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管回到秦家,添油加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數上夜輕歌的種種惡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此時,秦家家主坐在窗台旁,黑薔薇怒放,沿著窗欞勾勒出輪廓,散發出淡淡神秘的芬芳香味。
一張紅水晶的桌子,擺放偌大棋盤,以及黑白琉璃棋。
珠簾、美人屏風隔開了視線,李總管便半跪在這珠簾之後,將頭壓的很低,哪怕與秦家家主距離並非很近,依舊驚恐。
秦家家主對面坐著一位神秘人,兩人動作緩慢悠閒的下著棋,仿佛,對於李總管的話,充耳不聞。
青陽灑落在神秘人的身上,扯開了大面積的陰影。
他身著藏青袍子,只露出一隻眼,五官臉龐看起來還很年輕,目光眼神卻透露出嗜血的味道。
若輕歌在此,看見此人,必會驚訝。
這人是,蛇葬!
消失許久的蛇葬。
秦家主聽完李總管的話,並未回應,而是仔細觀望著棋局,皺起眉頭,「小葬,你的棋藝,已經超過我了。」
「這都是些小計倆,在秦叔叔面前,可不敢居上。」蛇葬淡淡的道。
秦家主哈哈一笑,落下一子,「小葬,你輸了。」
「果然,秦叔叔的棋藝,一日比一日精湛,小侄甘拜下風。」蛇葬雙手抱拳。
親家主搖了搖頭,看了眼珠簾後的李總管,道:「老李啊,你果真老了,連這點事都辦不成,罷了罷了,下去吧。」
李總管雙眼瞪大,跪在地上往前挪動,急忙喊出聲:「家主,並非奴才無能,只是這夜輕歌太囂張了,簡直不把秦家放在眼裡,我說要帶走夜羽小姐的屍體走,夜輕歌就直接對我動手,我只能用暫時緩住夜輕歌,留著一條老命,回來把事情真相說給家主聽啊。」
李總管雙眼通紅,忠心耿耿。
「一路辛苦了,下去吧。」秦家主說。
李總管欲言又止,他隔著珠簾看著秦家主的影子,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兒。
他知道,點到即止。
他的話秦家主已經聽下去了,若是再執著於此,秦家總管這個位置怕是要換人了。
「奴才告退。」
李總管起身,彎著腰,卑躬屈膝的姿態,退出去。
李總管走後,秦家主冷笑,「這夜輕歌,不過是個四國王,竟然也敢跟秦家叫板,勇氣可嘉,只是,過於愚昧,我還以為是個能人,沒想到,都是虛張聲勢罷了,根本不堪一擊。」
像這樣空有實力卻無智慧的人,秦家主一向都看不起。
蛇葬看了眼秦家主,說:「秦叔叔,此言差矣?」
「哦?怎講?」
「秦叔叔換個方面思考,若夜輕歌知道秦叔叔的想法,故意沿著秦叔叔的思路演下去,讓秦叔叔認為她是個無用之人呢?」
蛇葬說話時,有婀娜婢女將茶水端上來,跪於地上,為二人添茶。
蛇葬端起茶杯,趁著燙口,飲下,單獨的一隻眼,意味深長的凝視著秦家主。
秦家主聽得此話,眉頭宛若死結,狠狠擰著,兩片唇瓣,緊緊抿起。
「若這是夜輕歌故意而為之,那麼,此人,不容小覷。」秦家主眯起眼,眸中閃過危險之光,目光暗沉,神色陰鬱,便見他一字一字道:「是我小看她了,此人來到落花城,是敵非友,只能除掉。」
「秦叔叔似乎很在乎夜輕歌?」蛇葬不解,問:「夜輕歌充其量不過是個後起之秀罷了,天賦興許驚人,但秦家千年根基,落花之頂梁,一個小小的夜輕歌,怕是威脅不到秦叔叔,秦叔叔何必在乎?」
秦家主喝了口茶,嗤笑了聲。
「你有所不知,一年前,有一位神秘占卜師來到落花城,找到我與秦家幾位長老,說秦家將來會有一劫。」
秦家主道:「我只當是江湖上坑蒙拐騙的術士,沒放在心上,誰知這占卜師大有來頭,還很有本事,用占卜之術,解決掉了秦家當時的一個危機,之後,我與幾位長老深信不疑,希望占卜師能夠為秦家化解此劫。」
「那占卜師怎麼說?」蛇葬挑眉,問道。
「占卜師說,此劫,無法化解。」
秦家主頓了頓,說:「任由我們使出渾身解數,哪怕給出價值連城的靈寶,他也只說天機不可泄露,臨走前,占卜師留下一封信,信上說秦家劫難與夜姓女子有關,還舉例了幾條,且說,唯有用純陰之火焚燒此女,再將此女的骨灰撒在秦家元太祖的墓碑上,方能化解此劫。」
「秦叔叔的意思是說,占卜師口中的夜姓女子,是夜輕歌?何以見得?會不會有錯?」蛇葬皺眉,問。
好端端的,怎會有什麼占卜師橫空而出,必然是個陰謀。
他只相信自己的直覺。
驟然,秦家主面色陰寒,鐵青可怖,一雙眼睛,猶如鷹隼般犀利,無人敢與之對視。
秦家主將手中茶杯狠狠捏碎,「寧可殺錯,絕不放過,信上提及過很多條關於夜姓女子的事,符合要求的,不超過百人,夜輕歌就是其中一個,其他人,早已神不知鬼不覺的……」
最後的話,秦家主沒有說出來。
他的眼神,充滿殺氣。
他抬起手,手掌像是一把刀,在脖頸前猛地一划。
意思,顯而易見。
蛇葬眸光閃動。
他比誰都知道,秦家主的心狠,殺過無數人,放過無數火,且還能心安理得的活著。
秦家主想要人三更死,沒人能活到五更。
蛇葬雖然欣賞夜輕歌能屢屢創造奇蹟,但,此時此刻,在蛇葬心裡,夜輕歌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不認為,夜輕歌有能力逃出秦家主的手掌心。
將近一百個符合秦家劫難的夜姓女子,全都死亡。
只剩下一個夜輕歌。
秦家主堅信,不久後,夜輕歌也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個時候,輕歌在風月閣,安排夜羽火葬之事。
頭七過後,便要火葬。
突然之間,輕歌脊背生出寒意。
她皺起眉頭。
有一股不好的感覺。
輕歌抬眸,看向窗外,日落西山,殘陽如血。
白媚兒從外走了進來,端著一碗粥。
「王上,喝點粥吧。」
「靈童呢,他吃了嗎?」輕歌問。
白媚兒搖頭,「自從夜羽小姐走了後,靈童一直在靈堂,從未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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