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好多的金子!」
這句台詞兒非常適合給某個挖到寶藏的傢伙,或者說找到某個海盜船長的老巢也可以,在說得時候那必須是兩眼放光渾身顫抖,好像已經爽到了極點,隨時準備要大炮發射似的。
只是現在的那場景卻出現在楊浩的老巢,作為見多識廣的銀行管家面對足足裝滿了一屋子的黃金,兩隻手捏的骨節發白,渾身抖擻的跟犯了羊角風一樣,嘴角冒著白沫兒,隨時都可能抽過去的架勢。
饒是楊浩本人已經富可敵國,冷不丁看到可以壘成一堆的黃金,也壓抑不住的心臟狂跳,破口吐髒字:「他奶奶的,真是好東西啊!」
出售給列強的戰艦動力系統和鋼材配件之類,楊浩只收金銀,不要他們的鈔票。為了保證列強能痛快的支付,他很仗義的允許對方以一比五的比例提供金銀。可即便如此,當整個訂單額度上升到了上億兩白銀的數字時,一船一船拉來的金銀堆成小山,那場面太刺激了!
一條戰列艦,平均兩百萬英鎊,折合一千四百萬兩白銀。英法德俄美意奧等多個強國哪怕一家先定兩艘的設備,支付半數的貨款,這就有了上億的數字。
五分之一,幾百噸黃金,讓楊浩恍然以為看到了「美國大劫案」之中的聯邦儲備銀行金庫。那種用鏟車裝卸黃金的景象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現在卻在他的眼前直接上演。
他極度懷疑現在自己擁有的黃金儲備總量,其實已經超過了本世界的中央金庫。反正至少在乙位面。用來支撐紙幣發行的儲備金。這妥妥兒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沒人不愛錢。那些說錢多了到一定程度就是個數字的,都在吹牛逼。
充分享受完滿屋子黃金的刺激之後,楊浩終於可以拍著胸脯很負責任的說,這一筆生意做得太棒了,做得值!
最關鍵的是,從頭到尾是他一個人做出的策劃,沒有那位商業天才的小姑插手。最終結果,用一場海戰、一次政治訛詐為基礎。充分利用列強之間的相互矛盾衝突,切准其脈搏痛下殺手,以一堆在本世界來說異常廉價的鋼鐵合金製品,換成實打實的硬通貨。光是那一堆黃金,就能值十倍的價碼!
十九世紀末的蒸汽輪機和熱管鍋爐的加工工藝,在二十一世紀的工廠之中,學徒工就能做的很好。因為根本用不上精密加工機械,即便是他倒騰到乙位面的二手、n手設備都能輕鬆應付。
無論是用來做主軸轉子的合金,還是製造葉片的金屬材料,都用不到高大上的先進工藝。以至於分散訂單出去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告訴人家這是用來造蒸汽輪機的---尼瑪組裝起來之後設備的輸出熱效率不到百分之三十。你這是糊弄人呢還是糊弄人呢?
關鍵還一個蒸汽壓力不到2兆帕,蒸汽溫度不超過三百度,這玩意確定能行?
事實上,20世紀前後那十年,這種水平的蒸汽輪機,簡直是藝術品,不可超越的神奇造物。
別說強度奇高、精度更高的葉片了,焊接的汽缸和嚴密的氣封都是平生僅見,而那些耐壓耐高溫的管道放在二十一世紀就是不合格產品,在這裡卻被無數人嘆為觀止。
無怪弗雷德里希做完了實驗之後,看到那結果都有種要死心的感腳,實在是太誇張太打擊人了。他們想要追趕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當然也是樹立起一套極高的標杆,讓他們的追趕有了明確的方向。更是由測試結果判斷出,這筆生意做得一點都不虧。帕森、克虜伯、西門子等等這些生產商從中發下了無數的借鑑啟發,讓他們可以至少節省好幾年和數以百萬計的研究資金。
這幾點,在造艦競爭中尤為重要。
德國人對於技術的重視程度,促使他們第一個作出高價引進的決定。商業頭腦發達的弗雷德里希和海軍內部的高才們試探著作出引進萬噸水壓機和三萬噸級船台整套設備,楊浩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這讓德國人喜出望外!他們在歐洲列強的競爭中,又一次走到了前頭!
