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輕歌只覺得春/光明媚,四月芳菲盡,從前的黑暗和無底深淵,好似都已被和煦青陽替代,擺置在她眼前的,再不是萬丈懸崖,而是璀璨的星光大道。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低下頭,清潭的眼眸里倒映出海棠紅的顏色。
雖說是訂婚宴,也算是嫁衣。
比之梅卿塵那一次,這一回,她是由內至外的綻放,喜慶。
梅卿塵的求婚過於轟動,她從未想過成親,可當時若就那麼駁回,梅卿塵就會淪落為其他人的笑柄。
可她那樣護著他,他竟也捨得把她推入深淵,棄她而去,眼睜睜的看著她站在風口浪尖,遭人嗤笑。
髮髻梳好——
斜叉里,伸出一隻修長如雪骨骼分明的手。
姬月單膝跪下,手心攤開,言笑晏晏,「請吧,我的姑娘。」
輕歌勾了勾唇角,落落大方的把手放上去,姬月起身,一用力,把她也從軟皮椅上給拉了起來,兩人正準備朝外走去時,房門被人打開。
雲月霞站在玄關,看見輕歌,雙眼一亮,「真美。」
輕歌側著腦袋,笑著揶揄道:「雲娘,現在看見你我就有點怕,你要是再說一句大凶,我這訂婚宴可就得中斷了。」
雲月霞身後跟著釋音。
雲月霞聽見輕歌打趣的話,面色微紅,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釋音見雲月霞一臉嬌羞,便微笑的看向輕歌,道:「姑娘放心即可,昨日晚上我與雲娘占卜了整整一晚,姑娘今日的星象,大吉,命格雙煞之中,紫微隱隱有超越貪狼的跡象,這是富貴吉祥之兆,可喜可賀啊。」
「既然如此,看在二位辛苦的份上,就不趕走你們了。」輕歌笑道。
還別說,這會兒她還真怕雲娘說一句大凶,儘管她依舊是不顧雲月霞的反對,但某些事情,經歷過一次即可,多來幾次,當真會讓人崩潰。
姬月察覺到輕歌適才緊繃的神經,寬厚的掌手緊握住她白嫩的小手,剎那間,仿佛賜予了輕歌無限力量。
她轉眸看向姬月,不由的挽唇而笑。
他是她的福星才對,怎麼會大凶呢?
「對了,無憂的信回北月了。」
雲月霞道:「無憂和扶希在玄月關發現了千枝蓮,千枝蓮入藥能夠醫治好扶希眼睛,他們打算暫時在玄月關蹲守,等你處理好朝堂內的事情再趕回玄月關與他們會合。」
「也好。」輕歌點了點頭,突地失聲:「糟了?」
「怎麼了?」姬月擔心的問。
輕歌臉上的五官微微皺起,可憐兮兮的看向姬月,「他們倆身上沒錢……」
姬月:「……」
這還真是個問題。
雲月霞與釋音面面相覷。
此時,玄月關,無憂從包子鋪順手牽羊拿走了幾個包子,躲進馬車與扶希分享,街頭巷尾都在討論四國王訂婚宴的事。
無憂忿然的咬了口包子,「這女人太薄情寡義了,咱倆風餐露宿,她倒好,竟然訂婚去了。」
「真可惜,不能親自過去。」扶希遺憾的道。
「沒事,訂婚而已,等日後她成親了,你就能去看到了。」無憂道。
扶希扯了扯嘴,繼而吃包子。
突地,扶希手一松,包子落在了馬車板子上。
「怎麼回事?」無憂皺緊眉頭,滿臉嚴肅。
扶希說道:「千枝蓮在玄月關東邊。」
無憂猛地站起,摟著扶希飛掠出馬車,快速地朝東邊趕去。
玄月關,東邊。
秦魁自一處閣樓里走了出來。
他一招手:「出發。」
秦魁冷笑,若是能把千枝蓮帶回去,那麼他在秦家的地位也必定水漲船高。
*
北月,夜府。
各大勢力皆湧來,群雄薈萃,美人繽紛。
酒桌上,擠滿了無數人。
美味佳肴奉上,香車寶馬停在府外,大紅幔帳懸於半空,輕紗曼舞。
四大帝國的君王貴妃坐一桌。
西尋國的一個貴妃,撇了撇嘴,不屑的看了眼入目的紅,「不過一個訂婚宴而已,有必要搞這麼大的排場?還真以為自己是四大帝國之主,能在四大國一手遮天?」
西尋王辛陰司倒也沒說啥,似笑非笑。
倒是桌上的其他人,皆是面色冷寒。
詹婕妤手中的酒杯朝桌上壓去,目光冰冷的瞥了眼那貴妃,「蓮貴妃可聽過一句話,狗嘴吐不出象牙?」
登時,西尋貴妃漲的面紅耳赤,她咬了咬牙,正要向辛陰司抱怨,見辛陰司面色冷硬,便噤聲了。
辛陰司蹙起眉頭,意味深長的看著詹婕妤。
詹婕妤垂下眼眸,不疾不徐的喝著酒水。
當初在迦藍,輕歌被人詆毀時,她怕身份遭殃,不能和碧西雙他們一樣,強硬的為輕歌出頭。
她只是一個小國的公主。
她得罪不起那麼多大人物。
可現在,她是西尋的王后,身份尊貴,有資格補回當初的遺憾。
詹婕妤心思惆悵。
她於輕歌,更多的是內疚。
可血流涌動下的一往情深,讓她很多時候僭越了身份,使得兩人之間的情誼,越來越淡,越來越薄。
「西尋王,你這貴妃,當著我們四大王的面侮辱王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東陵鱈默默出聲。
西尋貴妃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東陵鱈。
在這位貴妃的記憶里,東陵鱈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性子,不會咄咄相逼,故此,所有人都可能治她的罪,她相信,唯獨他不會,
可現在,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說,他要誅她的九族。
西尋貴妃看向北凰,發現北凰眼底的殺意毫不遮掩,沐七嘴角噙著一抹輕蔑。
她這才發現,所謂的四國王,名副其實,受到四大君王的敬戴。
「的確,西尋王,你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北凰笑著道。
辛陰司面不改色,突地抄起酒杯要朝貴妃額上砸去,手腕忽然被人攥住,辛陰司冷冷地看向東陵鱈,「東陵兄,你這是何意?」
「王上大喜的日子,見血可不吉利。」東陵鱈斂起眸中的憂鬱色,道。
貴妃以為自個兒得救了,滿臉喜色,求救的看著東陵鱈。
她也不知道,只是隨便腹誹一句,就落得如此下場。
也只是嫉妒心作祟罷了。
同是女人,為何差距如此之大?
她要遵循三從四德女戒婦道,為何那個女人,能站在四國的巔峰受萬人朝拜?
女人把東陵鱈當成了救命稻草。
只是,當東陵鱈把話說完後,她的臉,放射出了驚恐狀態。
「先關著,等過了今日,剝光了餵狼吧。」
謙謙公子輕描淡寫的說出來自地獄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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