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戚望靜靜的坐在角落裡,他緊守心神,仔仔細細的感覺體內的異樣,隱約間,他似乎能夠覺察到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潛藏著,那種感覺,和昏迷之前差不多。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是那股暖流嗎?
過了很久,戚望尋找無果後緩緩睜開眼睛,那種感覺太淡了,實在無從找起。
外面通道有些許亮光透了進來,應該已經是天亮了,房間裡的人們也陸續醒覺,只不過在這裡,卻形成了涇渭分明的二邊,戚望和余懷二人占據了幾乎半個房間,剩下的人都畏畏縮縮的擠在另外一邊。
對於實力的恐懼。
見到余懷已經醒來,戚望猶豫一會,還是沒有選擇貼上去攀談,反倒是余懷瞥了他一眼,重新披上了破舊大衣,淡淡道:「怎麼了,一個入室就把你和他們嚇成這個樣子了?」
從未聽過修行等級分階的戚望皺著眉,藉此機會虛心請假:「前輩,什麼是入室?」
余懷一怔,旋即笑了笑,對於戚望的無知感到有趣:「生在古諾這麼尚武的地方,你竟然連入室也不知道?」
戚望微微沉默,而後沉聲道:「我不是古諾人。」
余懷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哈哈大笑:「這個我信,你要是古諾人,也不會被人打暈賣到這裡了,有意思的小傢伙。」
余懷舒展了一下身軀,重新挑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縮著,徐徐道:「入室,是對於習武之人的實力劃分,在古諾,一百個人里才會有一個習武的,而在古諾之外,可能五百人當中才會有一人,但這並不是說高手強者很少,恰恰相反,世界大道無數,初生之土的魔法,晨曦之城的科技,彼岸港灣的火藥,都是極有威懾力的。」
余懷見到戚望臉上的思索神情,嘴角一扯:「簡單來說,習武錘鍊自身,以強己為目的,主要著重於身體力量,普通人修煉一輩子,努力夠了,也是能夠跨入武道大門的,而魔法則是需要天賦,沒有天賦,連門檻都永遠摸不到,至於那些科技和火藥就有意思了,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擁有它們,都能爆發出強大的殺傷力。」
戚望腦海里浮現起那一個個木箱子,木箱子那些刻著姬歌第一代的東西,就是老呂頭花費重金淘來的,那東西在楊三金的手上都威力不俗,打傷了一個古諾騎兵。
余懷想了一會,突然問道:「你在外面老狗是不是讓你舉過石頭?多少?」
戚望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答道:「二百斤。」
余懷微微點頭,道:「還行,在你這個年紀,這種體格能有二百斤算合格了,正常的普通人極限在四百斤,一旦一個成年人能夠舉起四百斤以上的,不是天賦異稟,就是走在武者的路上了。」
戚望很認真的聽著。
余懷繼續道:「武道修煉,初期可分為三階,登堂,入室,大成。」
戚望直愣愣的望著余懷,那余懷不就是第二階的入室嗎?
余懷低頭看著自己的枯瘦手掌,笑道:「別看這隻有三階,你知道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嗎?光是一個登堂就足夠普通人奮鬥一輩子,最簡單的分界線是五百斤力,達到此等力量便可稱為登堂,但這只是跨入這扇門,古諾軍隊內有許多氣力已經達到六七百,甚至千斤之力的猛將,但他們都只能被稱為偽登堂,許多人究其一生都不得要領,最主要的一點便是,氣機。」
「人有一氣,生生不息,每個人體內都有那一股子氣,誰能發現找到它,然後加以運用,錘鍊,便可壯大這股氣,用在自己身上,便可爆發出比常人強大許多的力量,這便是武道根本。」
戚望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一塊,聽的如夢如幻。
李清只會和他說外面的精彩,老呂頭從來不懂這些,深處山村的村里人更是對此一竅不通,余懷的簡簡單單幾句話給戚望拉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氣機……」
戚望猛地回過神來。
在昏迷前他感受到的那一股暖流,現在卻又怎麼也找不到的,會是氣機嗎?
戚望不敢將此事說出,深埋心底,涉及李清的事情,他必須謹慎。
「那入室呢?也是力量劃分嗎?」
戚望好奇問道。
余懷手指隨意在牆上一抹,戚望眼睛猛地瞪大,在余懷輕描淡寫的一抹之下,那牆壁竟被按下一條凹陷的劃痕,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青石磚牆啊,人的手指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二千斤力,即為入室,修煉到此,方為登堂入室,成為入室,代表你真正成為一名武者了,這也是這二個境界的名稱由來。」
余懷對於戚望震驚的臉色視而不見,而又是低頭瞧著自己的手掌。
戚望咽了口唾沫,似乎是知道戚望的下一個問題,余懷繼續道:「大成境界的武者在整個貝殼城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像這種牆壁,他們只需要手掌一印便能輕而易舉的推倒,若是硬要說個力量劃分,那就是五千斤吧。」
戚望露出神往之色,五千斤力?
隨意一掌一拳便等同於五千斤力落下,那等威勢,該有多麼強大?
「對了。」
戚望想到一茬,醞釀了一下措辭,問道:「我曾經聽過一個傳說,有一個人,他能一腳踢碎半座山,像這樣的強者,你們稱之為什麼?」
余懷瞥了戚望一眼,笑容奇怪:「踢碎半座山?這世界上如果有神的話,那應該就是他了。」
余懷縮了縮身子,淡漠道:「世間的傳說大多以訛傳訛,三人成虎,萬口流傳之下難免會發生變化。」
戚望噢了一聲,不再在這個問題上言語。
李師傅是不是神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親眼見過那一幕了,藍波村的百餘口人,也都見過了。
「那……」
戚望遲疑,而後輕聲問道:「被你們稱為老狗的那人,他有大成了嗎?」
余懷眼神一頓,眯眼瞧了一眼戚望,戚望被余懷盯得有些不自在,好在余懷並沒有繼續,淡然道:「你是想問,有沒有機會逃出去才對吧。」
戚望並不掩飾,而是認真點頭:「是的。」
余懷對於戚望這般直來直去反倒多了點好感,淡淡道:「這個念頭還是放在心裡吧,至少不用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噢。」
戚望低低的應了一聲,靜靜思索。
余懷不再理會戚望,他肩靠潮濕牆壁,從懷中掏出一個鏽跡斑斑的懷表,打開懷表,裡面的鐘早已不轉了,余懷視線並沒有停留在鐘面上,而是瞧著翻蓋那一面,那裡夾著一張小巧的泛黃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子倚靠樹幹,笑顏如花,而在她身前,一個青年盤腿而坐,笑容燦爛。
余懷已是老態盡顯的臉龐上浮現一絲久違的溫柔,他手指輕撫照片,心頭思緒萬千,片刻後他再度合起懷表,無喜無悲。
外人很難理解,他是怎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奴隸監獄呆了二十六年的,又是怎麼苟延殘喘的,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折磨,他都一一扛了過來。
活著,才是硬道理。
有一個背著手的佝僂身影從外面階梯上走過,似是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這個房間,並未駐足,很快便離開了。
面無表情的余懷嘴角微動,露出一絲譏諷。
一會後,余懷低頭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這已是今天他第三次看了,不知何時,他手掌毛孔有烏黑污垢冒出,腥臭難聞,不過在這本就惡臭撲鼻的監獄裡,他身上的這點味道實在不足為道。
余懷擦掉手掌毛孔的污垢,繼續閉眼休息。
他其實還有一點沒跟戚望說,大成境界,除了五千斤力外,還有一個另外的特徵。
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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