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容緒都沒有出門, 一來朱璧居被查抄了一遍。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儘管蕭暥頗為給他面子地囑咐武士們不要弄壞東西,但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當然只是客套一下,抵不住那些五大三粗的壯漢們暴力拆家般的查抄,一人高的青瓷花瓶被倒翻, 所有的櫥櫃都被打開, 開膛破肚般一通亂翻, 這些軍士查抄都是效率第一, 只管拆不管裝的。
所以容緒需要花些時間修整朱璧居,在此期間,他正好閉門謝客。
他當然得閉門謝客了, 因為這兩天街頭巷尾, 酒樓茶社, 連街邊買燒餅的小販都能聊上幾句, 「聽說了嗎朱璧居被查抄了, 聽說是窩藏逃犯」
「瞎說, 什麼窩藏逃犯, 是金屋藏嬌。」
「什麼什麼」
「你看過夢棲山辭話了嗎」
「啥」
「我帶你去看, 就是挑燈巷那個畫本鋪子,那裡有帶插畫的小抄本,特得勁兒。」
而作為朱璧居的主人, 容緒在京城的名士圈裡是響噹噹的大人物, 當他的朱璧居被查抄了, 必然引起士林的一陣軒然大波。
蕭暥原本以為憑自己的招黑體質, 這查抄名士府邸, 又要被一大波口水給淹沒了罷結果,這街談巷議地都是容緒豐富多彩的私生活,他這一頭居然風平浪靜。
果然是比不過話題大佬啊
不過他這頭也太安靜了,安靜得有點被人遺忘的錯覺,好像他什麼也沒做。
看來有人替他擺平了輿論啊。
蕭暥是讓徐翁暗中出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雲淵大名士為他擋去了大部分質責,而謝映之和雲淵的關係一向不錯,且此人心性高潔,不容泥沙,此次他也沒有出聲,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鑑於此二位在京城名士圈的影響力,士林的風向大轉。
而涵青堂的老酸菜們早就看容緒的作風不順眼很久了,正好就借題發揮,戰鬥力又超強,一時間坊間說什麼的都有。
於是乎,朱璧居和涵青堂兩派文人懟來懟去,隔空開戰,手抄本滿天飛,實在精彩絕倫。作為始作俑者的蕭暥反倒被遺忘了。
其中戰鬥力強者以遠在冀中聞訊而動的何琰先生最具有代表性,何琰先生在最近的夢棲山辭話中寫到,朱璧居主人容緒先生年逾五旬,雄心不減,長年服藥,精神過亢,風流博浪,好殊色,在密室中金屋藏嬌蓄美竟達十數人,據說部分還是準備暗中進獻給當今陛下
並且還有憑有據,傳容緒來大梁以後,曾被桓帝召見過兩次,之後,桓帝連信奉的清靜無為的明華宗都放棄了,其中緣由頗引人深思。
蕭暥看完這篇有理有據的文章後,心裡再次默默為莊武史錄的真實性打了個對摺。哦不,三折。
而且這還不算,何琰先生還斟詞酌句地用了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八個字來描述容緒和桓帝之間密切的關係。
桓帝是鰥夫沒錯罷恰好容緒也是。於是這兩位沒了老婆的光棍一起搞了一個密室,搜羅人間美色
蕭暥揉了揉太陽穴,太特麼重口了。
他心裡暗中同情了一下平白躺槍的桓帝。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雲越,「你這本哪兒來的書」
雲越的俊臉一陣紅一陣白,好像是課間偷看不良小讀物被老師抓個現行,窘迫道,「在家閒著沒事,隨便找來看看。」
蕭暥心道,這孩子不愧是雲淵大名士的兒子,平時家教很嚴罷,就藏了這麼本小清新純文字版讀物也能臉紅這讀本比起原主書架上的那些豪放帶插圖的有色讀物來說,不知道要單純多少呢
不過他記得雲越以前極為厭煩這個何琰的,這會兒看他的書倒看得那麼投入
他好奇地正想再往下翻,雲越趕緊搶回書,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那個父親常說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
也就是說,他雖然討厭何琰,但是何琰寫的書,如果內容精彩,他還是會看的。
蕭暥想了想,似乎恍然,何名士這篇文章,不僅筆鋒辛辣刻薄,而且腦洞奇大,確實很合雲越的胃口。
所以,對於一個腿腳不便的傷號來說,何琰先生的這份夢棲山辭話成了雲越這段時間裡的精神食糧
