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領主摸著嘴嘿嘿笑道:「沒想到這乳臭未乾的丫頭,會是女帝的妹妹。筆神閣 bishenge.com四部殿主,你說的女帝,就是那個年僅二十的丫頭吧,僅僅一個一階玄靈師,就成了天域的領主,把你們這群豬哄騙的團團轉,真的是可笑了。」
「把她的翅膀,斬下來。」張余面容猙獰。
「張兄,等著吧,這雙翅膀若是製作成精美的標本,一定會賞心悅目的。」
李領主劍下用力:「這翅膀還真是硬,要一會兒工夫才能砍下來。」
夜菁菁的身體在顫抖。
猶如亂入狼口的羊,渾身是傷,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透過人和人之間的縫隙,看見了在不停碰撞鎖鏈的少年。
少年幾次變作獸骨狼身,都被氣力陣法給鎮壓回了人軀。
他痛苦地看著夜菁菁,原是清澈碧透的眼眸,此刻除了浩瀚的湛藍以外,還有血霧似得猩紅。
冷銳,暴戾,陰鬱。
他的周圍,是刺骨的寒風。
他就那樣被掛在高空,鎖鏈還在朝四周扯動,他的眼中只有受盡欺負的女孩。
他把她從那片深淵內拯救出來,如今又親眼看著她跌落深淵,乃至,萬劫不復。
少年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他張開的嘴說不出話,卻在瘋狂地哆嗦,上下嘴唇,布滿了寒霜。
體內的骨頭愈發畸形了,想要挖掘出獸骨最深處的力量,衝擊著束縛他的氣力陣法。
菁菁。
我的女孩。
少年仰頭,怒吼,咆哮。
夜菁菁拿不到劍,也無力抵抗十二階的高手們。
像牲口一樣,任由人,拿劍一點一點的斬斷翅膀。
夜菁菁慘白的臉,空洞的眼,清淚兩行滑出。
張余的眼睛盛滿了狂熱,李領主面目扭曲,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有把夜菁菁的翅膀給完全斬斷。
無數雙眼睛,看著這個即將被砍掉翅膀的女孩。
她的眼眸,不再清澈。
她的心,裝滿了黑暗。
她把眼睛閉上,咬破了下嘴唇,唇齒的血腥味,蔓至了咽喉。
姐姐,菁菁好疼。
好疼。
如若菁菁死在了這片大漠,一定要把菁菁的骨灰,灑在娘親的墳頭。
……
風起雲湧。
雷霆閃爍。
一刻間,四方天地中,遠處的河山輪廓,眼前的黃沙飛揚,只見鐵騎踏地,幾方隊伍自遠方而來。
一道琴音響起,振奮三軍。
只見白衣飄飄的女子,盤膝坐在靈鶴上,懷抱著伏羲琴,彈一曲十面埋伏,從此展開廝殺。
一桿銀槍,一支精銳隊伍,身穿紅衣的尤兒騎著烈馬而來。
柳煙兒拔出身後的殘月刀,肆虐一笑,「王八羔子們,你們的柳爺爺來了!」
龍釋天青衫而立,踏風而來,一柄犀利的劍,掩天道無極!
帝雲歸、劉芸嫦……
何西樓、鍾林王!
各方隊伍,齊齊來到。
一聲鸞鳳鳴叫,一道蘊著怒氣少女聲音響起:「你們,在找死?」
無數人仰頭看起,九尾血鸞盤旋當空,女子負手而立,下頜微抬,似君臨天下,盡顯帝王氣勢,森冷至極!
雙眼處戴著蝶形面具的男子,披著墨色斗篷,穿著黑袍,站在她的身旁。
輕歌自九尾血鸞的脊背上躍下,身輕如燕飛在半空的時候,伸出的兩手間赫然出現了一把明王刀。
手持明王刀破空而出,身如離弦之箭,往下迸射。
那一刻,快如疾風,迅似閃電,氣勢萬鈞同奔雷,大漠黃沙中一抹紅影驚艷敵我兩軍。
輕歌當頭一刀斬下,直劈向李領主。
李領主對一階玄靈不屑一顧,可不知為何,感受到那等氣勢,李領主竟不敢直面撞上明王刀。
李領主和張余等人全都散開,輕歌一刀斬下,單膝跪地,濺起了沙土。
這一刀,劈開大漠的地。
四周都是百年樹幹般粗壯的裂縫,在無數人的腳底蔓延開來。
頃刻間,眾人手忙腳亂,紛紛躲閃,生怕跌落進了裂縫。
李領主脊背冷汗潸潸而流,感到頭皮發麻,同時又是心驚肉跳,喉結滾動時猛吞口水,驚怵般看向了揚起的沙塵里的一道身影。
曼妙,纖細,且絕代。
這……
真的是一階玄靈師嗎?
黃沙內,爆發出了玄靈力。
她乃二階玄靈。
可!就算是二階玄靈師,也不該有這樣逆天驚人的爆發力才對。
她是個怪物嗎!
那么小的身軀!
李領主心有餘悸。
黃沙塵土散去,輕歌一刀插在地上,兩手握著刀柄,微低著頭,單膝跪地,碎發輕遮眉梢,隨著她緩緩抬頭,一雙陰鬱嗜血的黑眸,看向了前方的敵人們。
她鬆開了刀柄,起身,走到夜菁菁的身旁,解開了身上的披風,蓋在了夜菁菁。
夜菁菁在看見她的那一瞬,淚如泉湧,源源不斷,怎麼都止不住。
「姐姐……」夜菁菁哽咽。
輕歌眼睛微紅,輕聲安慰道:「姐姐來了,不怕。」
她輕擁著夜菁菁,夜菁菁把臉埋在輕歌的胸膛,因著哭泣而一抽一抽的。
輕歌的心都是揪著的疼。
她看見了夜菁菁翅膀上的傷。
一側的翅膀,已經被割斷了三分之一。
若她再晚些來,這群人只怕要把夜菁菁的翅膀全部給斬掉再製成標本才肯善罷甘休了。
輕歌整張臉都覆著陰鬱的氣息,她捧起夜菁菁的臉,溫柔地說:「菁菁,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一刻都不要眨。」
看好了。
這群人是怎麼死的!
輕歌嘴角裂開了殘酷的笑。
夜菁菁與她對視,而後點了點小腦袋。
輕歌從空間寶物內取出丹藥,餵給了夜菁菁。
「女帝,好久不見,九界會議上,我們是見過的。」
身後,響起了張余的聲音。
輕歌直起了脊椎骨,機械般,一寸一寸地回頭看去,在她扭頭回看的時候,脖頸處的骨骼,好似都發出了毛骨悚然的笑聲。
張余對上女子的眼神,一陣心驚,肝膽俱顫,就連靈魂都在發抖。
「張余,是嗎?」輕歌嫣然而笑。
「正是張某。」
「說吧,想怎麼死……」
女帝的話說出口,一片譁然,全部震驚!
張余臉上的笑容和平靜漸漸被詭譎的洶湧取代,深邃幽冷的眼眸,死死地盯著輕歌看。
殺氣,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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