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轉身,看向輪船上的其他海盜士兵們。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一眾海盜,手持兵器,對著姬月。
姬月勾唇妖冶一笑,眸子深處綻放極致的光。
他邁動雙腿,逐步靠近這些海盜,本該是亡命之徒的他們,竟是連連後退,嚇得四肢發軟。
走了十步左右,姬月停了下來。
旁側罡風陣陣,海水被另一艘輪船分開。
姬月轉頭看去,那一艘船的船頭上,分別站著聖女和帝九君,帝九君一身白衣,面含微笑。
帝九君道:「看來,不用我們,姬王已經解決了。」
「殺雞儆猴,這一招好。」聖女道:「若是收服了海盜部落,其他人也不敢放肆。」
帝九君眼中冷光微閃:「尋無淚還活著,等姬王起來了,兩人之間必有一戰,那場戰鬥,決定誰才是妖域的王。」
聖女雙手環胸,說:「那事不急,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個月來,姬王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這樣下去可不行,我說過幾次,姬王也不愛聽我的話。」
說至此,聖女苦笑一聲,「想來,若是夜輕歌在,只要她動一動嘴,姬王就會乖乖聽話,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啊……」
聖女自嘲。
這艘船,漸漸接近姬月。
帝九君聽著聖女的話和海邊風聲,望向姬月。
自從姬月回到妖域,來到放逐之地,便成為了殺戮的神,成了機器,他拼了命的往上爬,不顧所有,解開那一襲紅袍,就能看到他的遍體鱗傷,那是他接受的勳章。
帝九君從記事起,便認識了姬月。
至於過去了多少年,連他自己都忘記了。
但,以前的姬月,雖有能力,卻沒有上進的心。
直到在四星大陸待了十七年,直到遇見了那個同樣有著雄心的女子,姬月仿佛鳳凰涅槃,蛻變成了真正的王。
他將一步一步,走向王座,拿下屬於他的江山,砍下敵人的頭顱。
等到未來某一日,按照約定,十里紅妝,江山如畫,帶他的姑娘回家。
帝九君忽然覺得有些感動,他知道,在相隔萬里的四星大陸,夜輕歌也在奮鬥,他們都在為了彼此而努力。
帝九君期待他們相見的那一日。
妖王是妖王。
妖后是妖后。
帝九君仰頭,遠方的海水,倒映出猩紅的月。
妖域的另一處,昏暗的空間裡,男人身著黑袍,紅髮紅瞳,袍擺下方,渲染綻放朵朵暗紅玫瑰。
他坐在椅上,雙腿優雅交疊,眼眸猶如鮮血般粘稠。
尋無淚修長如玉的手,夾著一片紙,紙上,黑色濃墨勾勒出三個字。
夜輕歌!
尋無淚削薄殷紅的唇,裂開一抹笑。
當初,夜輕歌喬莊成士兵,潛伏在他身邊,他一時記不起。
直到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後,他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他開始認真思考,這個顛覆了他人生的女子,究竟是誰。
某一日夜晚,他恍然大悟,原來,曾經,在四星大陸,他見過她。
那時,他與九界守護者對峙,旁側突然有響動聲,走出一個她。
尋無淚咬牙切齒,想來,當時,姬月就在她身邊,可惜,他沒有重視。
甚至過兩日就忘了。
興許,女子是美麗的,尤其是那一頭雪白的發。
可妖域姑娘個個美如畫,傾國傾城,他尋無淚,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自然不會把一個路人甲放在心上。
可現在仔細想想,被忽視掉的,才是最為致命的。
若他不那麼驕傲,能提高一些戒備,那一場戰鬥,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四星大陸,夜輕歌……」
尋無淚笑了。
眼中殺意,濃郁!
四星。
北月帝都城。
輕歌和夜羽還在閒逛,輕歌收回視線,不再看著明月。
夜羽一面走,一面道:「才過去兩三年而已,就已經物是人非了,想當初,爺爺還讓墨邪娶我,他寧死不娶,後來又對你百倍殷勤,讓我覺得失了面子,特別生氣,現在想想,都是小孩子過家家,鬧鬧脾氣而已。」
輕歌微微笑著,聽夜羽叨嘮。
兩人走到枇杷樹下,夜羽停下腳步,看向輕歌,眸色凝重,忽然嚴肅了起來。
輕歌頓住,望著她,一言不發。
「你不是她,對吧……」夜羽開口。
輕歌神色如常,心臟卻是咯噔跳了一下。
這是她掩埋在最深處的秘密,只有她和姬月知道的秘密。
「誰?」輕歌故作不知,問。
「夜輕歌,你不是夜輕歌。」夜羽出聲,說的無比肯定,
輕歌微微眯起眸子。
夜羽繼而道:「我不相信,一個人,在突然之間,會改變的這麼徹底,連螞蟻都不敢踩死的人,竟然敢殺人了,甚至敢親手殺掉曾經摯愛的人,我以為,人不再逆境中崩潰,就在逆境中成長,可懦弱的人,終究懦弱,絕不可能成長起來,所以,我想,你不是她,但,都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你是夜家的驕傲,你讓爺爺自豪,你化身戰士,以血肉之軀守護四國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夜羽喋喋不休,說了很多。
輕歌安靜的聽著。
原來,夜羽早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不,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
之後,輕歌與夜羽分道揚鑣。
回到風月閣時,路過小廚房,輕歌不經意一瞥,看見夜青天坐在灶台前打著盹兒,灶台下的火光,映在夜青天蒼老的臉龐上的
香味四溢。
夜青天在熬湯。
輕歌走近小廚房,夜青天敏感的醒來,看見輕歌,嘿嘿一笑,道:「爺爺在給你燉湯,可有營養了,等明日一早,就特別香,湯汁特別濃,你在家的時間不多,得吃點好的,鬼淵山脈那附近有千年人參和雪蓮,爺爺明天就采來,弄給你吃。」
輕歌眼眶濕潤,卻又非常乾涸。
輕歌在夜青天身邊蹲下,握住夜青天滿是褶子的手。
「爺爺,如果我不是你孫女,該怎麼辦呢。」輕歌問的很平靜,心在哽咽。
她清楚,她本是無家之人,也無依無靠,沒有親人,夜青天,不是她爺爺,是這具身體本尊的爺爺。
夜青天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傻孩子,你一直都是爺爺的孫女。」
「可我不是呢?」輕歌鑽牛角尖了。
這份感情,她小心翼翼,忐忐忑忑,因為,終歸不是她的。
她不能做到心安理得。
仿佛占據了別人的東西。
夜青天看著輕歌,嘆了口氣,「那個孩子,死了吧?」
輕歌錯愕……
夜青天說的,是身體本尊?
夜青天道:「歌兒,叫了一聲爺爺,那就是一輩子的爺爺,我夜青天的孫女,我還會認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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