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灘爛泥般的蒲老,被架了上來。而顧全,整個人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畢竟他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哪見過如此陣仗!
兩個人此刻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顧全雙瞳已經有些渙散,他原本以為做了這事後,能直接扳倒王羲,替哥哥報仇,卻沒想,反而踏入了萬丈深淵。
這一刻,他感覺很後悔!
非常的後悔!
他猛地掙脫了兩個老符師的手,爬到了顧惜辭的面前,連帶惶恐,大聲呼喊:「爹,你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這一刻,顧惜辭的臉色顯得很難看!
從小到大,他從未看到兒子這般神情。那是害怕到極點,才有的失態。
向兒子報以一個放心的眼神,顧惜辭眼角卻有些跳動。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計劃如此縝密之下,還能被王羲翻盤。
這小子,深不可測啊!
他眼瞼浮出絲絲冷光,瞥了眼王羲。
恰好,王羲也在看著他,四目相對之下,王羲的眼神,顯得無比玩味。他很想把顧惜辭和顧家,連根拔起。
但就靠目前的證據,估計不足以扳倒。
但打一下顧家家主的臉面,還是可以的。今天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把顧家的走狗——蒲老給宰了,畢竟所有的根源,都是因他而起。
蒲老,必須死!
這種人,是定時炸彈。王羲不希望背後還有這種人,時不時的朝自己放冷箭。
顧全的話,王羲雖然也很想殺了,剛才蹦躂的很歡,說話句句誅心。但那個死士過來之後,王羲就知道,已沒有把他定罪的可能。
「你說你發明了這個火系符篆?」王羲突然問道那個顧家的符師。
見王羲問話,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王羲這邊。事情即將水落石出,到底是誰在撒謊,立刻就能知道答案。
「這個符篆,是我所創。」那老符師一口咬定,臉上看上去也是無比平靜。好像他不知道,接下來他會面臨何種懲罰。
王羲內心心思一轉,突然道:「那我剛才也證明了,這個符篆,是我所創!我有理由懷疑,是有人泄露了這個符篆……而你,卻把這個符篆,據為所有!」
說完,他將手,指向了蒲老。後者身軀一僵,卻沒有說話。
那符師卻冷冷笑了起來:「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能自創符篆,只不過我們倆自創的,正好一樣罷了!」
「哦,還有這樣的巧事?我看不盡然吧?」
王羲內心也明白了,對方如果一口咬定這個理由,自己倒是真沒有辦法。畢竟沒有切實的證據說明,對方這個符篆是竊取的。
但對方的話語,也表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蒲老剛才確實實在污衊!
「那蒲老,剛才就是在污衊我咯……」王羲的話鋒,一下子轉到了蒲老身上。後者,立刻羞愧的低下了頭,而且身子,有些發顫。
今天無論如何,自己要被坐實污衊的事實。
而這時候,所有符師也都搖頭感嘆了起來,原來,真的是污衊!
他們全部被蒲老給騙了……這一刻所有老符師,都帶鄙夷的神色,緊緊盯著癱倒在地的蒲如是。差點因為這老傢伙,做了一回罪人!
尹重這時候,也終於發話。
「把蒲老帶下去,嚴刑審問。」
說這話的時候,他緊緊盯著一旁的顧惜辭,想從他表情中看出點什麼。但顧惜辭臉上除了一絲敬畏,別無其他。
倒是個有城府的傢伙!
「城主饒命,饒命啊……」
這一刻的蒲老,終於知道怕了。他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都是我的錯,我豬油蒙人心。因為王羲當日對我不敬,所以我才出此計策,坑害於他……一切都是我做的,我願承擔所有罪責……」
「你承擔的起嗎?」
尹重雙目一橫,殺意縱橫。
蒲老此時,卻垂著臉,在那講述著如何泄露這符篆,如何陷害王羲……最後,他撲通一下,直直的跪倒在王羲面前,請求他的原諒。
「王羲,我瞎了狗眼,陷害於你……」
蒲如是滿臉的悔恨,皺紋都深深的擠到了一起,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是假裝的還是誠心懺悔。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拉的下臉面,這點,連王羲都自愧不如!
能屈能伸,真是一條老狗!
王羲厭惡了看了蒲老一眼,這老傢伙,今日城主不讓他死,自己也得讓他死!
留著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人在身旁,是一個禍害。
王羲到了這個世界,充分明白了弱肉強食的道理,你不害人,別人也會想方設法害你。只要有利益,就要紛爭。
他原本想著低調,但現在自己差點因為這所謂的低調,被人污衊成竊取的盜賊……
這讓王羲後怕的同時,充分了解了拳頭大,誰就是老大的真理!
