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丹符師 第一百八十七章

    這裡是哪裡……

    謝雲祈走了許久，走沒有走到頭。話說回來，坐在這裡看湖，還真的挺美的。她隨意的坐到鬆軟的沙子上，看了眼手，應該是沒有變，不是孩子的形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父親去了哪裡，為何要把我送到這裡。

    謝雲祈眼神抑鬱，看向遠方，是了，這裡是試煉的第二關卡，實在是太過於真實了，所以都有些恍惚了。要怎麼樣才能度過這個關卡呢？

    「你……」細碎的聲音傳來，謝雲祈轉過臉去看，一個六七歲大小的男孩也同樣坐在沙子上，靜靜的看著她。

    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更加通透。

    謝雲祈看著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種淡漠的神色，還有那特殊的眼眸，燦若星辰，銀色眸子的外圈在發光。如此精緻漂亮的男孩，眼中卻一點生機也沒有。

    「你是什麼人？」他問出了口。

    謝雲祈想了下，她是什麼人呢，到底是仙界的人，還是在靈界的……這有些過於混亂了，一切都是亂七八糟的。

    「你知道涅槃嗎？」男孩靜靜的說出了話，「涅槃過後的新生，就會忘記一切呢，所有的都會重新開始的。」他微微一笑，「不過他們說我可以永生，永遠不會死，我會一直一直涅槃下去。」

    謝雲祈一愣，她想起了一些事，在昏迷的時候聽到父母的對話，似乎也提到了涅槃的事情。不過她都記不得了，難道她真的是涅槃過了嗎？

    「不能死……」

    「為什麼？」男孩歪著脖子，不太理解。

    「因為死去了就會忘記了。」忘記一切，忘記自己的身世，謝雲祈看向湖面。不管這是不是試煉幻境，事實太符合了，她與雲琰，而且雲琰的病情。這一切都是如此相符！

    「還是會活過來的……」

    「但是那個新生的你，已經不是現在的你了，所以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謝雲祈的語氣很平靜。不知道為何說出了這句話，仿佛是由心而生。

    「你也會涅槃嗎？」

    男孩突然問，他歪著臉看向謝雲祈。

    謝雲祈想了許久，但是不能肯定，最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她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人告訴過她。不過等回到了仙界，找到了父親就能夠問一下了。

    「可是我會死……」男孩有些悲傷。

    「成為仙人就好了，就可以長生不老了。」

    「為什麼？」

    謝雲祈看著男孩，現在才想起來他到底和誰相似，簡直是縮小版的鳳天瑜，樣貌語氣都一模一樣。如此一想鳳天瑜身上的死氣，還有那無關的生命，難道都是因為知道遲早有一天自己會死。所以才會那麼淡然的嗎？

    「因為仙人有很長的壽命……」

    「對啊，那我成為仙人就好了！」鳳天瑜微微一笑。

    不知道這次的見面會對未來有什麼影響呢，謝雲祈也是微微一笑，突然的她的笑意僵硬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

    鳳天瑜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我是鳳天瑜，你呢？」鳳天瑜問道，站起了身，拍拍身上的沙子，之後伸出手，想要拉起謝雲祈。

    謝雲祈停頓了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小少爺，該回去了！」遠處有人在呼喊著，鳳天瑜皺眉，說道：「我該回去了。我們還會見面嗎？」

    「應該會的。」謝雲祈點了點頭。

    「我一定會成為仙人的，絕對不是短命鬼！」

    鳳天瑜走了，謝雲祈看著天空，這味道，這觸感太過於真實了。

    「這到底是什麼？是我過去的回憶嗎？難道不是宗門所捏造出來的心魔嗎？」心魔由心而生，記憶深處最為恐懼。不敢觸碰的部分，就會成為心魔。謝雲祈在這裡過了一日又一日，應該是過了許久了，不過不會餓，也不會疲勞，她只想找到帶她來這裡的父親。

    再一次看見鳳天瑜，他已經長大了，已經是謝雲祈所熟知的模樣。

    謝雲祈靜靜坐到他的身邊，只是感覺到他的眼裡已經沒了生的欲望，之間他一個人喃喃道：「我終究還是會死的，會忘記一切，成為完全的別人。」

    謝雲祈感覺到了他的悲傷，難以言喻，卻是感染了周邊的氣息。

    她很想去摸摸他的頭，用言語去安撫他。不過謝雲祈發現了，她在這個世界是沒有痕跡的，沒有人能夠看到她，她也觸碰不到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她就像是個幽靈。

    「我知道你還在。」

    鳳天瑜測過臉，看著謝雲祈，不過這眼神有些空洞。看來真的是看不到謝雲祈……

    「我會死的……是不是，我無法成為仙人的。」

    鳳天瑜逐漸的躺了下去。

    死氣瀰漫，從他的指尖慢慢侵蝕，謝雲祈慌亂了，他怎麼能死，他死了的話，謝雲祈就不能問他了！這到底是虛擬的記憶，還是真實存在過的事實，若是鳳天瑜死了的話，就沒有人記得她了！

    「你不能死！」

    謝雲祈拎著鳳天瑜的領口，在他耳邊一次次的大喊。

    「為什麼不能死……」突然的他說出了這句話，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謝雲祈一怔，聲音也是低沉下來。說道：「你死了，就沒人記得我了，沒有人能證明我存在過的痕跡，也沒有回憶了……」謝雲祈說道。

    「所以，你不能死！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們一定要再次見面，那個時候你再告訴我……」

    「餵。」鳳天瑜喊住了謝雲祈，嘴角微微揚起，「你是誰？」

    謝雲祈鬆開了手，其實並不是鬆開，而是她的身影逐漸變淡了。她在消失，身上的力量也在消失，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你不能死！」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所以，千萬……不要死去。

    鳳天瑜聽到了謝雲祈的吶喊，嘴角微微一彎。待得她真正消失後，鳳天瑜自嘲的一笑，「你走了，是回到仙界了嗎……我會不會死呢……誰知道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