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小將一步邁出去,只聽到一聲劍出鞘的聲音。
森冷的劍鋒就已經貼在他的脖子上,衣領被開了條口子,同時,幾縷斷開的頭髮從臉頰上緩緩落下。
想要邁出去的腿生生停住,一動不敢動。
身後的傳來了剛才的聲音。
「你,是誰?」
顧楠打量著眼前這個背對著她的人。
看身材也不過就是一米六出頭些的樣子,比她還要矮上小半個頭,身上穿著的是秦國的衣甲。
莫不是他國的內線?
在這咸陽城門口,這般大膽?
一邊想著一邊皺起了眉頭。
小將僵硬的回過頭,看向身後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喪白色衣甲的人,臉上帶著紋刻著凶獸面紋的青銅甲面。
手中的劍有些細長,沒有劍格。
這種劍這種裝束很少見,少見到秦國應該只有一人。
小將的臉色變了,變得一臉驚喜,指著顧楠。
「喪將軍!」
顧楠的兩眼一眯,挑著眉頭,脖子一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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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顧楠坐在營帳里,雙手抱在胸前,看著正坐在自己下面的那個小將:「你是蒙武的孩子,蒙恬?」
「是是。」蒙恬連連點頭,一臉興奮地說道。
「我早就先見見您了,聽聞這次你們陷陣軍要隨軍,我就一直在和父親打探。您不在知道,我父親那人甚是無趣,一直不和我說,我找了兩個士兵。巡陣時間,你猜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在休息。我就抓住了他們······」
顧楠坐在那聽得頭痛,心裡暗暗鬱悶,那蒙武是怎麼教的,歷史上堂堂的大將蒙恬,怎麼是這麼個話癆?
但是想起當年在軍中纏著白起講兵的蒙武,能把白起煩到躲起來的那貨。
深深地看了一眼蒙恬。
有其父必有其子嗎?
「停。」伸出了一隻手,制止了蒙恬繼續說那些無關緊要的話。
顧楠直接地問道:「你在我陣前偷摸是要幹什麼?」
「自然是來見見將軍和陷陣軍。」蒙恬說著,兩隻眼睛裡閃著光:「陷陣軍何等威風,有如此良機,不見上一面,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忽然之間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將軍,你們那陷陣軍之中近身搏擊的那武學叫做什麼?我關那套武學招式簡單,但是出手斃命,若是擴及軍伍,絕對有大用······」
「停!」顧楠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黑了。
「你父親在哪一軍?」
「啊?」蒙恬的臉色一白,這才發現自己是被抓住的情況,抓了抓頭髮,哭喪著臉。
「將軍,能不把我抓著交到父親手裡嗎?我父親那人刻薄的不像個樣子,要是讓他知道我偷跑到禁軍,定是要罰我的。將軍,我也不是怕罰,但是在全軍面前拿得多丟臉······」
「停!」顧楠閉著眼睛嘴角一抽,額頭上似乎能看到一跟青筋跳著。
「你還知道這是禁軍,那就跟著軍法來,蒙武那貨該是在蒙老將軍賬下吧,那我就直接把你交到中軍去便是。」
「別啊,將軍,將軍。」
顧楠也不搭理他,直接推著還被綁著兩手的蒙武向外面走去。
走到外面,招呼了兩個士兵直接架著他扔到了一匹馬背上,自己跨上了黑哥。
蒙恬趴在馬背上,灰暗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重新精神奕奕地抬頭看著騎著黑哥走在一旁的顧楠。
「將軍,聽說您一騎殺得趙軍千軍不敢進,這是真的嗎?」
「假的。」
「不該啊!我父親都說那是真的,將軍莫要糊弄我。」
「將軍,聽說陷陣三百人一夜入吳城,這是真的嗎?」
「假的!」
「將軍又騙我,我親耳聽到過我爺爺和我父親說這事,我爺爺那時候還和我父親說他該多和將軍學學,行軍打仗,不該固步自封,循規蹈矩。軍法多變,能勝才是王道。」
······
「將軍,你說陷陣軍步卒結成盾陣,弓弩射不得進,騎軍沖不得破。結成弩陣,循環往復,連綿不絕,配合我大秦的強弩(秦國的弩箭確實很厲害)尋常軍陣根本不能上前。還有尖鋒陣,側翼陣,顧將軍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些陣法該是個什麼模樣?」
「······」
「將軍···」
蒙恬還待說,卻聽得啪的一聲。
扭頭發現顧楠一隻手提在了他的後領上。
隨後在他呆呆的眼神中一隻手把他整個人提雞一般的提了起來,湊到進前。
咕嘟。蒙恬看著近在咫尺的甲面,喉嚨動了動。
面具下黑白分明的眼神似乎在笑看著他,不過那種笑意讓人渾身發冷。
「安靜些,不然我現在就叫你知道什麼叫做軍法處置······」
「明白,嗯?」
「明,明白。」
「哼。」
蒙恬被重新放回了馬背上。
「將···」又準備開口。
顧楠的嘴角一抽,教訓小輩,一劍鞘直接打在了蒙恬的屁股上。
「哎呦。」
「不說了,不說了。」
輕甩了一下黑哥的韁繩,黑哥瞥了顧楠一眼,速度加快了一些。
顧楠坐在黑哥的背上,看了眼一旁的馬上閉著嘴不敢說話的蒙恬。
不知不覺,這些小輩倒是都已經長成了少年。
自己也成了老一輩了。
想到這,輕笑了一聲。
微微仰頭,風扯著營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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