王羲這時突然上前,恭了恭身子道:「城主大人,我有幾事不明,可否說出?」
尹重大手一揮:「講!」
「好。」
王羲眼神一下子看向了蒲老,眼中閃過一絲抑制不住的仇恨:「湯賢之死,也是你製造的?」
「是,是我命人將符篆,塞進你懷中的。」
「那人是誰?」
蒲老神色變了變,卻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呵呵,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王羲突然看向那幫孩子,卻發現之中,此時已少了一人。
「王羲哥,文山剛才說小解,出去了……」李維這時候突然說道。
「簡文山?!」
王羲想起了那個製作出下品符的孩子。
「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需要了……估計早就跑遠了。」
王羲其實心裡想的,卻是這孩子,估計已遭不測。既然事情查明,所有的線索,能掐斷肯定會被掐斷。
「那湯賢……」
王羲剛想問湯賢的事,蒲老卻直接道:「湯賢也跟你有仇,所以前幾日我找到他,一起商量了這一出計劃,只不過,他做了回替死鬼……」
「那顧家家主,豈不是撇的一乾二淨了?」
王羲看了眼顧惜辭,冷冷一笑。
顧惜辭卻恰到好處的嘆息起來:「當日老蒲找我,向我說了符篆之事,我就派人去查,確實在湯賢房中,找到了一些證據……」
王羲卻擺了擺手,阻止了顧惜辭說話,對著李維道:「小維,你把剛才我們遇到湯賢的經過,和大家說一遍!」
李維一愣,隨後卻飛快地把湯賢半路襲擊王羲的事,對著尹重和顧惜朝幾個,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剛才湯賢追殺我時,已經知道了這個計劃,他為何還要多此一舉,這怎麼也說不通啊……顧家主你和我解釋一下呢?」
王羲的眼神,玩味的看著顧惜辭,他想聽聽,這傢伙還有什麼說辭。
顧惜辭卻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我來說吧!」
蒲老突然出聲,臉上表情看上去十分冷靜,在那麼一刻,王羲感覺這傢伙,好像看破了生死。
「剛才我出去了片刻,湯賢傳話於我,說被你暴打了一頓,心中有氣,所以我們倆,又臨時商議了一個對策……」
經過蒲如是的解釋,顧全完全被撇清在事件在外,他只是一個學會符篆的孩子,其餘一概不知,所有的罪責,蒲如是和湯賢兩人共同承擔。
湯賢已死,證據線索中斷!
兩人的動機,相當明顯!
一切自圓其說,滴水不漏!
所有人都相信了蒲老的一番說辭,尹重卻一直看著顧惜辭,那個站在那,一臉後怕的中年人。
這也許是裝的最像的一條老狗!
「蒲老,你打算一個人,抗下整件事?」
王羲的眼神,突然眯起。
「事情因我而起,我無話可說!」
說完,蒲老閉上了眼睛,臉上不悲不喜,仿佛已做好了一切準備。這一刻的蒲如是,仿佛已經得到了超脫。
王羲不由得一愣,這老傢伙,竟然全部把事情扛了下來,他難道,不怕死嗎?
剛才,他可是怕的要死的!
王羲此時,將蒲老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這個老傢伙,到了這一步,還要幫顧家攬著這事?而且前後的反應,自相矛盾,這又是為何?
在王羲看來,幕後黑手肯定是顧家家主,但現在這老傢伙的口風,竟然被他改了。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死咬著不松。
因為湯賢的死,讓所有問題無法對證。蒲老說的話,就成了唯一的事實依據。他只要咬著不放,誰也拿他沒轍。
棄卒保帥!
這是顧惜辭的手段。
他在來之前,已經策劃好了這事。既然事情已經暴露,他也沒有翻盤的可能,所以只能迫不得已來個釜底抽薪!
讓蒲老,抗下所有罪責!
尹重沉吟了好久,他也知道,顧惜辭在打什麼主意。身為上位者,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尹重只看了顧惜辭一眼,就猜透了他的算盤。不過,這讓他內心十分不爽。
所以,他朝著蒲老道:「這事,你扛得起嗎?」
尹重突然發話,眼神看向顧惜辭,不過這老狗,依舊一副篤定的樣子。難不成,他深信蒲老不會出賣他?
這是哪來的自信?
「我看,不到黃河心不死,有些人,是不是感覺我太好說話了?」尹重的聲音不大,但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卻有些殺伐。
「把這老傢伙拖下去,嚴刑拷問一番。我倒不相信,他不怕死!」
在尹重看來,沒有人不怕死。
立刻有兩名符師,走了上來,把蒲老拖進了隔壁的屋子,尹重準備親自上陣拷問。但王羲卻說道:「城主,不如讓我來審問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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