌柜連忙擺著手。
安排下人放下水果後,他帶著下人快速離開包間。
沒過多久,他又帶著幾壺燒開的茶湯上來,離開時並貼心地把大門關上。
杜荷走到李儀的身旁,陪著她看了一會下面的表演,很快便沒了興趣。
說實話看這種民俗表演,還不如去百花樓看琴棋書畫四大頭牌跳舞,起碼還能讓他心情激盪血脈噴張。
李儀、玲瓏和盧子英三人在看表演時。
杜荷三兄弟則在喝茶聊天。
閒聊中,杜荷好奇問道。
「老三,你是怎麼和盧子英相識?」
杜愛同看了一眼盧子英,隨後輕聲說道:「我任太平縣縣令的時候,和相鄰的稷山縣縣令盧諝結識,並成為至交好友。」
「今年六月的時候,盧諝帶著他的親妹妹子英去太平縣遊玩,我剛好接待他們。」
「這一次相識以後,子英便經常過來太平縣找我,並跟我一起主持堆肥的推廣。」
「慢慢地我們兩便走到一起。」
聽到杜愛同和盧子英相識的經歷,杜荷和杜構都微笑著點了點頭。
原來是有盧諝這個大舅哥牽橋搭線,怪不得僅認識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杜構笑說道:「老三,還是你有能耐。」
他當時收到老三的信件,表示要娶范陽盧氏的女子為妻時,還愣了許久。
因為他們杜家和范陽盧氏,平時往來並不密切。
杜愛同接著說道:「按照絳州刺史府對我今年的考核,本該讓我官升四級,從下縣縣令晉升至上縣縣令。」
「後來在子英背後家族的運作下,讓我連躍七級,被提拔為從五品下的絳州司馬。」
杜愛同頓了頓,隨後轉頭看向杜荷,臉上露出一抹期待說道。
「子英她爹說,等我們明年成親了,會舉薦我到戶部任戶部司郎中一職。」
「不過他還說,靠他一個人的能力可能不足,還需要二哥你這邊幫著出出力。」
五姓七望這些頂級世家的人,在地方的能量無比巨大,可是到了長安,他們的影響力就小得多。
因為李世民有意打壓這些大世家,所以長安城現在的核心勢力,都是隨李世民打天下的一幫兄弟。
現在二哥在東宮如魚得水,還結識很多朝中重臣。
在杜愛同心裡,二哥現在的能耐非常大,就連大哥這個下州刺史,都能搞到尚書左丞這個重職。
一個小小的從五品的戶部郎中,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杜荷笑著說道:「老三,你小子運氣真不錯,你這未來岳丈對你的仕途真是盡心盡力。」
「二哥自然會全力支持你,這幾天二哥會捋一個東西給你,讓你明年因功再度升遷。」
娶五姓女的作用,就是這麼好使。
京兆杜氏本家不給力,有實力雄厚的娘家支持,老三現在也是官路坦途。
聽到二哥願意幫忙,杜愛同的臉色瞬間變得欣喜起來,他騰地一下站起來說道。
「太好了,多謝二哥!」
杜愛同的聲音稍有些大,讓看著熱鬧的李儀、玲瓏和盧子英三人,都回過頭看了一眼。
額...
「不好意思,失態了,你們繼續觀賞。」
杜愛同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連忙抬起手道歉。
「臭小子,都快成親的人,還如此沉不住氣。」杜構笑罵一句,接著好奇問道:「老二,你這次打算給老三什麼立功的東西?」
他現在對杜荷是真的服氣,都是同一個爹媽生的,怎麼優良的基因和智商,全都長在老二身上。
杜愛同也坐了下來,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的好二哥。
戶部司郎中雖然只是從五品下的官職,但是掌管全國的戶口、土地、賦役、繼嗣等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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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戶部的核心權力,全都集中在戶部司裡面。
這是一個官小權力大,富的流油的職位。
杜荷笑著說道:「戶部每日需要和各種數據打交道,我這邊剛好有一種簡易的算術,能夠讓戶部把賬算的明明白白。」
「具體內容,等我弄出來你們就知道了。」
戶部的做賬問題,對於歷朝歷代的帝皇來說,都是一件頭痛問題。
因為記賬麻煩,而且方式複雜,所以不少官員鑽空子做假賬,一時半會還難以發現。
除非特地查賬,找十幾個先生打算盤,核算兩三個月才行。
杜荷如果把阿拉伯數字弄出來,對李世民來說絕對是一個重大利好的東西,因為做賬和查賬就清晰了。
至於對戶部的官吏以及各州縣的官吏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就不好說了。
杜構和杜愛同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追問了解。
他們接下來又聊了這段時間,各自發生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天色也逐漸變得漆黑起來。
忽然玲瓏回過頭,大聲嚷嚷道。
「你們快過來看,下面燃爆竹啦。」
隨著她話音剛落,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響了起來。
爆竹聲中一歲除,爆竹響起寓意著元正到了。
杜荷他們一行人看了許久,直到李儀打哈欠了才回去。
離開前,杜荷甩了一小袋銀子給鄭掌柜,並朝他說道。
「鄭掌柜,今日多有打擾。」
掌柜鄭四海連忙說道:「杜爺,您客氣了,你這...」
說著就想把銀子遞迴去。
杜荷搖著頭說道:「拿著吧,讓你辛苦等我們這麼晚,這是你應得的。」
「嘿嘿,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鄭四海也不再推辭,而是樂呵呵地收下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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