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慕九歌的眼裡,終於看到了雲非離的價值。
忽然覺得抱著他也可以接受了。
她便手臂往回一收,把雲非離抱在了懷裡。
許久沒感受過娘親懷抱的雲非離,頓時感動的紅了眼眶,又要哭了。
慕九歌擰眉,沉聲,「不許哭,太吵。」
吵著她就心煩,情緒又十分暴躁。
雲非離剛要掉下來的眼淚珠子,一下就縮了回去。
他小小的手捂著嘴巴,「娘親,我不吵。」
乖巧的讓人心軟。
慕九歌這才滿意,連帶著看娃都覺得他順眼了一些,扭頭對雲長淵說,「師父,我們走吧。」
雲長淵卻沒動。
他看著窩在慕九歌懷裡的娃,臉色沉沉的,因為抱著他,慕九歌都沒挽著他的胳膊了。
雲非離被雲長淵看的心慌慌,這不是親爹的眼神,這是要殺了他的眼神。
他嚇得往慕九歌懷裡又縮了縮,「娘親,寶寶怕怕。」
慕九歌雖然平日裡分不出多餘的精力關心雲非離,但現在他被納入能幫到師父的範疇之內,又在她的懷裡,她也就對他多了那麼一丟丟的心思。
她將他的襁褓裹緊,道:「我會保護你,什麼也不用怕,無人能傷你。」
雲長淵的眼神更沉了。
小小的雲非離覺得,他現在更危險,更害怕了嚶嚶嚶。
所幸,雲長淵雖然頗有意見,但是卻沒說,帶著慕九歌瞬移走了。
他們走後不久,嫣嫣揚著天真無邪的笑臉,彎酸的說:
「邪君哥哥,他們一家三口去逍遙自在,培養感情了,也沒有帶上你這個親徒弟,說到底,人家才是家人,你就算是徒弟,也是外人呢。」
「酸不酸?」
墨無殤站在屋檐下,看著慕九歌離開的地方,目光又暗又沉。
他便是不開口,滿心的壓抑低落情緒,還是被嫣嫣捕捉到了。
「你很痛苦。」
嫣嫣愉快的笑著,「你很清楚的知道,慕九歌離你越來越遠了,以後,她將不會再屬於你了,便是偶爾看一看你,都是你卑微的奢望罷了。」
「你真的,甘心如此麼?」
墨無殤的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
胸腔里便是嫉妒憤恨沸騰,達到了巔峰,但是他卻殘忍的將它壓下,對自己無比冷酷的說:
「那又如何?她開心便好。」
即使他淪入地獄,即使他得不到任何救贖。
說完,墨無殤毅然決然的轉身,朝著屋內走去,便是又要打坐修養,恢復修為。
嫣嫣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她明明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憤怒不甘心,他的嫉妒足以燎原,可卻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何能將這些感情全都壓制。
便是克制到折/磨自己的地步。
他果然不是人。
嫣嫣懊惱,卻也不放棄,眼珠子轉了轉,又說,「你既要她開心,可她這開心也只是暫時的,持續不長。」
「霧非花和精靈族雖然現在找不到這裡,但是下一塊玉簡碎片出世的時候,慕九歌定然還是要和霧非花碰上。」
「霧非花是什麼樣的人,你心知肚明,他有著無窮無盡的邪惡手段。這段時間的修養,他十之八/九會琢磨出如何對付神主的辦法,神主畢竟是神魂,再強大,也有限/制,也可能保護不了慕九歌。」
「到時候,慕九歌極可能再次遇險,再次落入險境,甚至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師父,在她眼前再次消亡。」
嫣嫣逐漸笑了起來,笑的乖巧又邪惡,「到時候,你又要眼睜睜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麼?」
此話誅心。
嫉妒痛苦他可以忍,但是看著慕九歌受苦受難受傷,他卻無法忍。
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既然註定要痛苦,為什麼你不在痛苦來臨的時候,有足夠保護她的能力呢?」
嫣嫣徐徐善誘,漆黑的雙眸里,閃爍著幽幽的魔光,悄然的盯著墨無殤,不動聲色的蠱惑。
「雲長淵的神魂被我吸收,我是不會讓他滅的,他只要存在,慕九歌就會好好活著,會為了救他而努力奔波。」
「而這奔波的路上,需要的,就是一個可以保護她,足夠強大的人,來陪著她面臨所有的艱難險阻。」
「墨無殤,既然她的前路註定了艱難波折,你是要冷眼看著,還是用你自己的辦法,來陪
她、保護她?」
一字一句的註定,伴著蠱惑,便下意識的讓人已然覺得,事情一定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下一個玉簡碎片出現的時候,雲長淵必然出事。
既然慕九歌的快樂僅僅只能持續到那時候,他提前一點讓她的快樂消失,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大錯。
更何況,他是為了幫她
墨無殤的眼神逐漸變了,染著一抹淺淺的魔氣。
他低頭,看著嫣嫣,一字一句,「好,我和你合作。」
來過的地方,幾個瞬移就到了,比前幾日雲長淵來要快上許多。
慕九歌眼前景色幾番變化,就來到了奎種所在之地。
這裡靈氣極其濃郁,濃郁到遠勝神界。
四處是一望無垠的草原,綠草連茵,山巒連綿起伏,隔著極遠,偶爾長著幾棵樹。
隨意看去,這每棵樹,都不是凡品。
在慕九歌距離最近的一處山巒之上,有著一顆兩人高的樹,樹冠盈盈茂盛,樹冠中央,頂天立地的開著一朵白色的花。
全樹,唯一一朵。
雲長淵見到那朵花,臉色微沉,「還未結果。」
來早了。
「我見那朵花開的正盛,距離結果豈不是還得等許久?」
她已經耐心的等了好幾日了,若是還要繼續再等好長一段時間,她為數不多的耐心可真就告罄了。
雲長淵搖頭,「花開的盛,敗的卻極快,敗的那日便會結果,快了,應就在明日。」
就只是再多等一天,還好還好。
慕九歌朝著四周看去,「這裡有多少顆奎種樹?」
她想著,一次多拿幾顆奎種回去,師父就可以日日都有實體在了。
雲長淵:「只有一棵。」
慕九歌的想法只能夭折。
慕九歌傷勢還未恢復,在河灘的時候,雲長淵就讓她休息或者打坐,現在來了這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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