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的一舉一動都被遊戲設計者盯著。在彌留之國分為三種人,第一種就是玩家,第二種是遊戲設計者,第三種就是合法居民。
玩家和遊戲設計者他們都是臨時居民,都是需要簽證的。玩家通過完成遊戲獲得簽證時間,遊戲設計者通過殺死玩家獲得簽證時間。
而合法居民不需要簽證,平時負責管理遊戲設計者,有興趣也可以自己參與遊戲,可以左右橫跳。如何成為合法公民?通關所有的遊戲,把上一批合法公民幹掉,就可以成為合法公民。
也就是說合法公民其實也是玩家,根據杜蘭對彌留之國的了解,玩家通關的概率要高於遊戲設計者。
因為遊戲設計者設計遊戲,設計規則,就得接受玩家源源不斷的挑戰,久守必失,沒有什麼遊戲是可以常勝不敗的。
玩家總是能想到破解遊戲的方法,這就和現實一樣,總有人可以利用法律漏洞謀利,不管法律多麼完善,都是擋不住違法分子。玩家就是千方百計鑽遊戲空子的人,遊戲再厲害,也經不住玩家的反覆嘗試。
所以能成為合法公民的基本就是玩家,在成為合法公民之後,他們就從玩家成為了遊戲設計者,負責在遊戲裡和玩家角逐。上一批合法居民,就是在遊戲裡被幹掉的,然後新的合法居民繼續他們的工作,一批接著一批,不斷循環
這就是彌留之國,一個不斷循環的地方,在這裡大家能做的就是不斷挑戰死亡遊戲,最終死在某一次遊戲裡。
現在海濱的情況對於遊戲設計者而言可不是好事,因為海濱的配合大大提升了遊戲的通關率,結果就導致設計者要死了。
就算合法居民也站在遊戲設計者的這邊,遊戲設計確實依舊無法對抗遊戲玩家帶來的變數。遊戲的規定是死的,玩家是活的,誰也不知道玩家會用什麼方式通關。如果不能殺死足夠的玩家,遊戲設計者就得死。
所以現在遊戲設計者想要把海濱給一鍋端了,這麼多玩家如果全死了,那對遊戲設計者而言就是好事。
於是遊戲設計者設計了一個偵探遊戲,他們會派一個遊戲設計者作為死者,然後讓海濱的人在有限的時間內找到兇手。
同時他們還可以給海濱內的成員安排一個奸細的遊戲,讓他為兇手打掩護,只要不能按時找到兇手並殺掉,就是海濱輸掉,遊戲設計者和姦細贏。如果能找到兇手,那就是海濱贏。
遊戲已經設計好了,但需要一個人作為受害者,需要有設計師自己站出來。
這個受害者只能讓遊戲設計者擔任,因為他們要設計一個沒有兇手的謀殺遊戲,讓自願者自殺,也就是說兇手就是死者自己。但玩家是不知道的,他們會互相猜疑,懷疑兇手就在自己身邊,加上奸細的扇風點火,海濱的團結就會瓦解,就會徹底陷入內訌,為了尋找不存在的兇手,玩家會自相殘殺。
最高效的遊戲永遠是讓玩家和玩家之間互相殘殺,在有限的遊戲場地內,讓玩家互相猜疑進行搏殺,遊戲規則也不用太嚴謹,只要讓玩家互相猜疑就行了。
可惜不能每個遊戲都設計成這樣,畢竟遊戲設計者也有自己的規則,必須按照體力、智力、綜合、博弈的四種類別安排遊戲,必須把撲克牌全部發放出去,否則他們也活不下去。所以遊戲設計者的另一個名字就是『發牌人』。
如果可以,他們真的是希望把遊戲全部設計成『狼和羊』這樣的遊戲,讓玩家和玩家之間進行搏殺。
「遊戲已經設計好了,並且已經有自願者願意自殺。」遊戲設計者詢問合法公民,想知道他們是不是要進行遊戲。
已經有自願者了,這個自願者是一個少女,她之所以願意自殺,是因為她相信人性本善,她相信海濱的人肯定能發現真相,肯定不會自相殘殺的。她作為遊戲設計者,卻覺得設計死亡遊戲是不對的,盼著玩家死掉是不對的,作為人應該有惻隱之心,她希望以人的身份死去,同時也想通過這個遊戲證明人性有惻隱之心,是非之心,羞恥之心,辭讓之心。
這真的是理想主義者,願意用自己的死去證明那些虛無縹緲的美德。
「天真,但很可愛。」杜蘭心想美德當然是存在的,可是美德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能落實的。這就和狠毒一樣,狠毒無法達成所有的目的,美德也不適合每一個環境。
實踐的時候,到底是需要狠辣還是美德,真的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想要在死亡遊戲裡證明美德,著實是有些天真過頭了。
美德的成本可是很高的,因為美德就是要先付出信任他人的成本。信任就要承擔被背叛、被欺騙的成本,這成本可能是萬劫不復,所以這種成本一般人根本不敢支付。沒有信任,美德不過是無根浮萍,根本站不住。
「願意付出生命去證明美德是真實存在的,確實是很了不起的勇氣,可惜並不明智。」杜蘭覺得有更好的辦法,比如完成自己的責任,好好做一個遊戲設計師,建造更多規則公平的遊戲,讓玩家感受到公平的存在,使得部分玩家能保持信任,這才是正確的方法。
直接自殺,然後希望玩家展現美德這就太脫離現實的。美德也是需要土壤的,不是憑空就能實現的。
美德也好,邪惡也罷都只是一個理念,理念肯定是存在的,但落實理念的土壤卻需要大家一起開創。不然美德也只是一座華美的空中樓閣。
所以杜蘭認為這位少女完全可以好好做個遊戲設計者,別的設計者草管人命,她可以在遊戲中展現公平,讓玩家在通關遊戲的過程中建立信任關係,慢慢落實美德,而不是做夢一樣希望玩家突然就從狠辣轉變為美德,這不現實。
凡事總得有一個轉變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當然了,這位少女的死也影響了她的好友,也算是把自己的精神傳承下去了,雖然好友很快也死了。
「有人要做承擔讚頌和罵名的芻狗,有人要做撲火赴死的飛蛾,也有人要做追隨者,也難怪社會會進行分工。」杜蘭表示大家都有自己的理念,落實理念的方式也不一樣,有人喜歡勤勤懇懇,也有人喜歡捷徑,有人喜歡摸著別人的石頭過河
不過他覺得少女就這麼死去確實是有些可惜,畢竟這可是一個願意用生命去證明美德的人,雖然天真,但勇氣可嘉。
事實上她的死並不會只證明美德,同時也會證明邪惡,所以死亡和證明美德根本沒有什麼因果關係,想要證明美德最重要的是建立一個美德的土壤。畢竟任何理論都需要實踐的土壤,沒土壤,就談不上美德。
證明美德沒有捷徑,只有辛辛苦苦地改善實踐的環境。所以杜蘭覺得少女不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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