十九世紀末的德國,工業技術和產值迅速逼近英國,局部有超越。但具體到造船速度和規模上,則有明顯的不足。這個問題從現在一直到未來的四十年間,都沒有很好地解決。於是很無奈的現實是,德國在戰爭中不得不總是以少數海軍對付多數的敵人。
這不是有錢沒錢的事兒,英國人的造船廠圍著島子一圈兒還外帶北愛爾蘭的半邊,產業工人數字大的能吃下半個世界的聯手。除了美國,他們幾乎是無敵的。
舉個例子就能看出德國海軍多悲催。
英國人開始造第一款無畏艦,從1905年的10月2日開工,1906年2月10日就下水了,用時短短四個月完成艦體。之後為了檢測新裝備,才一直拖到1907年12月3日正式服役。通算起來也不過26個月。
之後的十年裡,英國人以差不多相近的速度造了整整51條戰列艦!
反觀德國人,無論威廉二世如何的野心膨脹,無論提爾皮茨怎樣的雄才大略,都無法迴避德國財政事實上遠遠比不上英國人的事實。
英國人可以狂妄的喊出「德國造一艘,我們就造兩艘」的口號,並達到每年撥款五千萬英鎊的誇張數字,來打造超級海軍。德國甚至把財政預算壓榨出百分之二十五給海軍,後來更達到三十五、五十五的地步!以至於導致國內物價騰貴,小麥價格從每噸3.5馬克飆升到5.5馬克。
這是妥妥兒的窮兵黷武啊!
就這麼整法,德國依然無法跟得上英國的造艦速度。從第一艘無畏艦下水。德國人無論從造艦的速度、數量。還是主炮的口徑和戰艦的航速上,從來沒有超越的時候。
最終在此等劣勢下發動戰爭,結果從開始就有了很不好的預兆。
然而這種刻在骨子裡的復仇和擴張**,被楊浩這種掌握歷史大勢趨向的人給抓住了,陷在其中的人就顯得格外悲催和無奈。
楊浩太清楚威廉二世的野心,更清楚德國人的膨脹會給周遭的英法俄等國帶來多大的刺激和威脅。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拿出對他來說輕飄飄的籌碼丟出去,德國人以餓虎撲食的姿態一口吞下那香噴噴的誘餌。從而直接催動了整個列強不得不跟進的結果。
不知不覺之中,德國人充當了楊氏黑手的馬前卒,在大幅度推動「造艦競賽」提前加速的同時,也完美的摧毀了列強最後一絲猶豫。
任何時代,頂尖工業裝備都是軍事禁運品。楊浩公然把萬噸水壓機都賣給德國人,這不只是資敵,這是要錢不要命啊!
雖然,那玩意需要一年以上的生產交付期,所有的零部件都需要在乙位面的中國工廠生產,建成後拆分離岸。就算能安全運到德國,再安裝起來調試完成。沒有半年別指望投入運行。那之前,德國人得不斷的花錢買楊浩的質優價廉設備材料。
了解內情的人不得不朝著楊浩豎起一根大拇指,黑,真黑啊!
最終看過楊浩的整個商業操作方案之後,楊海心少有的表示佩服:「能把國際大勢融入商業運作之中,算是個比較合格的國家級推銷員了。」
楊浩有點飄飄然。貌似這等角色,在本世界那是歷任總理大人才能辦的,哪一個出門不是領著一大幫國內頂尖兒企業的頭腦,兜里揣著幾百億美元的票子。對某些國家輸出自己的拳頭產品---必然是質優價廉具有競爭力的,甚至在某些國家是整個體系基礎建立的。到了某些強大的對頭那裡,就甩出錢來砸人。
隨著經濟狀況的轉好,經常在外部環境惡劣,某些大國拉著一幫小弟圍攻的時候,就跑到別家去丟一堆訂單,給人家製造點內部矛盾啥的。
楊浩如今算是單純的做了大頭領的勾當,用無法拒絕的誘餌挑唆一幫子惡狼相互撕咬起來。不亦快哉!
