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的肩膀對於英國人和教廷來說,太細了,還背不動康泰爾的死,那就只有委屈我們這位積善先生了。
他死了大清方面可以把鍋推乾淨,威利斯也可以把鍋推乾淨,這無主的產業足以讓周啟良笑開花。
至於剛剛的炮響。
什麼炮響?
明明是打雷的聲音。
「師傅,楷哥,還有個黑髮的女洋鬼子在裡面關著。」
隨著十三姨的出現,事情本來就已經落下了帷幕,威利斯雖然不爽李青蓮,但是想想周啟良許諾的好處,也就忍了。
可是看到被諸多失蹤女子攙扶出來的洋人女子之後,他突然感覺麥克遜死的真是好,居然敢讓人對海峽殖民地總督的夫人下手。
他不死自己就要死了,那可是大公的嫡女,擁有高貴的皇室血統,日不落帝國權勢排的進前十男人的正妻,她出了事,整個英屬殖民地都要發瘋。
沒有麥克遜這個死鬼死無對證的頂缸,自己和家族估計都要完蛋,那可是掌握著東印度公司,號稱遠東之虎的男人,手段的狠辣在整個英國都赫赫有名。
「謝天謝地,查泰萊夫人,高貴的您沒事就好。」
一瞬間,剛剛高傲無比,只是為了利益而稍稍做出讓步的威利斯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謙遜,有禮,紳士,卻又帶著軍人的鐵與血。
「走吧,沒事了,這裡交給威利斯就行了,我們在這反而得罪他。」
李青蓮雖然不懂英文,但看威利斯這副狗腿的樣子就猜出了不少東西,直接招呼民團撤場走人。
至於那些沙河幫的幫眾,祝他們好運,死的不會太痛苦,威利斯這會起了想要表現的欲望,只會用他們血為自己的前途鋪路。
……
「哎,常老闆,聽說北方再鬧拳匪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我前天才坐船回咱們粵州,為什麼呀?還不是被北方那些拳匪給逼得,只要是和洋人有關的東西他們都要燒掉,看見洋人就要殺死,我們這種做洋貨生意的被抓到就要抄家毒打,這日子沒法過了。」
「得得得,別說的這麼嚇人,要照你這麼說,我們粵州城一半的人都得倒霉,這秦樓的李掌柜也得被抄家不成,那周家那十三行不是得去找根繩子上吊啊。」
「哎,莫談國事,你們怎麼又忘了,這時局艱難,還是談談風花雪月比較好,覃兄,今天這一局你買了誰贏啊,是贊師傅的兒子還是李掌柜?
要說這梁璧也是有點損,昨天晚上派人送來戰帖,時間定的是今天下午,恰好卡死李掌柜的,嘖嘖。」
「這李掌柜的一個多月都沒出過手了,什麼狀態咱也不知道啊,反倒是這梁璧到真有點本事,粵州城這麼多家武館他幾乎都踢了一個遍。」
「據說他大前天在眼鏡孫那邊踢館的時候,就是第三擂的林師傅上的場,結果敗了,那林師傅可是在第三擂連敗七個高手的狠人,他都敗了,這李掌柜的怕不是也要敗。」
「我才從北邊回來,這粵州什麼時候又出了這麼一個犀利能打的人?」
……
「林兄,你和梁璧有過接觸,說說看,這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李青蓮行好一杯功夫茶,倒了一杯給林有才。
「這梁璧還真不好說,他爹佛山贊師傅是十虎老去之後和蔡李佛陳享一起扛鼎粵東武術界的頂級高手。
陳享因為和青蓮你一樣聽了響,所以名聲上稍勝半籌,但真動起手來誰輸誰贏不好說。
梁璧人稱大少璧,早年和青蓮你一樣並沒有練過武,頂多也就基礎的伸經拉骨沒停過,到是對於醫學卻很感興趣,據說他十七歲開始就能給人坐堂診病了。
二十來歲那年他和贊師傅吵了一架,便離了家,到處晃蕩了三年,再次露面之後就有了一手好功夫。
贊師傅壽不長,在贊師傅過世之後他才回過佛山一趟上墳祭拜,對於找錢華陳華順成了詠春正統也沒說什麼。
這次不知道他發什麼瘋,突然開始踢館,粵州目前出名一點的武館都被他踢了一個遍,有點真功夫在手的他也都上門造訪過。
我就是在他找我師叔搭手的時候碰上他的,打了兩場,一勝一敗,拳腳輸他,兵器勝他,感覺他似乎在醞釀什麼。」
「怕個球,依俺看這個梁璧就沒安什麼好心,今天是青蓮守擂的最後一天,他早不提出打擂晚不提出打擂,偏偏要在這一天,就是要把壓力放在青蓮身上。」
「嚴兄,無妨,既然我定了規矩,就一定遵守,他梁璧卡在今天就卡在今天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倒是他把時間定在下午,讓我有點不解,他前段時間踢館的時候不都是上午嗎?」
一般來說除了那些拳手經紀人掌控的比賽,其他挑戰基本都是在早上辰時進行的,因為辰時人腦最為清醒,拳法思路也會跟著清晰,最適合傳統習武之人進行比武。
傳統武術不是不能打,而是套路太多變招太多,頭腦不夠聰明犀利的人連套路和變招都練不全,更別提打人實戰了,要是心理素質不好的,真打起來不見得會比地痞流氓強到哪去。
