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道真解 【21】考核

    「哦？」

    蒲老平復下激動的心情，他眯著眼看著王羲。這個少年的臉上，居然有一種驕傲。

    呵呵，有趣的孩子！

    「你這種自信，倒是少見！」蒲老出奇的沒有一絲生氣。

    「你害怕了，你害怕你會輸？」

    「害怕？」

    蒲老笑了起來，「我不是在害怕，我是在笑你自不量力。你以為篆刻出了符篆，就能夠制符……或者你製成了一張符，就覺得能通過一個月後的制符師晉級？」

    「你應該是昨天或者今天才能夠篆刻符篆的吧？」

    王羲點了點頭。

    「就我所知道的，一般學生學會篆刻，都是第一時間來我這請求考核，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樣倔強的。不，可以說是盲目自信！」

    「廢話少說，你敢不敢和我打賭！」王羲頗有些不耐煩。

    這番態度，在蒲老眼中更顯幼稚，不過這也是王羲故意為之。

    三十六計，欲擒故縱！

    讓你老小子覺得我就是個愣頭青，然後接受我的賭約，王羲內心冷冷一笑，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說吧，怎麼賭？」蒲老臉上笑眯眯地。

    魚兒，上鉤了！

    王羲直接道：「一個月後，如果我通過制符師晉級，你要當著所有學生的面，給我道歉；如果不通過，這張符，就是你的了！」

    「恩，這番話，我已經記在傳音符中！」

    說完，蒲老搖了搖手中的一張黑色符，這是傳音符，用來傳音，也可以用來錄音，倒也是一張神奇的符籙。

    老者眼中流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味道，顯然在他看來，王羲真的太嫩了！

    王羲內心笑了笑，既然你對我不仁，那就休怪我無義！

    「跟我來吧！」

    蒲老佝僂著身子，走出了門外。王羲趕忙跟上，用力的捏了捏拳頭，眼神變得無比自信。

    「王羲哥真的去考制符學徒了？」

    「應該是吧……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頂撞老師呢！」

    「是啊，王羲哥可真的好威風！」

    幾個小孩子看蒲老走了，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討論了起來。

    「都給我閉嘴，好好制符，我一會回來看你們沒製作出神行符，看我不打斷你們的腿！」

    蒲老突然一個轉身，把這幾個半大點的孩子，嚇了一跳，趕忙都閉上了嘴，乖乖坐在那制起符來。

    考核屋舍，在符堂的拐角處。

    王羲跟在蒲老身後，慢慢走著。

    一路上好幾個制符學徒均好奇的抬頭，他們年紀頗小，看著快成年的王羲朝著學徒考核那走去，都有些吃驚。

    「這孩子是要考核制符學徒嗎？」一個老制符師問了下蒲老。

    蒲老點了點頭，玩味似得看了眼王羲。

    王羲頓時覺得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了自己身上，充滿了詫異，不解，有的甚至是嘲諷。

    他知道是什麼緣故！

    很多制符學徒第一次制符，能製作出一張次品符，就已經是很高的天賦。很多都是殘品符！

    通過不斷的制符，才能把符的品質提高。這中間需要不斷的嘗試，領悟，才能讓自己的制符水平越來越好。現在成為一名制符學徒，一個月後基本不會有太大的進步。

    所以很多制符學徒，都是十歲以下的孩子。

    王羲考核，對於他們來說，基本是做無用功。哪怕這一次制符學徒通過，一個月後也註定淘汰。

    蒲老顯然也是這般想的，所以才會對王羲說那些話。

    「老蒲，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幹嘛不阻止？」有一個老符師皺著眉說道。

    「制止不了啊，這小子竟然威脅起我來了……還和我打了個賭，說是如果他一個月後制符師晉級了，要我這張老臉，當著你們的面，向他道歉！」說完蒲老搖了搖頭。

    「什麼？！」

    幾個老符師面面相覷，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這小子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啊……也就你好說話了，依照我的性子，不死死的打他一頓才怪！」

    一個老符師說完，冷冷地看著王羲一眼。

    王羲內心笑笑，這幫老小子，倚老賣老起來，真的很煩哪……

    一路上就這樣走走停停，全是說王羲不是的。但王羲的表情卻是異常平靜。這份心性，倒是讓一旁觀察他的蒲老，詫異不已。

    「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

    王羲悄悄地說了一句，蒲老眼神頓時變得鋒利起來，這小子，倒是個刺頭。

    此時他們倆，已經來到了考核屋舍，好幾個老制符師，坐在屋舍中，有的在刻篆，有的卻在翻一些古籍。

    「老嚴，有個學生要考核制符學徒！」

    蒲老的聲音，在安靜地考核屋舍內，無比響亮。

    這一下，所有制符師都抬起來頭，看著個頭頗高的王羲，無數人眼中，均閃過一絲異樣……

    「考核制符學徒？」一個滿臉斑點的老制符師，突然站起來，滿臉不相信道。

    「嗯！」

    王羲點頭，他冷靜的目光，迎上了這名老者。

    老者王羲認識，是負責考核的嚴老，整個符堂唯一一個能製作出極品符籙的老制符師。

    「倒是個有趣的孩子，只是性格未免有些倔強啊！」嚴老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眼蒲老，後者微微點了點頭，嚴老才從抽屜拿出了一本名冊，讓王羲登記了下名錄。

    屋舍內其餘的制符師，看了王羲一眼後，都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嚴老帶著蒲老和王羲，走到了屋舍的一個角落，那地方擺放著一張長桌，長桌上各種制符工具一應俱全。

    「老蒲，這情形倒是少見啊？」嚴老有些揶揄的對著蒲老道。

    「總有些不死心的孩子啊！」蒲老呵呵一笑。

    「這不是你的風格，不過既然來了，我們都要給他們一次機會。我看這孩子倒是有趣的緊，好像絲毫不怕我們，就沖這份冷靜，我倒是有些期待他一會的表現了……」

    嚴老有些贊善的看了眼王羲。

    王羲同樣報以尊敬。

    敬人者，人很敬之！

    王羲的準則很簡單，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如若欺我一尺,那不好意思，我要欺你十丈！

    蒲老乾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你坐下吧！」

    嚴老指著長桌前的座位，隨後他坐到了王羲的對面，而蒲老卻是站著。一般考核不需要老師陪同，但蒲老卻決定留下來看看。

    畢竟兩人打賭，蒲老還是希望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何依仗，敢如此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