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離得近,聶子寧來得很快。莫小冉和朱青雨走到車站沒多久,就看到聶子寧的白色寶馬緩緩駛來,堪堪停在她們兩人跟前。
莫小冉剛準備替朱青雨拉開後座的車門,聶子寧就已經邁著長腿下了車。
「買了什麼?」他看見莫小冉手中兩個大大的購物袋,好奇地問。
「秘密。」莫小冉神秘地一笑,「回去再給你看。」
「好。」聶子寧將莫小冉手中的購物袋接過來,一眼也沒往裡頭瞟。
「先把我同事送回家吧。」莫小冉還惦記著朱青雨,給他倆介紹著:「喏,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和我一起進公司的朱青雨。小雨,這是我男朋友。」
朱青雨尷尬地舉起手揮了揮,視線不敢落在聶子寧身上,細聲說:「嗨。」
聶子寧這才看向了朱青雨,問:「朱小姐,你家住哪兒?」
「呃,就、就在青年路的錦繡陽光。」面對著聶子寧,朱青雨很是緊張,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的。
聶子寧將後座的門拉開,莫小冉先鑽了進去,然後招呼朱青雨:「小雨,快進來。」
朱青雨急急忙忙地往後座里鑽,卻因為心急而不小心撞到了頭,痛呼了一聲。
「哎,怎麼樣了,撞得疼麼?」莫小冉趕緊湊過去替她揉了揉腦袋,關心地問。
「沒什麼啦小冉姐。」朱青雨說,因為在聶子寧面前丟了人而覺得格外不好意思。
夜已經深了,馬路上的車也很少,聶子寧一路上開得飛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將朱青雨送到了小區門口。
「小冉姐,周一見!」朱青雨下了車,跟莫小冉揮手再見。
「嗯,周一見!快上去吧,外頭冷!」莫小冉催促道,眼見著朱青雨進了小區,才從後座換到了副駕駛。
她剛關上車門,還沒來得及繫上安全帶,就看見聶子寧整個人傾身壓了過來,吻上了她的唇。
一番廝磨過後,他仿若懲罰般的,在她的唇上輕咬了一下,不滿地嘟囔:「為什麼說我是你男朋友?」
莫小冉失笑,合著這人從剛才就一直賭氣到現在呢。
「不然說什麼?未婚夫?感覺好像太文縐縐了點。」莫小冉說。
「你上次明明跟人家介紹都說我是你老公的。」聶子寧的眼中透著怨念。
「……上次那些人我不認識,怎麼介紹都行,可這個是我同事,人家也知道我沒結婚,要說你是我老公,總覺得太……嗯,羞澀了點。」莫小冉解釋說。
「那我們就去結婚。」聶子寧脫口而出。
莫小冉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聶子寧卻不打算放過她,緊接著又問。
說實話,莫小冉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她覺得他們倆現在這個狀態就很好,早上一起上班,下班後一起吃飯,還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況且,她還不想這麼早就結婚。依她媽的個性,要她和聶子寧結了婚,還不得逼著她早點辭職在家生孩子。莫小冉還想憑著自己的能力多打拼幾年,不想那麼早就當上家庭主婦,成為被老公嫌棄的「黃臉婆」。
「過兩年再說吧。」莫小冉敷衍著回答。
聶子寧聽她這麼說,臉色沉了沉,不發一言地踩下油門,車子一下子沖了出去。
一直到乘電梯上了樓,聶子寧也沒有跟莫小冉講話。
莫小冉當然知道他這是生氣了,可是她又覺得自從上次在農場她對他表白以後,他好像越來越得寸進尺了。以前肢體接觸還是小心翼翼的,並且程度僅僅停留在牽手、摟腰以及擁抱,現在時不時就搞個突襲,還常常不分時間地點地吻她,一吻就是十來分鐘。雖然聶子寧的吻技很好,每一次都讓她很享受,可頻率高了任誰都受不了。而且,現在他居然還給她甩臉子了!
大概是被聶子寧慣久了,現在他第一次給自己臉色看,莫小冉完全接受不了,也氣得不行。
於是莫小冉也沒有跟他說話,徑自走到自己的公寓門前,開門進屋,然後看也不看地甩上了門。
胸口堵著一口氣,莫小冉把自己扔進沙發里,腦子裡閃過的卻全是聶子寧之前對她好的畫面。於是她不禁開始反思,自己就這樣生他的氣是不是過分了?
