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春眠已經回到了屋子裡,將水盆放到了桌子上。
宮女們的目光紛紛轉移,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去證明自己。
林清晚朝著後面指了指,「大家一個一個來,不要著急。只要你們沒做就不會冤枉你們。」
這話說完,宮女們自發排成了一串長列,而太監們就在隊伍的末尾。
第一個上前將自己的雙手浸泡,然後拿起來用手帕擦了擦,朝著眾人展示。
雙手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第二個繼續,就這樣,第三個,第四個上去,手上依舊沒有出現什麼黃色。
林清晚的餘光始終停留在元敏郡主身上,她故意側頭朝著玄千宸看去,「玄千宸,你說查出來之後,你準備怎麼處理?」
玄千宸目光冰冷非常,若是有一把長劍,恐怕會直接給那下毒的人來一劍。
他聲音也像是寒冬臘月里的冰渣,讓人止不住的顫抖,「既然不願意自己承認,那本王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具體是怎麼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呢?」
這話問出,玄千宸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姍姍來遲的清風站在門口,目光朝著自己的主子看了一眼,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砍斷雙手雙腳,關進水牢裡,等到他自然死亡為止。」
「水牢?」林清晚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傳說中的水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水牢,顧名思義,把一個人全部浸泡在水中,只留下胸部以上部位。頭頂上會有一滴一滴的水珠落下,正中他的頭心。關進水牢的人不能自由活動,更不能入睡,因為美美睡著就會有冰涼的水滴滴在他的臉上,恐懼和疲憊同時纏繞在他的身邊,最後他的精神會崩潰,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清風一邊說,一邊朝著春眠看去,像是故意在恐嚇一般。
春眠眉頭皺緊,大概是被這番話嚇到,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躲到了林清晚身後。
林清晚察覺出這丫頭的不對勁,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以示安撫。
「原來是這樣」女人喃喃出聲。
那可真夠狠的,死也死不得個痛快。
「大家都聽到了嗎?」她抬頭看向屋內其他人,然後繼續朝著玄千宸詢問,「若是那人在檢測之前就自己承認呢?也要這樣嗎?」
玄千宸原本想要點頭,可是看著女人沖自己輕輕挑眉,似乎想要他配合。他心中雖然十分不願意,但是想到自己母妃的病情,最終還是深吸口氣說道:「若是自己承認,本王可以饒他一命。只是永生永世不能再進宮罷了。」
這二者的對比實在太過明顯,只要有個腦子的人大概都不會選擇前者吧。
林清晚的目光落在元敏郡主身上,元敏郡主此刻顯然已經急了,她喉嚨輕動,大概也在賭博。
眼看著宮女和太監們一個個從桌子旁側離開,手上都沒有什麼顏色,直到最後一個人將雙手展示給大家後,玄千宸沒忍住抿唇看向林清晚,似乎想問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可是林清晚只是側目,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元敏郡主,「好,現在敬妃娘娘身邊的人已經排除了,接下來就是郡主了。」
「王妃姐姐,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害我姑母呢?」元敏郡主反應十分強烈,幾乎是下意識後退,連忙為自己解釋。
可林清晚只是眨了眨眼睛,「郡主反應怎麼這麼大?我不過是說讓郡主身邊的人也來檢查檢查,並沒有說是郡主下的毒呀!」
意識到自己被人擺了一道,元敏郡主眉頭收緊,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輕輕垂頭,隨即轉換目光,「千宸哥哥,難道我也要查嗎?你也懷疑我嗎?我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我怎麼會害她呢?」
「郡主不會,郡主身邊的人不一定會不會了,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若是有人想要害敬妃娘娘,誰都能夠利用的上。」不等玄千宸說話,林清晚就直接脫口而出。
「郡主放心,不止你要檢查,我和我身邊的人也要檢查。」她大步走到水盆旁側,直接把自己的手放了進去,浸泡過後拿出來用手帕擦了擦,展示給眾人看。
春眠沒做過這件事,所以自然也不心虛,幾乎是跟著林清晚的動作一起。
見主僕二人這麼坦誠,玄千宸略微有些詫異,他原本心中還是有些懷疑林清晚的。
「好了,郡主到你了。」
可是元敏郡主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彈,她眨了眨眼睛,淚水就迅速順著眼角向下滑落,「千宸哥哥,你也懷疑我嗎?」
「郡主這是什麼意思?現如今哪裡是懷疑不懷疑的?是整個宮殿的人都檢測了,包括我。若是不想讓人懷疑,那就把手放進水盆里試一試,一切就真相大白了。郡主這樣說倒像是有些心虛了。」
林清晚微笑著開口,雙手環胸,心中更加確定了是元敏郡主在背後搞鬼。
只求玄千宸不要在這個時候搞什麼么蛾子,別因為這女人的幾滴淚水就心軟,不然她真的會直接發瘋。
還好,這男人的頭腦顯然還有些清醒,看著元敏郡主那有些退縮的模樣,心底已經有些懷疑,「元敏,她說的對,只是把雙手放進水盆里就能夠看出結果,你就過來試一試,一試,真相不就大白了?」
元敏郡主實在太了解玄千宸,見男人這副表情,她知道,自己今天若是不去試一試,恐怕真的不會罷休。
可是
她腦海里閃過自己把梔子花粉交給身邊婢女的模樣,又閃過玄千宸方才說的話,整個身體都變得有些僵硬,雙腿像是被灌了鉛水一般,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
一直以來,敬妃都是玄千宸心中最在乎的人,若是讓他知道真的是自己動了手腳,那就徹底完蛋了。
她擠出一個微笑,「我只是覺得我和姑母這麼親近,沒必要做這些檢測,若是千宸哥哥和王妃姐姐都不信我,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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