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費倫鬧革命 第十五章 商議

    林克兩人在通報後走進了扎西亞華麗的帳篷，與林克帳篷的火塘不同，帳篷中央點著一個金屬火盆，大量煙氣被溫暖的氣流扭送著從帳篷頂部的空洞溢出，林克聞到一陣熟悉的駱駝糞的氣味，扎西亞坐在舒適的軟靠墊上，挑著眉毛盯著林克兩人。

    林克有些複雜的看著扎西亞，自己身體的父親，他已經知道了尼婭塔與自己法師學徒的身份，並打算幫助兩人逃離沙漠。林克定了定神，簡明扼要地說明了自己和尼婭塔今天的經歷，著重說明了散塔林會補給點的位置與殘存的人員配備。

    扎西亞稍微沉吟了一下，卻開始問起了林克學習魔法的進度：「你的魔法學習的如何了，能使用一級法術了嗎？」

    「我現在只能使用尼婭塔的法術捲軸來釋放一級法術。」林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扎西亞慢慢點了點頭：「你要加緊學習魔法的進度，最近可能有變亂發生，散塔林會從來沒有深入過這個區域，還派出了三隻斥候小隊，雖然都是投誠的炮灰，但是各種資源運到這裡也是非常珍貴的，他們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一旁正在處理馬內臟的尼婭塔忍不住搭話到：「他們真的要入侵部落嗎？」

    扎西亞沉重的點了點頭：」我們之前認為他們的補給是沒法深入到如此靠北的地方的，他們如果要打這裡的部落，需要沿途構築一系列的兵站儲存補給，我們不會不知道，可是東邊的部落毫無徵兆的就被他們端掉了，連綠洲都被毀了，水井也被填了，我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

    尼婭塔若有所思的說道：「大概是魔法吧，他們有大量的法師。」

    扎西亞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頭，鼻子嗅到了炙烤馬肝的香味，稍微振奮了一下說道：「關鍵是他們能做到這一點，甚至敢於直接毀了綠洲也不怕派來的軍隊失去補給，東邊的部落實力與我們差不多，同樣的事情發生的話部落不一定能抗住。」

    林克看了眼尼婭塔：「我和尼婭塔能幫忙。」尼婭塔卻躲閃著沒有回應。

    扎西亞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說暴露法師身份林克兩人會遭遇危險，恐怕自己這個不聲不響就學會了魔法的深沉養女也不願意和部落同殉。

    扎西亞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養女敢於學習沙漠民族避之如虎的魔法也就罷了，她竟然在林克試煉失敗自己暗自苦惱的時候找上了門，主動向自己展示了魔法，並提出可以保護林克離開沙漠，只要自己幫忙的話。

    如果沒有尼婭塔，扎西亞對林克的未來是不會抱有幻想的，成為牧奴就是他唯一的命運了，可如果一名擁有力量的法師可以全力去保護林克，甚至讓不通武技的林克學會魔法的話。林克是有機會走出沙漠的，天下間的父母沒有不希望孩子好的，扎西亞深愛著林克的母親，隨著妻子的去世，這份愛加倍投入到了林克身上，雖然林克一次次讓自己失望，但愛是沒有理由，無法控制的啊。

    於是，在那個獻祭蜥蜴人的晚上，帳篷內忽閃的火光將扎西亞的臉映襯得陰晴不定，對孩子的愛戰勝了酋長的職責與對魔法的恐懼與厭惡，他沒有選擇當場擊殺邪惡的法師學徒尼婭塔，而是答應幫助她離開沙漠，條件是她帶林克一起走，以後照顧林克。

    離開沙漠，又一項在沙漠民族眼中嚴重的背叛行為，生於沙漠，長於沙漠，死於沙漠才是沙漠民族正常的一生，離開沙漠就等同於背離祖靈，靈魂是不會與祖靈融合，是投靠外神的背叛行為，沙漠民族人人對此深惡痛絕。而預備牧奴與育齡的女子更是部落的寶貴財產，為了維護傳統，部落也不會對逃離行為坐視不理。

    扎西亞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究竟要墮落到什麼地步，為了不讓兒子成為牧奴，選擇讓兒子成為邪惡的法師學徒，甚至還要讓他逃離沙漠，他的靈魂會怎麼樣，自己的靈魂會怎麼樣？

    想了想扎西亞說道：「你們必須儘快強大起來，就在最近部落會來一隻商隊與部落交易，這是你們最好的離開沙漠的機會了，再等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

    「我們混進商隊嗎？商隊首領是你的朋友嗎？」林克有些好奇的問道。

    扎西亞搖了搖頭：「首領並不可靠，他是和部落做生意，不是和酋長做生意，這種在沙漠跑了多年的商隊都知道沙漠民族的種種習俗，明白我這個酋長隨時可能完蛋，違背沙漠民族的習俗，知道偷運預備牧奴與育齡女子出沙漠意味著什麼，更知道法師學徒意味著什麼。」

    「那我們該怎麼辦？」尼婭塔一邊烤著肉一邊皺眉問道。

    「想辦法用魔法混進去，不是有類似的法術嗎？我給你們打掩護，只能這樣，重金收買商隊首領的話，那傢伙可能為了討好老祭司出賣你們，畢竟我終究要下台的。」扎西亞渾不在意的說道。

    「我們可以一起走。」沉默許久的林克突兀的說道。

    場面一時有些寂靜，尼婭塔用銳利的目光盯著林克，停下了手中轉動烤叉的動作，又隱晦的看了看扎西亞，帳篷中只聽到篝火燃燒以及馬油滴落火堆引起的爆燃聲。

    扎西亞狠狠的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林克的腦袋，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說：「我得給你們打掩護，都走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作為酋長也要儘自己的義務，與祖靈融合，守護部落是每個酋長的驕傲，你們走就好了。」

    林克聽了有些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尼婭塔悄悄鬆了口氣，一時也無人說話，大家開始享用烤制好的馬內臟與馬奶酒。

    在沉寂中大家用完了在沙漠頗為豐盛的一餐，離開時扎西亞叫住了林克，讓尼婭塔先出去，低聲和林克說道：「你要防備著尼婭塔一點，你現在對她是一起逃跑的夥伴與分擔壓力的靶子，但一旦逃出了沙漠安全之後你就是累贅了，或許在逃亡時就會有這種情況，兩個人的物資不夠，一個人的物資就十分富裕了，自己心裡有點數。」

    說完抓了一把紫紅的椰棗給林克，讓他出去了，林克看著在昏暗的光照下有些朦朧的尼婭塔，叫住她，和她一起回到自己的帳篷，在尼婭塔的幫助下換上了扎西亞給的傷藥，兩人沉默無語。

    送走尼婭塔後，林克躺在獸皮墊子上，嘴中含著酸甜的椰棗，望著頭頂帳篷孔洞中的壯美星空，想到今天的經歷和扎西亞的話，久久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