看著一堆黃金流口水這種丟臉事兒,做一次就夠了。楊浩盡情揮灑完內心的騷情,果斷將滿腦子的貪念揮刀斬斷,回身投入到進一步夯實基礎的實務工作中。
1896年10月,革命軍政府完成對占領區土改的同時,將鐵路以京城為中心開始了大肆的推進擴張。
往北,完成第一期到奉天的修造,立即以移民開工往吉林的二期工程,其中一條分支將會橫越遼東半島進入高麗半島。
往西,分別伸展到張家口和大同府,未來必將以此為節點,西出包頭,南下太原。
往南,鐵路首先貫穿河北連接膠濟線,一直到徐州匯聚,次第將直奔江寧,;隨即開工第二條縱觀大動脈,從保定、順德直下鄭州、南陽,終點站在武昌府,逼進長江。
從海州橫出西進的大鐵路,過徐州經鄭州,至潼關而近陝西,交聯橫衝咄咄逼人,成為追擊清廷兩宮的先鋒官。不動一兵一卒,便將其驚嚇的寢食難安。
如此政策一出,天下無人不知楊浩的動作節奏。革命軍政府的擴張,必然是跟著鐵路公路同步推進的,嚴格遵循其「要想富先修路」的宗旨,一路發動群眾搞土改運動,利用調集起來的龐大人力,先修路和通信,後修水利設施,鍛煉組織協作能力的同時,將革命理念深入基層。
由點到面,由一個中心向多方向展開,形成滾動式發展,穩紮穩打的將大片國土變成革命大潮滾滾涌動的沸騰海洋,完全不必有什麼後顧之憂,更不必擔心擴張過快導致內部不協調。
練兵,首先拿冥頑不靈的官僚和清兵下手,次第剿殺不服王化的會道門邪教分子和山賊土匪。革命鐵拳所到之處,管你什麼鄉紳地頭蛇。統統毫不留情的碾壓過去!打擊完了。再占你的宅院分你的財產和田地。充其量留下沒有公憤案底的家人和養家餬口的基本資財。
革命軍不是土匪,不搞斬草除根那一套。
對於打著革命軍旗號亂來的武裝,打擊的更狠。一邊打擊一邊不斷的向全國各地宣傳,明打明的告訴眾人,別指望渾水摸魚,革命軍不是農民起義,不需要魚龍混雜的草頭王。安安生生的等著大軍推進過來,是最明智的做法。
山西河南兩地的清廷官僚們早就被滲透的差不多了。忠心於朝廷死也不肯當貳臣的那些,要麼提前卷了包袱去西安找慈禧哭訴,要麼辭官回鄉當富家翁。對抗的,極少,找死的事兒不是誰都想乾的。
但張之洞卻坐蠟了。他的老巢湖北就是下一步要被拿下的核心地帶,荊襄乃表里山河之樞紐,為中**政之中心。拿下此地,南下西進必將勢如破竹。歷朝歷代,誰先搶到了,誰就可能立於不敗之地。歷朝歷代。北方南下征服都要從此打開突破口。而南朝北抗侵略,也往往以此為前敵碉堡。
張之洞瞪眼瞅著楊浩頒發的鐵路推進工程圖。發現滿打滿算留給他的時間只有兩年不到,詹天佑率領的鐵路建設隊伍,就緊跟在革命軍推進的第二序列之中,已經開始了從河南往湖北的伸展。京漢鐵路,甚至要在津浦鐵路之前貫穿!
張之洞望之興嘆,無奈和也。
之前他還想著,楊浩那種滿地撒錢的推進模式,必然會因為資金鍊斷裂而導致遲遲不能展開。哪怕他手裡有幾億兩白銀的數字,充其量支撐起北直隸和東北開發就不錯不錯的了。
修鐵路,那是真的花錢!一公里三萬五萬都是他,沒有上億的資金想要推動鐵路建設,別想成功。
張之洞也隨時關注著那些鋼鐵廠的進展,當聽說都在忙活著為造船和各種工程機械製造提供原料時,大大鬆了口氣。沒有鐵軌投產,沒有外來購進,他拿什麼去鋪?
