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之力。你是一位煉器師,還是煉藥師。」
望著那掌心繚繞漆黑魔焰之人,申屠正信臉色略有凝重。
先前猝不及防被其一掌擊中,他立即感覺到自己體內有著一股怪異的火焰燃起。
這股火焰不但給他帶來陣陣劇痛,還讓他體內鮮血都是跟著沸騰燃燒,若非憑藉強橫修為將其壓下,申屠正信清楚,自己怕是頃刻間就會被其重創。
能掌握漆黑魔焰,又擁有著如此強橫神魂攻擊之人,在他看來,不是一位煉器師,便是一名煉藥師。
煉藥師可以憑藉諸多丹藥來拉攏幫手,而煉器師則可以煉製強大兵器,兩者皆能讓那許多缺少趁手靈器丹藥之人趨之若鶩。
無論是哪一個職業,都不是他能隨隨便便得罪。
是以,申屠正信雖然心中憤怒,卻也沒有立即動手,而是沉聲詢問。
「都不是。」
不料灰袍人給出的答案,讓他目光一寒。
「都不是,那你是什麼。」
目光微寒,申屠正信再度詢問,腳步已然踏空緩緩向其逼近。
一股充滿森然殺意的氣氛籠罩而來,讓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溫碧兒,都是呼吸困難。
她雖然受傷,依舊能夠感覺到此刻一觸即發的氣氛,有多麼壓抑。
聽到灰袍人竟然否認了前兩者的身份,溫碧兒心中便暗暗叫苦,哪怕是騙一騙那申屠正信又有何妨。
正當她滿心焦急,想要出言提醒時,灰袍人斗篷下卻是傳來一道嘶啞之音:「符師。」
「符師。」
聽到這般回答,二人皆是一怔。
申屠正信反應過來後,立即哈哈大笑道:「符師。你是一名符師。」
從那大笑中,不難聽出一些輕蔑之意。
溫碧兒則雙眸黯然,幽幽嘆了口氣:「這位前輩,多謝您出手相救,不過您絕非此人對手,還是快走吧。」
方才從其嘶啞的聲音聽出一絲蒼老,再結合那常人無法修煉的神魂,溫碧兒斷定眼前這灰袍人年紀定然不小,才以前輩尊稱。
「聽你方才之言,好像瞧不起我們符師。」
灰袍人並未理會溫碧兒,緩緩抬手,掌心魔焰洶湧,問道。
在其問出此話之後,掌心魔焰陡然大熾,轟然升騰數米,熱浪逼人。
「不敢不敢,在下又怎會瞧不起你們符師。」
嘴角略帶戲謔,申屠正信用手緩緩摩挲著那圓環狀的兵器,隨之冷笑道:「我只不過是沒有看見罷了。」
觀此人言行,定屬陰險狡詐之輩。
那言語中的意思,顯然是連其法眼都難進入,又怎會讓他瞧得起。
而灰袍人聽聞之後,僅是漠然點頭,隨即掌心魔焰猛的散去:「既如此,那我今天就讓你親眼看看。」
話音未落,磅礴神魂之力陡然從其眉心湧現,眨眼間就以在其面前凝聚成了兩道符咒。
心神微動,也不見其有任何動作,這兩道符咒便突兀融合,隨之化為一道遮天蔽日般的龐大存在,將那申屠正信籠罩於下。
龐大符咒遮蔽了湛藍天空,將整座山谷都是覆蓋。
而在那符咒之下,電閃雷鳴中,更有著一股恐怖的神魂威壓。
「什麼。」
被這道符咒籠罩之後,申屠正信臉上笑容便突兀消失。
身為四大古族鏡月山莊之人,終年隱藏於迷失森林內,讓他也是未曾聽說過符師居然還有這般手段。
從遮天符咒上傳來的恐怖威壓,讓他這位準輪迴鏡強者,都是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強大壓迫。
轟轟轟轟。
沒等他從那遮天符咒中反應過來,萬千雷霆就以傾瀉而下。
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的雷霆之力,將那數百米內的空間都是層層擊碎。
面臨這般可怕攻勢,即便是輪迴鏡初期強者,也不敢有所小覷。
只見申屠正信低吼一聲,立即將手中圓環兵器高舉,磅礴源力順勢灌入其內。
隨著源力灌入,那圓環狀的兵器立即散發出耀眼光芒。
光芒閃爍,眨眼間就以凝聚成一輪碩大明月。
明月周遭空間扭曲,而其內則有一道裂口出現,釋放著令人難以想像的吞噬之力。
此刻,放眼望去,在那遮天符咒之下,一輪明月橫空出現,中心突然有著裂縫打開,不斷將傾瀉雷光捲入。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持續不斷,雖然明月裂口中的吞噬之力,讓大半雷光都是落於其內。
不過與那漫天雷霆之力相比,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蘊含著毀滅之力的雷光降臨,只是山林俱毀,大地崩裂,連那最為堅硬的岩石,都是被一道道耀眼雷霆擊碎,化為齏粉。
站在遮天符咒下的申屠正信,頓時被幾十道雷光從不同方向擊中,立即驚吼連連,鬚髮皆張。
似是被雷光擊中有些憤怒,申屠正信狂喝一聲,雙掌猛然拍在那一輪明月之上。
明月轟然沖天而去,狠狠撞在符咒之上,將其撕碎。
