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把盛好的雞湯放在了姬月面前的案牘之上,眼睛如星辰,一閃一閃,鑲嵌著光亮。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快喝了吧,真的是。」
小包子噘著嘴,奶聲奶氣地說:「多大的人,都不知道照顧自己,旁人會錯了意,還以為我是老子你是兒子。」
姬月:「……」這小兔崽子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反了天了。
小包子哼哼唧唧:「我娘親若是守寡了,我可不要她去立貞節牌坊,世上青年才俊數不勝數……」
姬月瞪了眼小包子,這孩子才沒有繼續往下說。
姬月端著架子喝湯,喝到一半就想放下,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卻被小包子給攔住了,「師父說過,粒粒皆辛苦,你怎能浪費糧食?虧你還是青帝,都不知在兒子面前做好表率嗎?」
姬月嘴角猛抽,強忍著怒氣,把剩下的雞湯都給喝了。
他很討厭雞湯,太油滴滴了。
喝完以後,姬月才以為要解放,小包子就學著大人模樣,把蔬菜粥和碗筷放過來。
「爹,你要多吃些,吃飽了,才有力氣打跑壞人,保護娘親。」
姬月甚是乖巧,循規蹈矩地解決了難吃的蔬菜粥,原以為結束,怎料小包子端出一杯牛乳,笑嘻嘻道:「廚娘說了,吃完飯再喝牛乳,會長得很高,爹也要長高。」
姬月顫抖著的手接過牛乳,屏住呼吸一口飲盡。
「夜色不早,你回公孫師父那裡休息吧。」姬月把白玉杯放下。
小包子低著頭,委屈可憐地瞪著姬月,眼眸之中的眼淚說來就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麼了?」姬月蹙眉,有些不知所措。
「我睡不著,別人家的小朋友都會有爹娘哄睡,我也要。」小包子道。
「為父很忙,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姬月說:「我是青帝,肩上有許多責任。」
「我不聽。」小包子眼睛紅紅的:「那我就去找東陵叔叔,實在不行墨叔叔也行,東方叔叔對我也好,還有雲叔叔……」
姬月黑著臉看自家兒子數出一個又一個叔叔,總覺得這頭頂有綠光閃耀。
「沐浴完了嗎?」姬月問。
「早就沐浴好了。」
「來我的寢宮睡。」
聞聲,小包子故作鎮定,喜悅卻是從眼睛和嘴角里跑了出來。
「我被師父訓練了一天,好累的,都走不動了。」小包子指了指自己的腳丫子。
姬月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蹲身,溫柔的將小包子抱在懷中。
小包子捏住自己的鼻子:「臭臭。」
姬月修煉到忘乎所以,身上還有著濕噠噠的汗。
「再臭也是你親老子,再敢提那些叔叔們,就罰你去東瑤城賣瓜。」姬月橫眉,擺出了一個父親的威嚴。
小包子『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輕歌把小包子放在了床榻,便要去浴池。
才走至門口,小包子就喊:「爹。」
「嗯?」姬月頓足,回頭看他。
「你還會回來嗎?」小包子眼中滿是期許,又很是小心翼翼。
姬月看著這樣子的姬曄,似乎和記憶中的他重疊了。
父親要離開的那一天,他跑了一路,氣喘吁吁,緊張地問:爹,你還會回來嗎?
後來,一萬年,都沒有回來。
姬月的心臟裂開了一道縫,他的痛,不該讓自己的孩子經歷一遍。
姬月眉眼漸而溫柔,跨步來到榻前,捏了捏小包子的臉,「爹很快就要回來,你乖乖的,不准亂跑。」
「好嘞!」
姬月洗乾淨了自己,換了一身新袍子,才回到寢宮。
此時小包子已經呼呼大睡,很是香甜。
姬月如個初來乍到的小賊,悄咪咪地鑽進了錦被之中。
熄燈過後,殿內光線昏暗,姬月將軟乎乎的小包子擁入懷中,低聲說:「如果有一天爹不在了,你要保護好你娘。」
「唔。」
小包子翻了個身,面朝姬月,順其自然地鑽進姬月溫熱的懷裡,蹭了蹭,迷迷糊糊地說:「我才不要,你的女人,你自己保護。」
姬月好笑地看著小包子。
身為父親,他怎能不知小包子的用心良苦呢。
他已經好多個天沒有睡一個好覺了,連見兒子的時間都少,有時能好幾日不吃飯。
小包子擔心他扛不住,才這般讓他哄睡。
姬月聽著小包子輕微的呼吸聲,不知為何,一連多日的疲憊都已消失殆盡,有種很充實的滿足感。
「安心睡吧,爹會保護好你們母子,為你們遮風避雨。」
外面的雷聲很響,大雨傾盆,小包子卻覺得溫馨舒適。
他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很喜歡被爹抱著睡覺,但他絕對不會讓那個臭屁又討厭的男人知道。
小包子是個很乖巧的孩子,對所有人都禮貌有加,讓人喜歡,唯獨在姬月面前,時常挑刺。
只因,那是他親生老子,總歸是和旁人不一樣的。
這夜,姬月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一堆女人,宛如魔鬼般圍繞著他,指責他不該獨戰夜輕歌。
睡夢中,姬月打了個冷顫。
而小包子夢中都是笑著的,他夢見,娘親給自己生了一個小妹妹,梳著兩個羊角辮,跟娘親一樣好看,笑起來有淺淺的小梨渦,會屁顛屁顛跟在他的後邊喊哥哥。
父子倆人,心情迥然。
卻說魔族的夜輕歌,還在逍遙快活,自在喝酒。
喝到痛快時,左擁右抱,都是極品的美人兒。
魏伯總覺得再不管,來日,夜輕歌會帶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去和青帝成親。
想到那畫面,可憐一大把年紀的魏伯,抖了一一子。
輕歌高興不已,還親自去把送往族中的白流雲接了回來,當著眾人的面,親自煉藥,為白流雲治病。
等白流雲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邪靈筋被修復,詫然。
「爹。」
「流雲,還不快謝謝你的義父大人。」白族長道。
義父?
白流雲懵了。
卻見夜公子搖著玉骨扇,風度翩翩走出來,笑望著他。
「以後夜公子就是你的義父,你要把他當成親生父親孝敬知道嗎?以後還要為他養老送終。」白族長正色道,認真的讓白流雲害怕。
輕歌嘴角抽了兩下。
她懷疑白族長在咒她短命,可惜她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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