她突然想起今天買的衣服似乎是聶子寧一路提上來,剛才她發脾氣摔了門忘記找他要回來--不然現在就去找他,如果他還是對她愛理不理的,她也可以說是去拿東西的,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莫小冉覺得自己機智極了,高興地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一路小跑著去了玄關。
一拉開門,莫小冉就嚇了一跳,笑容也凝在了臉上。
門口,聶子寧低垂著腦袋,身子卻站得筆直。他的手裡還提著那兩個購物袋,看到從屋內透出的燈光,他緩緩抬起了頭,表情一片掙扎與茫然,仿佛迷了路的孩子。
「你站在這裡幹嘛?」莫小冉問,因為剛才受了驚嚇,聲音有些僵硬。
然而,她這僵硬的聲調聽在聶子寧的耳朵里,卻又是另一種意思。
他鬆開一直緊握著購物袋提繩的手,長臂一伸,就將莫小冉扯進了懷裡。
「對不起。」他說,身體連帶著嗓音都在發顫,「我不是故意生你的氣。我只是--太沒有安全感。」
莫小冉心中一軟,也伸手環抱住他的腰,並且順手在他的腰上使勁捏了一下,以泄心中的怒氣。
「笨蛋。」她在他懷中悶悶地說,視線掃過落到地上的購物袋,又氣得在他腰上捏了一下,罵道:「聶子寧你這敗家玩意兒,還不給我把東西撿起來!」
莫小冉領著聶子寧進了屋,仿若怕莫小冉不肯原諒他,聶子寧一直黏在莫小冉身邊,坐在沙發上也圈著她的腰,鼻尖在她脖頸處蹭來蹭去地撒嬌。
「聶子寧,你現在真像一隻大狗。」莫小冉斜眼看他,說。
「嗯。」聶子寧毫不在意她的形容,反而愈加親熱地舔了舔她的臉,而後問她:「這樣是不是更像了?」
莫小冉一陣顫慄,身體裡涌過一股奇異的感覺,卻並不排斥他的舉動,只是板著臉說:「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好。」聶子寧答應得好好的。
「聶子寧,我有禮物送給你。」莫小冉說。
一聽到「禮物」,聶子寧的雙眸瞬間被點亮,期待地看著莫小冉。
為了保險起見,莫小冉先拿出了那件風衣。
「試試。」她遞給聶子寧。
聶子寧很快地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將風衣穿上。他穿衣服的動作一氣呵成,透著一股子瀟灑與帥氣,讓莫小冉看直了眼。
「怎麼樣?」聶子寧在莫小冉面前轉了一圈。
「很帥!」莫小冉伸出大拇指,真誠地誇讚。
聶子寧臉上立刻漾開笑意,將衣服脫下,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拿在手中不停地摩挲。
「冉冉,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他說,聲音中的欣喜一覽無餘。
聶子寧喜歡她送的衣服,讓莫小冉很是欣慰。一想起另一個袋子裡的禮物,莫小冉又變得躊躇起來。
「聶子寧。」她猶豫著叫他。
「嗯?」聶子寧瞪著一雙鳳眸看向她。
「實際上,還有一份禮物……」莫小冉說著,慢慢地從紙袋裡拿出那兩件情侶衛衣。
「這是什麼?」聶子寧看著衛衣胸前大大的卡通圖案,不知道莫小冉想做什麼。
「情侶衛衣。」莫小冉紅著臉把兩件衣服攤開,展示給聶子寧看。
「喏,這件是你的,這個是唐老鴨,你知道吧?我的這件上邊是唐老鴨的女朋友。」莫小冉還給他介紹著胸前的卡通人物。
聶子寧盯著莫小冉手中的衣服看了很久,沒有說話。
他越是沉默,莫小冉心中就越是發毛,擔心他會不會因為衣服上的圖案太過幼稚而拒絕收下。
「你要是不喜歡……」莫小冉話還沒說完,就被聶子寧打斷。
「我很喜歡。」他咧嘴一笑,將那件印有唐老鴨的衛衣接過,愛不釋手地看了好久,又在莫小冉的唇上輕吻了一下,說:「我們明天就穿這個出去逛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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