那一霎,天地都是為之色變,唯有恐怖的能量漣漪,化為滾滾狂潮,在半空洶湧擴散。
甚至連飄蕩在高空中的白雲,都是被它席捲而散。
等到一切平靜下來,申屠正信定睛一看,灰袍人早已不見,甚至連那受到重創的溫碧兒,也是不見了蹤跡。
「該死。」
發現被那二人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申屠正信頓感憤怒,咬牙低吼,眉宇間透著濃濃的猙獰。
然而正當他想要騰空去追殺時,遙遠之處卻傳來一陣號角聲。
嗚嗚而響的號角聲略顯急促,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
申屠正信目光一寒,揮手將那圓環狀的兵器收回,旋即冷笑道:「小賤人,下次見面,你絕對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說罷,竟騰空而起,向著號角聲傳來之處掠去。
在他離開不久,山谷深處的一片岩壁藤蔓下,才有兩個人走了出來。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望著那騰空遠去的申屠正信背影,溫碧兒雙眸微寒,隨之幽幽而嘆。
「不必,受人之託罷了。」
留下一句話,灰袍人身上暮然有著一片魔焰湧現。
等到魔焰散去,他的身形竟詭異消失。
這般一幕,也讓溫碧兒心中明白,此人定是不願意暴露身份,所以也就沒有開口挽留。
然而等她想要繼續回到那藤蔓之後療傷時,附近卻是有著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尚未臨近,此人便是開口驚呼道:「娘子,你沒事吧。」
聽到這聲娘子,溫碧兒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目光一寒,叱道:「你還有臉回來。」
「為什麼沒有。」
在附近站定腳步,石飛羽略有錯愕,看著那雙眸含怒的溫碧兒,反問道。
「你……你簡直……可惡至極。」
被他這般反問過後,溫碧兒頓時語塞,憤然罵道。
不過在怒聲而罵的同時,她那桃花般的眸子卻輕輕眯了起來,仔細打量著石飛羽。
灰袍人剛剛離開,這個傢伙就以回來,難不成是同一個人。
但仔細觀察之後,溫碧兒卻發現石飛羽跟那剛才的灰袍人,身材有所差異。
前者顯得消瘦,而後者雖然被灰袍遮擋,卻也能夠看出略顯壯碩。
「你與剛才那人什麼關係。」
兩者看上去雖然並非同一個人,但溫碧兒明顯有所察覺,冷言問道。
「方才。」
目光帶著一絲疑惑,石飛羽先是一怔,隨後笑道:「那是我大哥,他走了。」
「是你大哥麼。」
溫碧兒也沒有去揭穿他,心底僅是冷哼一聲,便轉身回到了那垂掛在峭壁上的藤蔓之後。
此藤蔓如同一道帘子,遮擋著視線,倒也不失為一個簡陋的藏身之地。
見她轉身而回,石飛羽也湊了進去,裡面空間倒是不小,足以坐下十幾個人。
盤膝而坐,望著那閉目調息的溫碧兒,猶豫片刻,才出言詢問:「剛才的號角聲是什麼意思。」
「測試要開始了。」
雙眸微睜,溫碧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口說道。
「既然要開始,你為何不著急。」
聽到回答,石飛羽心神一變,略有驚異。
不料那溫碧兒卻是冷冷一笑:「急有什麼用,現在去了送死麼。」
這倒也是,以她目前的狀況,若是再遇到申屠正信,絕難逃過毒手。
「你和申屠正信有什麼仇。」
既然溫碧兒不著急,石飛羽自然也不會急著前去湊那熱鬧,反倒是坐在一旁笑問。
「關你什麼事。」
似是被他問得有些心煩,溫碧兒言語越發冰冷。
但石飛羽渾然不以為意,自顧自的笑道:「我可是你相公。」
「若是再敢提及此事,我定會殺了你。」
雙手緊握,溫碧兒眸子寒光乍現。
心知這個女人是真的惱了,石飛羽也不再戲弄她,臉色一正:「以後最好不要再利用我,否則後果自負。」
被他身上散發出的那懾人殺意籠罩,溫碧兒心神微顫,隨之默默的點了點頭。
「還有,你搶了我的人,補償一事……」
石飛羽再待開口,不料溫碧兒俏臉驟沉:「做夢。」
如此激烈的反應,也讓他心頭錯愕。
等到明白過來,石飛羽不由得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要你所知道的一些情報而已,緊張什麼。」
溫碧兒一怔,淡然開口:「什麼情報。」
「有關四大古族參賽之人的情報。」
說著,石飛羽的視線卻是轉向外面,望著那遙遠之處的一座高峰,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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