他可想不到,楊浩那廝在本世界到處劃拉二手鋼軌。在21世紀的中國,60公斤鐵軌都在全面淘汰,想要多少有多少,價格只要兩千多一噸,便宜的不得了。
比起龐大新中國的淘汰數字,在35kg鐵軌都沒普及的十九世紀末,這點兒幾千公里的鐵軌才哪到哪兒啊!
張之洞愁眉苦臉,無計可施。打不過壓不住訛詐不成,眼睜睜看著被楊浩一口一口蠶食,那感覺真心不好。
他還是捨不得辭官不錯,憑他畢生的名聲,要對一個二十來歲的小輩退避三舍,丟不起那人。
指望著革命軍犯冒進錯誤的老傢伙們徹底失望了。而南中國的督撫們卻看出了便宜,他們暗暗推算,照楊浩那整法兒,光是把交通便利的沿海地帶推平了,少說也得個十年八載。偏遠地區想要被輪到,怕不是要更長時間?那麼他們可算是有了上下其手的空間。
於是在緊急通電之後,劉坤一、張之洞、譚鍾麟等人共同宣布,東南互保,聯省自治,既不聽從革命軍這些「反賊」的綱領,也不再受朝廷命令的節制調遣,當然也不敢公然投靠洋鬼子搞什麼國中之國,一切以保境安民為要。
「這妥妥兒的是中國版『非暴力不合作』啊!」
楊浩聞之大笑不已,隨即通電全國發表講話:「各省能有覺悟,不再跟著腐朽之滿清一條道走到黑,這是大好事,於國於民都大有利益,值得褒獎。然僅僅如此仍然不夠,各省不要抱著與革命軍頑抗到底的僥倖心理,所有在建的軍事力量,應以維護區域治安、保證民生穩定為要,指望武裝對抗是行不通的,膽敢放任轄區內不法分子橫行,破壞安定團結之大局,必將遭受嚴懲!」
不僅如此,他還以革命軍總司令的名義簽發特別行動令,選拔分派顧問小組,分赴各省幫助督撫們正確的建立軍事力量和警察機構,理順工商業和農田水利建設的工作,指導他們進行教育、政府機構的建設,為將來軍政府統一接受並順利過渡打好基礎。
明打明的告訴他們,被全部接管是早晚的事,趁著現在革命軍騰不出手來,你們想多撈一些也沒問題,但必須在我們制定的框架之中,先把事情給做好了,再獲得其中的利益。那些膽敢製造亂局搞破壞的,別指望有多好的下場。
如此赤果果的威脅,固然氣的一幫老頭子們胸悶氣短,卻又都清楚楊浩不是在虛張聲勢,他是真的有能力有決心懲治的。在改朝換代的大勢面前,妄圖以個人之力螳臂當車,下場會相當悽慘!
李鴻章避居合肥老家,看到楊浩的一路拳腳使出來,不由感慨良多,與跟在身邊的張佩綸評點道:「這小子歷練的愈發純熟老練,對大勢人心的把握已然有了造詣,不能再以愣頭青的觀感對其評判。能把洋人都耍的團團轉,其手段之老辣,老夫也要說一個服字。」
張佩綸不忿:「此子跋扈過甚,如此粗野手段與暴秦何異?更妄圖驅策您老為其奔走,出使列洋,毫不顧惜,實在狂悖!」
作為一名鐵桿清流,張佩綸對自家效忠的主子朝廷被打趴下,一直耿耿於懷。
卻不料李鴻章意味深長的呵呵一笑:「老夫能有機會暢遊列國,勝似困坐家中,何樂不為?去。」
10月中旬,李鴻章宣布接受美國總統之邀請,前往做客。楊浩表示樂見其成,派出海軍護送,拉開一場曠日持久的旋風外交。(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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