蕭暥心道還是給他找點事兒做罷,老是看這種花邊讀物,腦洞越看越大,想法越走越偏,這孩子前途堪憂啊。
「這是最近幾天北方來的軍報和雙方的布局形式,」蕭暥拿出一摞卷宗。
雲越的眼睛立即熠熠發亮,「主公,給我。」
蕭暥心道,這是給你工作啊,又不是給你獎金,這麼開心
「你看完,給我做個總結罷。」
這些軍報是這兩天到的,他收到後翻了翻沒有緊急的,大多都是一些例行的前線戰況和雙方兵力布局等,基本都按照原先的計劃來的,所以他就先放一邊了。
蕭暥這幾天非常忙,他已經接到了齊掌柜的回覆,陸續有十多家商行有興趣在尚元城開分號的意願,借著容緒這些日子無暇他顧,蕭暥正想要悄悄地將這些事情做起來。
至於東北的戰事,他料想北宮達本來就是抱著出一口氣的心態來的,而且天氣寒冷,年關將近,他料想這戰事在年底前應該就結束了。
御書房裡,桓帝把一本冊子狠狠摔到桌案上,額頭上青筋暴露,氣得渾身發抖「這什麼書把這個散布留言的小人給朕抓起來」
奉祥道「陛下,此人在冀中,不在雍州,抓不到的。」
桓帝咬牙切齒,「這都怪舅舅他這是什麼意思他給朕進獻美色朕怎麼不知道美色呢」
這時宦者令曾賢進來奉茶,見到桓帝面色又紅又紫,再看了一眼案頭的書,風一吹,書頁微微翻卷過來,曾賢瞥了一眼,趕緊把書收起來。
這是挑燈巷畫本店老闆夾帶在熱賣書中的一點私貨,當然作為何琰大名士書中的插畫,畫風還是清淡的,只見畫中兩人桂花樹下執手相依,纏綿曖\昧,皆是丰神俊秀的美青年
曾賢頭冒冷汗看了奉祥一樣,斥道,「如何把這樣不成體統的書拿給陛下過目。」
桓帝黑著臉道,「跟他沒關係,只怪朕這個好舅舅,放浪不羈,風流史從江南到江北,哪是一本書寫得完的,朕真是蠢瞎了眼,相信他會為江山社稷的鬼話了」
奉祥覺得桓帝都要給氣昏厥過去了,趕緊道「陛下息怒。」
桓帝咬牙切齒道「曾賢,傳旨,讓王勛來見朕朕倒要聽聽他還能說出什麼鬼話來」
「陛下,三思啊,」曾賢低頭道「此刻陛下最不宜召見王勛,否則萬一這傳了出去,流言蜚語就更加止不住了。陛下可下一道密詔申斥,並責令他在家反省,寫書陳述己過。」
桓帝咬牙想了想,道,「也是,那就照你的意思辦。讓他寫一萬字的悔過書」
曾賢領旨退下後,桓帝靠在椅子裡,眼珠子朝天翻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問「無相呢召他來見朕。」
魏瑄回去只花了半天時間,以他的聰敏就已經把蒼冥族的文字吃透了。
然後他又把幾本書全翻了一遍,果然像無相所說的那樣,低階的秘術記載較為詳細,一看就能明白,中階的秘術以魏瑄的領悟力倒也沒什麼難度,只是寫的比較含糊,需要自己聯想補充,但這高階秘術,完全就是天書了。
為什麼說天書呢,因為這裡面幾乎就只有幾句似是而非的,詩句不像詩句,讖語不像讖語的話。
還有一點讓他頗為失望的是,這基本書中都沒有提到滄嵐山貓,他對於蘇蘇這隻小東西,還是毫無辦法。
看來只能先一點點加強自己的秘術修為,修到中階以上的程度後再去試試。
於是他打開書,細心研讀。
冬日裡,玉山蒼黃的草木間緩緩飛行著一隻蝴蝶,有風的時候,它就順著風趟一會兒,沒有風的時候,它就笨拙地煽動翅膀努力撲騰。
「大師住的果然是好地方,這麼冷的天居然還有蝴蝶。」一個漢子走在山道上嘖嘖稱奇。
「別多嘴,走路。」旁邊一個粗橫的男人斥道,他的衣袖很寬大,但依舊隱約能看出他右邊的手肘以下是空蕩蕩的。
他少了一隻手。
「不妨事,這裡離延慶門很遠了。皇城裡的人也不大會來。」帶路的明華宗弟子道。
那漢子點了點頭。
那三個人雖然穿著內侍的衣衫,但看起來明顯是宮外來的。
那隻蝴蝶悄悄撲棱著翅膀跟了上去。
仔細看,其實那並不是一隻真的蝴蝶,那是一片紙張做出來的翅膀。
這是魏瑄第一次使用中階秘術的造物術。
初階的秘術比如傀儡術,馭獸術都只能操縱有生命的物體,但是這中階秘術就已經可以製造了。
魏瑄試著用紙做了這隻蝴蝶,並在蝴蝶的兩隻翅膀上,沾著自己的血,一邊畫了一隻眼睛。然後暗暗驅動,這蝴蝶就飛了出去。
魏瑄又準備了一面施了術的銅鏡,於是不需要移魂就可以看到 它所見。其實跟現代的操控無人機是差不多的道理。
只是魏瑄顯然第一次使用這種程度的秘術,操縱還十分笨拙,這剛剛飛出房間,就被風颳跑了。
這冬日的風很大,一路越刮越高,竟就給他吹到了玉山上。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8s 3.668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