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像一條船,在江水中踏浪而行,小船離開,江水翻騰更大的浪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商武城裡六房家宅前哭聲喊聲叫聲混亂。
武六老爺分離的屍首躺在地上,四周族人退避,只有咳血暈過去的前童,武春,以及那兩具白骨。
武六老爺流出的血將白骨染紅,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天吶,這是怎麼回事。」
「六爺六爺。」
「怎麼就被殺了。」
六房原本在家中才跑出來的婦人們哭喊著不知所措。
六房的男人們也不知所措。
「這韓旭這韓旭」
這韓旭真是太嚇人了竟然說殺人就殺人比叛軍還殘暴
武七老爺站在人群中按著自己的心口「阿余說的沒錯啊,真是殘暴的人,不能惹」
現在怎麼辦啊大家看向武二老太爺。
武二老太爺面色鐵青,他活這麼久第一次見到殺人砍頭,砍的還是他武氏的人那一刻他差一點站不住腳。
這個韓旭
武二老太爺用力的吸了幾口氣,看著已經看不到的韓旭背影,官吏差衙收拾桌椅匾額,衛兵也正在列隊離開,並沒有再侵擾武氏其他人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惱怒的看著地上的屍首。
「還愣著幹什麼將這個畜生收起來」
「做出這等事,不許葬在祖墳里」
再看武春,收起眼裡的恨意,堆起慈祥的關切。
「武春啊你受苦了,族裡對不住你啊」
「來人,將武春妻女好好安葬」
商武城發生的事席捲了整個宋州,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武六老爺做的事令人震驚,韓旭的手起刀落殺人也極其刺激,還有不少人跑來商武城看熱鬧,商武城裡不得不關了城門。
關了門的商武城裡也同樣不平靜。
武氏族裡再一次齊聚,屋子裡有站著的坐著的,只是這一次第六張椅子那裡也空空了。
「這事怎麼辦吧,鬧得人心惶惶,流言紛紛。」
「好多人看我們的眼神都不對了,老六幹的事害的我們也跟著丟人」
聽到這話一個老者看過來,神情不滿「族人一體,你這時候嫌棄他害你丟人了我看以前你跟老六走的很近呢。」
那人訕訕。
「都怪那個武春。」另一人道,「這明明是我們族裡的事他為什麼要去告官真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他不姓武了嗎,他臉上有光嗎」
有一人在旁笑了「他當然有好處,二伯父為了補償他,將六房的一半家產給武春了。」
說到這件事大家回過神來,看向武二老太爺,是的,這一天發生的事很多,韓旭前腳殺了武六老爺,武二老太爺後腳就分了武六老爺的家。
「這是族裡商議的決定。」武二老太爺說道,「只有這樣才能挽回我們武氏的清譽,否則都要被武六拖下水」
在座幾個年長者點點頭表明同意。
「你們有什麼意見嗎」武二老太爺又問其他人。
那又不是他們的家產,他們當然沒意見。
有幾人視線掃過堂內,十張椅子原本只有一張空著,現在又多了一張
「既然六房做出這麼畜牲不如的事。」一個男人說道,「應當把他們逐出我們嫡枝,以肅武氏清譽。」
此言一出,堂內很多人眼睛一亮,也注意到這人將原本大家只說的六老爺換成了六房。
那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是整個六房的罪
「但六房其他人有些無辜啊。」武七老爺皺眉道,「他們不會同意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為六老爺死而傷心大概也就幾個人,其他人,尤其是六房裡大部分人都很高興一個六老爺死了,就會有另一個六老爺站出來了。
一個老者哼了聲「他們不同意有什麼用,六房子家產又不是他們的,那是族裡的。」
長子傳承,長子六老爺死了,雖然他有兒子,但六老爺是死罪被斬,父子連帶,自然也沒資格再承繼家業至於六房的那些叔叔伯伯等人,更沒他們的份
「他們想鬧,讓他們去跟韓旭鬧」武二老太爺冷冷道。
對哦,韓旭可是個凶人殺人不眨眼六老爺剛犯了那麼大的錯,六房其他人都不是無辜的
「將六房的家業收歸公中,以儆效尤。」一個老者拍案,「這也是讓民眾們看看我們武氏的態度,以平息那些不堪入耳的議論,這是為了全族聲譽。」
既然是為了全族,那就沒有問題了。
「六房人有什麼不同意的,如果族裡聲譽受損,他們就更沒活路了」
室內諸人紛紛說道,看著六房那把空椅子眼神火熱,椅子少一把,大家能分到的東西就更多。
