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死寂森然。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唯有寒風透過窗欞吹進來。
輕歌坐在原地不動,輕輕撥動著耳邊碎發,嘴角噙著一抹怡然自得的笑。
興許是因為九界歌的原因,她漸漸已經感覺到,鎖龍鏈的力量,已經沒有起初那般強大,甚至開始鬆動了,那非常可怕的火元素,也削弱了許多,就連罌粟百花的香味,也不會讓她疲軟。
這是個非常好的狀態。
再加上魘的存在,輕歌不懼蘭無心。
只要熬過短短三日即可,準確來說,是兩天時間了,屆時,等她恢復實力,蘭無心、極北女王在她面前,又算什麼?
輕歌年僅十七,十七歲的二劍靈師,放眼四星大陸,也就她一個而已,論天才之名,除了城主府的墨邪,無人敢與她媲美,在她面前,百花好似都已失色,秋水也無波。
而這是極北女王最為嫉恨的。
同樣是女人,憑什麼她夜輕歌可以瀟灑恣意?可以受萬民敬仰?
極北女王站在蘭無心身後,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倒是蘭無心,在細細打量觀察著輕歌,她雖是意氣用事之人,卻也不是蠢的,夜輕歌就算虎落平陽,也敢跟她叫板,必然有著殺手鐧,那麼,會是什麼呢?
許久過去,蘭無心突地發出笑聲,這笑慢慢放大,蘭無心笑的前仰後翻,特別誇張,聲音也甚是尖銳。
輕歌面無表情,淡淡的瞥著蘭無心。
蘭無心是非常危險的人,不,與其說她是人,倒不如說她是只野獸,體內流動著狂暴弒殺的血液。
輕歌臉色愈發陰寒。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她的原則便是心尖上想要守護的那些人,而今,蘭無心竟然敢拿他們的命來威脅她!
輕歌眼放凶光,瞳眸深處,閃耀著暗綠火花。
她虛眯起狹長鳳眸,眸色染上一層薄薄銳利,直指蘭無心,紅唇翕動,便見她一字一字道:「蘭無心,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我新仇舊恨,不必牽扯到其他人,若你敢傷她們分毫,我要你死生不如!」
她的狠,絲毫不虛蘭無心。
甚至可以說,比起心狠手辣,她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蘭無心挑眉,興趣盎然,眼底波瀾乍現。
事情,果然越來越有趣了。
像狗一樣關著的夜輕歌,也敢這般跟她說話?
好個死生不如!
蘭無心愈發認真了。
今日,她便要讓夜輕歌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有些人,夜輕歌,註定惹不起!
蘭無心拍桌而起,一張水晶桌,轟然間炸碎化為齏粉在空中飛揚,盛氣凌人,怒焰囂張,殺意畢露!
蘭無心往前踏了一步,竟是走出地動山搖的氣勢。
此刻的她,宛如暗夜下的一個嗜血妖姬,懷裡揣著罌粟花致命劇烈的毒,誰若是靠近她,她便把這毒給誰。
就在此時,外面,腳步聲雜亂,人群喧譁,侍女侍衛們來來去去。
血族人的天性,在聽覺和嗅覺上,都特別厲害。
蘭無心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聽著外面傳來的聲音,眉頭狠狠皺起,雙眼渲染成猩紅之色,面紗之下,臉頰裂開了血紋,像是被刀劍划過的痕跡,有一種凌虐肆意的美。
「張醫師,快來,藍姑娘不行了。」
「快點,藍姑娘危在旦夕,再不快點,就不好了。」
「……」
藍姑娘!
藍蕪!
蘭無心瞳眸緊縮,驟然轉身,朝外狂奔而去,擔心之色溢於言表,速度快到極致,掠過長空,轉瞬便沒了身影,只剩下極北女王跟血狼大眼瞪小眼。
輕歌顯然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黛眉輕蹙。
藍蕪出了什麼事嗎……
藍蕪身體不好,病情也一向不穩定,據焚缺說,藍蕪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這個時候,梅卿塵在做什麼呢?
倒不是說輕歌擔心梅卿塵,只不過梅卿塵中了九界守護者的詛咒,恐怕也不好過吧。
輕歌沒有憐憫惻隱之心,她並不覺得這些人有多可憐,但她也算是見識到了蘭無心對藍蕪的態度。
藍蕪就是蘭無心的命。
然而,輕歌與藍蕪,從未有過交集,除了梅卿塵之外,她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如今,蘭無心卻像是跗骨之蛆般黏著她,不死不休,不依不饒,也不知錯在誰。
極北女王輕蔑的看了眼輕歌后,高傲地轉身離開,追上蘭無心的步伐。
輕歌嗤笑一聲。
不過狗仗人勢而已,也敢得意?
多的是這樣的人。
不值一提罷了。
精神世界裡,響起魘的聲音。
魘喚了一聲她:「夜丫頭。」
「嗯?」
「以你現在的實力,最好不要得罪血族,蘭無心是血族蘭長老,除非能將她徹底殺手,否則就不要輕舉妄動。」魘嚴肅的說。
早在三百年前,他出生的那個時代,就聽說過血族的事跡。
血族,是一個可怕強大的隱世宗族,以飲血為癮,早些年前,四星大陸便有各種可怕的傳說,時常有人,一夜醒來,成了一具乾屍,身體裡一滴血都沒有。
據說,血族族人,一到夜半,就會蟄伏,尋找獵物目標,吸食人的鮮血,將人吸成乾屍。
輕歌眸光輕閃。
她向來是個審時度勢的人,除非有人觸及她的底線。
她自然清楚,血族在四星大陸,有著非常高的威嚴,現在的她,不能去挑戰血族的權威。
不過,她堅信著,終有一日,她會親手撕裂血族的權威。
她和血族,到底會有一場惡戰,這是避免不了的,也在冥千絕的意料之中。
輕歌垂眸,暗暗思索。
她在等焚缺為她找到無憂的第二種解藥,今晚,是最好的時機。
梅卿塵身受詛咒,藍蕪身體抱恙,浮生境動亂。
怕只怕,焚缺一心在梅卿塵和藍蕪身上,忽略了這件事。
輕歌與焚缺不過是點頭之交,當然不認為自己在焚缺心裡有多重要的位置,焚缺肯為她做這件事,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深夜。
輕歌有些乏了,也沒侍女來伺候她,都堆積在西宿宮。
當然,輕歌也不需要侍女的伺候。
敲門聲響起:「是我,焚缺。」
輕歌眸中一道清光稍縱即逝,頓時,精神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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