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吻如同生離死別,熱烈又淒婉,濃郁又悲愴。
隔壁傳來清浚的聲音:「看來徐家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方元芷慌亂地從徐淳身上跳了下來。
「你快去吧!」
徐淳眼神微黯,還是轉身去了靈堂。
方元芷慌亂地整理了一番衣裳和頭髮。
縱然她是男裝,也未曾塗脂抹粉,可一番激烈的親吻後,頭髮和衣裳都有些散亂。
「徐公子,還請節哀順變。」
隔壁熟悉清浚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方元芷心慌得怦怦亂跳。
來人正是朱見深。
他怎麼來了?
方元芷感覺自己仿佛被人捉姦在床。
她來徐家,只是想弔唁一二,本來絲毫沒有重溫舊情的想法。只是事態進展得太出乎意料。
兩人剛才真是差點擦槍走火。
若是朱見深此時突然進門,她估計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朱見深弔唁完畢離開後,徐淳才又進來,還端了一盆水拿了毛巾。
他親自給元芷擦了擦臉和手,替她把頭髮打散了又重新梳好,才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目光含著不舍,溫聲說道:「去吧。」
徐家門外皇帝微服未來的馬車一直沒有走。
他知道,皇帝是在等她。
方元芷點點頭,神情忐忑,腳步略顯凌亂地離去。
徐淳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裡一陣陣絞痛。
她從來不缺愛慕者。
沒了自己,她就立即轉投別人懷抱,義無反顧,一個停頓都沒有。
關鍵是,她並不是玩耍取樂,而是真的把心交給了別人。
真正的敢愛敢恨,絲毫不拖泥帶水。
不像自己,雖然已經娶妻,卻始終難以真的放下。
方元芷懊惱地出了徐家門。
她雖然梳洗了一番,可嘴唇上的傷是個鐵證。
又如何瞞得過對她體貼入微的朱見深?
她鬱悶得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出了徐家大門,梁芳便過來把她領上了一輛被眾人簇擁的馬車。
方元芷上車後一直低著頭,仿佛做了錯事的孩子,離朱見深儘可能地遠。
上車的時候,她淡淡瞥過一眼。
端坐的朱見深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麼異常。可氣息極其冰冷,一看就是處於暴怒的邊緣。
她從沒見他發火,心裡說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馬車緩緩啟動。
朱見深見她一副低頭認錯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可半天也不見她說話,只好開口道:「過來。」
語氣冰冷,全然不如以往兩人相處時的情意綿綿,溫柔繾綣。
方元芷往前略挪了挪。
朱見深一把猛拽過她,將她牢牢禁錮在了懷裡。
方元芷羞愧地低頭,避免與他四目對視。
朱見深托起她的下巴,雙眼陰鷙,陰惻惻地說:「怎麼?敢做不敢認?」
方元芷垂下眼睛,臉色難堪。
朱見深更加憤怒。
他看到了她唇上的傷口。
他將她壓在座位上,扯開她的衣裳,雙目通紅,臉上青筋暴露:「他剛才是這樣對你的?還是這樣?」
等他終於癱軟在她身上,方元芷才摟著他,輕輕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朱見深喘著粗氣,沒有說話。
方元芷道:「即便你不信我,也該信他。文官世家的子弟,最重孝道人倫。父喪未過,他怎麼可能與我這樣?」
朱見深冷笑:「他身上可是有你的氣味。你以為朕是傻子嗎?!」
方元芷無可辯解,只好沉默不語。
她向來不用薰香和脂粉。朱見深卻總說她身上有股獨特的幽香。她自己從來都聞不出來。
不知道是她偶爾搗鼓的藥香,還是自己的體香。
朱見深心裡更涼。
他拉開她的衣裳,把耳朵貼在她的胸口:「你這裡,真的有我的位置嗎?」
方元芷心裡軟軟的,語氣也溫溫柔柔地:「你要我怎麼證明給你看?」
朱見深氣呼呼地坐了起來,自顧自整理衣裳。
方元芷柔順地替他整理好腰帶,手摸過去,觸感堅硬。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回自己身上,羞澀地把衣衫攏了攏。
朱見深氣消了許多。
她的身子一向敏感,觸碰後痕跡點點。應該沒與那人行什麼不倫之事。
可是,即便如此,那唇上的傷卻是真真切切。
她還真是不要臉,人家不肯娶她,還送上門去!
把自己的臉面放在地上狠命摩擦!
想到此處,朱見深又怒火中燒,再次按倒了她。
方元芷緊咬衣帶,把喉嚨里難以壓制的聲音生生憋了回去。
這,這,實在是太羞恥了!
馬車外面圍著層層的護衛,可他不管不顧地瘋狂!
甚至還使勁拍打自己的臀,聲音清脆響亮,外面的人肯定都聽見了!
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完事了幾回,方元芷眼神迷離,渾身嬌軟,衣裳都是他幫著整理的。
車廂里全是靡麗的氣息。
下了馬車,朱見深又恢復了道貌岸然的清浚模樣。
方元芷神情恍然:方才在車上與自己顛鸞倒鳳、瘋狂發泄的傢伙,真是眼前這個長身玉立、氣質高雅的公子哥兒嗎?
她的腿心依舊酥麻,有濕潤的東西沿著大腿往下流。
方元芷跟著他往前走,腿上無力,不免踉蹌了一下。
朱見深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適時扶了她一把。
元芷的反應充分證明了他的雄風,周圍護衛低頭恭敬的態度,也宣示了他的權威。
白日宣淫又如何?
只要他想,她就會婉轉奉承,極盡柔順,羞恥難耐卻依舊渴望著自己。
他知道,她是愛自己的。
只是遇到舊情人的時候,不會拒絕。
朱見深緊緊握著方元芷的手。
他得把她看牢了,不能讓人再有可趁之機!
她的嫵媚,她的嬌軟,都只能為自己一個人奉獻!
然而,令朱見深意外的是,他們沒走幾步,就看到兩撥涇渭分明的人。
一波領頭的是英國公張懋,另一波是會昌侯世子孫璉。
朱見深的臉又陰沉了下來。
方元芷趕忙說道:「皇上怎麼來我這製藥作坊了?英國公和會昌侯世子都是這的東家,元芷大半年沒來了,得虧有他們時常來巡視查訪,沒出什麼亂子。」
英國公張懋和會昌侯世子孫璉都是年紀二十七八的樣子,褪去了年輕人的銳氣,具有成熟穩重的氣質。
朱見深只覺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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