看著熱鬧以及不時有說笑的場景,武七老爺摸了摸耳朵,他們原本是在商議什麼來著,好像是怎麼應對官府吧
當然,他對把六房的家產收歸公中沒有任何意見。
這又不是他們的緣故,是六老爺有罪在先,有什麼不滿去跟韓旭鬧
他們族裡這樣決定,也是給韓旭看他們的態度大義滅親絕不姑息惡人
韓旭這個人應該也敢砍了武鴉兒的頭吧
「最近有什麼新消息嗎」武七老爺問身邊的子侄。
自從確定武鴉兒身份後他每過一段時間就派人出去四處打探消息,以保證掌握更多的動向。
子侄搖搖頭「最近沒有消息回來,聽說外邊又打起來了,很亂。」
那打探消息就不容易了,武七老爺點點頭不以為意,又叮囑一句「再派幾個人去找阿余,盯好他。」
免得這太監遲遲不做事,此時也應該到麟州了吧事情進行的如何接近不了皇帝,崔征以及那個小兒都督什麼的也該結交幾個了吧怎麼還沒消息傳回來
子侄應聲是「都是咱們家最可靠的人手,叔叔放心。」
武七老爺不在意了,這邊已經開始討論六房的家產怎麼分說是收歸公中,原本公中是指族長大房,但沒有了大房後,公中就是他們九房共有現在是八房了。
說是共有,也是有多有少的,不同的田地商鋪價值了不同,關鍵時候要仔細商議,不能吃了虧
夜色籠罩的宋州城外,彌散著點點星火,恍若天上銀河落地,又好似一張大,偶爾會有飛蟲撞上來。
「大人,我不是歹人,我就是宋州的人,商武,我是武氏族人。」被幾個衛兵拎著的兩個男人恭敬又誠懇的說道,他們風塵僕僕,很明顯是從外邊趕路回來,「我們也不是非要現在進城,我們知道,現在韓大人在這裡戒嚴了,我們等天亮了再進城。」
衛兵們不理會他們,也不說話,將他們帶到一間帳篷前。
「進去吧」
他們將兩人推進去,兩人有些踉蹌,但沒有打沒有罵衣服都沒有凌亂,這態度比想像中好多了
要是叛軍,他們被攔住的時候就死了,要是宋州原來的衛軍,他們現在上下都被扒光了
「叔,這是把我們看管一夜吧還有帳篷住,待遇還不錯哎呀」
年輕的隨從跟年長的隨從一邊轉身一邊說道,話沒說完發出驚叫,瞪眼看著營帳里。
營帳里坐著很多人此時也都瞪眼看著他們。
原來被抓的不止是他們,年輕隨從閃過念頭,但下一刻人又驚訝的跳起來
「你,你不是小王哥嗎」
「哎老田頭你怎麼也在這裡」
他們喊著,地上坐著的人們也喊出他們的名字「你們也被抓起來了啊」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都是一家人,都是熟悉的武家隨從。
「我是出城找你們,被抓起來的。」
「我是回城送消息被抓起來了。」
「我是要去找余先生。」
「我是要去七老夫人娘家」
大家互相自我介紹,年輕的隨從越聽越不對。
「那要這麼說,你們不是同一天被抓起來的」他問。
坐在地上的人們苦笑「我被抓了十天了」「我更早,這是十五天了吧。」「我是昨天剛出門就被抓得。」
這是怎麼回事
年輕隨從似乎猜到什麼,戰戰問「是很多人都被抓嗎還是」
坐在地上的人們看他,擊碎了他的希望「只有我們武氏出來的人被抓了」「我是白天出城的,那麼多人,只有我被核查帶到這裡,其他人都順利出城了。」
那這就是單獨針對他們武氏的年輕隨從噗通坐在地上,神情驚慌,家裡出什麼事了
帳篷外沒有衛兵守著,這一片都是兵營,這些人跑不了。
「大人,這些傢伙還要關多少」一個衛兵問篝火邊燒肉吃的將官,「白吃白喝我們的」
將官咬了一口肉,看向遠處宋州城的方向「用不了多久了吧。」
商武城的門慢慢打開了,看熱鬧的人們來到六房宅前什麼也看不到了,地皮都被颳了一遍血水都不見半點。
六房沒有辦葬禮,六老爺簡單的被縫了屍首,連夜匆匆安葬,家裡更是沒有半點布置,就好像從來沒有過六老爺這個人。
家裡的氣氛很緊張,聚集在大廳里的一眾老少男人神情憤怒。
「族裡憑什麼這樣做」
「不讓大公子承繼家業也就罷了」
聽到這句話,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婦人抱著七八歲的兒子頓時流淚,但一句話也不敢說。
「業兒替父贖罪理所應當,但我們呢憑什麼奪走我們的家業」
「說這是六房的罪過,我們都要挨罰,簡直是胡說八道」
「六房一半家產當然應該由我們分,憑什麼歸族裡」
其中一個男人面色通紅瞪圓雙眼將手一揮。
「說起罪過,那麼多人誰又比誰乾淨」
「官府能定我們的罪,我到要看看能不能定他們的族裡能不能也奪了他們的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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