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清癲狂離去,臨走也不願林塵碰她一下。
林塵站在風月閣門口,像是受傷後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獸,眸光諾諾的望著夜清清決然離去的背影。
他的額頭上,傷口還在滴血。
「喂,林管家。」
旁側高牆上,傳來酥軟的聲音,林塵一愣,抬頭看去,卻見風月閣大門旁的牆上,半邊臉沉在陰影之中的少女趴在上面,笑望著他,「你怎麼就這麼喜歡夜清清?」
甚至肯為了她,將自己的尊嚴踩在腳底踐踏。
林塵背靠著門,蹲在門檻前,他雙手抱著頭,望著門前春泥上初生的青草,道:「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她給過我一個饅頭……」
「讓三小姐見笑了。」
林塵起身,裝作無事,洵洵儒雅的朝輕歌拱手抱拳,旋即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明月光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落寞蕭瑟。
輕歌趴在風月閣的高牆上,望著林塵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姬月。」輕歌忽然道。
「叫我大爺。」
輕歌:「……」你妹的大爺!
朝天翻了翻白眼,輕歌言歸正經,問道:「我記得夜輕歌小時候將自己的饅頭分給了一個男孩,是不是?」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話說那男孩跟這個林塵長得還有幾分像。」似是想了會兒,姬月才道。
「那就對了。」
輕歌勾唇,笑含冷意。
既然有人想讓她死,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晚風沁涼,夜色濃郁,似潑墨般,寂然消沉。正堂,偌大的房間內,幔帳輕紗,紅燭幽幽,秦嵐為夜正熊褪去衣裳和僕僕風塵,一派和諧融洽。
「明日我要進宮一趟,輕歌那個野丫頭,可算是把夜家害慘了,皇上肯定會大發雷霆。」夜正熊理了理半百的頭髮,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皺了皺眉,又多了幾根白頭髮。
「家主,這也不失為一件美事。」秦嵐笑道。
「此話怎講?」夜正熊訝然。
秦嵐將頭上的髮簪步搖取下,三千青絲全部傾瀉下來,風韻猶存,她將臉側的一縷青絲勾至而後,低眉垂眼,一室的風情溫柔,卻見她道:「夜輕歌天生廢物,更是長了一張令人作嘔的臉,這樣的兒媳婦,皇上肯要?小王爺肯要?這麼多年,哪次不是夜輕歌對小王爺死纏爛打,小王爺又有哪次正眼瞧過夜輕歌?」
「言之有理。」夜正熊非常贊同。
兩人和衣上床,秦嵐躺在錦被之中,望著雕鏤著四大神獸的天花板,道:「有老爺子在,皇上和小王爺都不敢解除婚約,但如今夜輕歌身敗名裂,看似打了皇家的臉,其實是歪打正著,順了皇家的心,皇家想藉此事,解除婚約,開心還來不及,當然,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
秦嵐轉過頭,一雙杏眸熠熠生輝,「家主,我們的女兒過段時間就要歷練回來,小王爺最得皇上寵愛,天賦異稟,不如藉此事,請皇上賜婚,既顧全了皇家顏面,還能撮合一場盛世婚事,而且我聽說,小王爺曾誇過雪兒生得國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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