「這個梁璧的拳法能勝林兄你,應該有什麼獨到之處吧?詠春雖強,但是洪拳也不是擺設。」
對於梁璧的挑戰李青蓮並未懼怕,現在談起來也不過是想來個知己知彼,他現在名聲在外,拳法有那些變化人家一清二楚,自家都快臨上台了還對人家一無所知,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的拳法確實有些獨到之處,首先在短距離爆發之上,他和掌握了震勁的你只怕沒什麼差距,但我能感覺出來,那不是震勁。」
林有才這段時間經常和李青蓮過手,對于震勁沒少接觸,剛開始和梁璧交手的時候他被梁璧的古怪勁力嚇了一跳,還以為又出了一個提前掌握了震勁的天才,後來打下去才發現虛驚一場。
「寸勁,寸拳。」
「方寸之間發力,叫這個名還真沒錯,但是他的拳勁應該不能和你掌握的震一樣,可以提升身體素質。」
「聽你這麼說,俺在北方倒是遇到過這種人,他這是要合拳啊!俺在山東的時候遇到過一個高手,叫孫祿堂號虎頭少保,他就是到處踢館挑戰,與人手談,最後合出了一套形意真解,打遍北方無敵手。」本來對梁璧有些敵意的嚴振東忽然對他有了些許敬意。
「合拳,未必,我看他應該是想融拳,虎頭少保之天資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比擬的,當世功夫問道者必有他一席。」
對於梁璧,托他徒孫李小龍的福,李青蓮並不陌生,雖然對他的生平沒什麼了解,但卻知道他一生之技唯詠春,所以應該不會入嚴振東所說那樣是合拳,倒是融入別家精要藉以完善詠春拳很有可能。
「別管他是合拳還是容拳都不重要,青蓮你和他過招的時候記住兩點就行了,我們洪拳需要近身但也要保證一定的距離,控制好了他的寸拳就要黯然失色。
他的速度很出色,比我還要強上一線,如果不能適應他的速度,以傷換傷,你的拳現在就是嚴兄都有點擋不住了,他的骨架不大,沒那麼抗打。」
對於林有才的告知李青蓮放在了心上,今天是他守擂的最後一天,只要不敗,粵州武林縱然沒人出來戰過一場,也不好多說什麼非議。
師爺黃麒英已經快要不行了,若不是前一陣子黃飛鴻和十三姨大婚,沖喜給他的精神帶來了一點盼頭,他現在估計已經沒了,總不能讓老人家身後名因為他有污點吧。
「對了青蓮,你這八脈開到了幾脈啊?總感覺最近你的拳頭越來越硬,就是俺的鐵布衫刀槍不入,和你手談之後也能感覺到一陣陣的疼。」
說真話,嚴振東對於李青蓮這一個多月的進步真的是感到恐懼,原來他雖然在擂台上敗給了李青蓮,但那只是擂台上,有規則限制的,出了擂台就算輸。
要是真正無限制無規則的動手,當時的李青蓮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真的廝殺起來,他最多重傷,而李青蓮除了死別無二法。
可昨天兩人手談的時候,他卻嗅到了死亡的威脅,雖然很淡,但武功練到了他們這個地步,感覺絕對不會騙人,想想李青蓮當初和他交手過後沒幾天就領悟震勁外加開了帶脈,嚴振東現在都懷疑李青蓮現如今是否已經和他們一樣八脈齊開了。
對於嚴振東的問話,李青蓮只是搖頭不語,給他到了功夫茶。
看著李青蓮不想說,嚴振東也沒有強求,功夫進度這種東西除了自家師傅為了教授徒弟可以問,其他人問了終歸不好。
李青蓮不說是因為怕說了會打擊到在場的兩人,他現如今除了任督二脈未開,余著六脈皆開,開脈這麼順利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
當然了,這和周家不要命的給他購進那些大補藥材也是有一定因素的,就這個把月,他身上扔下去了足有五萬鷹洋。
一般家資頗豐的武者在內勁階段,基本上都是七天進補一次,每次進補也就個位數的鷹洋花銷,有身體因素,但更多的是沒錢,就是字面意思,沒錢。
他現在用的藥材主藥和輔藥都是百年份的,那些配藥也都是精品之中的精品,若非現如今周家在生藥生意上和寶芝林聯手,可以吊打整個粵東生藥行的人,他未必能湊齊那麼多的高品質藥材。
更別提身後站著的那些杏林高手了,很多補藥藥方經過他們該手,效果更好,副作用更低,再加上每天的膳食,李青蓮覺得就是一頭豬站在自己現在的位置,估計實力也要突飛猛進。
突然之間包間之外一陣嘈雜聲響起。
「這就是那個打敗了林師傅的梁璧啊?」
「他長得確實像讚師傅,贊師傅的大兒子實力應該不會差。」
包間內的三人微微一對眼,雖未說話,卻都知道對方的意思,對手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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