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案子,偵破的速度相當快。
從案發到馬小寧指認現場打撈兇器,僅僅只有48小時。
值得一提的是池塘中打撈出的行車記錄儀內存卡,這張內存卡完整地拍攝了當時案件發生的整個過程。
案發當天凌晨4點04分張寶泉的車輛就已經行駛到了丁字路口。
當時,馬小寧站在路中間,攔住了張寶泉的車。
張寶泉把車子靠邊後下車,之後馬小寧再次提出跟張寶泉借10萬塊錢的事情。
張寶泉沒有同意,之後兩人發生了爭執,在爭執的過程當中,馬小寧回到自己的車裡,從後備箱裡拿出了一柄水果刀。
馬小寧在審訊的過程當中沒有說謊,張寶泉確實打了他,而且言語上激怒了馬小寧。
「來!有本事你就捅死我,車裡的錢都是你的!」
「你特嗎的要不捅死我,你就不是爺們!沒卵蛋的慫貨!」
「沒有錢還特麼學人家耍錢,老子有錢就該借給你?」
「我特麼是你爹啊……」
啪!
張寶泉一個巴掌再次甩在馬小寧臉上:「我有錢怎麼了,我有錢就必須借給你?」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個德行,你……」
「啊!臥槽!你瘋了!你……」
張寶泉的話和那最後一個巴掌徹底激怒了馬小寧。
水果刀在張寶泉的閃躲和遮擋中,捅進了他的心臟。
不得不說,頂級寶馬轎車的功能確實不錯,水果刀捅進胸膛的磨擦聲似乎都被錄製了下來。
還有張寶泉的哼哧哼哧的嗬嗬聲,仿佛漏了氣的風箱。
之後,馬小寧確認張寶泉已經死亡,在車前站了一會,就開始準備偽造車禍現場。
他先是將張寶泉的屍體搬進車內的駕駛位上,然後系好安全帶,將車輛先後推出一百多米。
然後啟動車輛,在路邊找來一塊石頭,視頻中沒有發現馬小寧是怎麼操作的,只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想來應該是放在油門上,之後,視頻中的車輛如離弦之箭,朝著遠處的山體極速撞擊。
砰!
畫面才陷入一片黑暗。
這段視頻驗證了馬小寧在審訊過程當中交代的一切,也證實了張寶泉確實是被馬小寧殺死在前,然後偽造車禍的事實。
也就是說,陳言等人雖然在車裡發現了張寶泉的血液、腦漿,但是那都是張寶泉死後造成的。
也就是說,在張寶泉致死的這個原因上,和車輛的安全氣囊是否啟動是沒有因果關係的。
王悅雖然計劃通過破壞車輛的安全系統,企圖讓張寶泉死於意外,但是實際上並沒有造成張寶泉的死。
這樣一來,王悅在這起案件中的責任,基本就沒有了。
當然,從公序良俗上來講,王悅的行為依然是違法的。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法律的基礎不是憑空想像出來的,而是建立在公序良俗的技術上。
陳言在警校上學的時候,老師曾經給他們講過這樣一個案例。
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民政部門辦理了離婚手續。
第二天,這個女人和另一個男人又來辦理結婚手續。
因為給這個女人辦理離婚手續和結婚手續的人都是同一個工作人員。
而且這個女人辦理手續的間隔時間又非常短,所以辦理手續的工作人員印象非常深。
而且,第二天這個女人帶來結婚的男人,和昨天跟這個女人離婚的男人長的還有點像。
這一詢問才知道,原來第二天和女人結婚的男人竟然是女人前夫的父親。
這個女人竟然把自己的老公公睡成了自己的老公!
結果,工作人員就不給他們辦理結婚手續,說他們不滿足結婚條件。
女人就不願意了,她說她跟她原來的老公公既沒有血緣關係,也都符合結婚的年齡,雙方還離婚了,現在都是單身,那為什麼就不給辦理結婚登記手續呢?
工作人員堅持不給辦理。
後來,女人就把民政部門給告了,說他們玩忽職守,不履行職責。
但是,最終的判決結果有意思了,判決結果是民政部門勝訴。
可以不給這個女人和前夫的父親辦理結婚登記手續。
理由就是,女人和前夫的父親雖然沒有違法,也符合結婚登記的條件。
但是,女人和老公公的做法是違反公序良俗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道德。
而法律就是建立在公序良俗的基礎之上的。
王悅的行為同樣如此,她掰斷寶馬車安全氣囊保險插銷針腳的行為,雖然沒有給張寶泉的死帶來直接影響。
但是王悅主觀犯罪的意圖非常明顯,而且已經做出實際行動。
雖然沒有造成張寶泉死亡或者受傷的後果,但是依然要負有法律責任。
二十分鐘後,陳言的車子停在了長海集團大廈門口。
已經和沈雲懿通過電話,這會小御姐正下樓呢。
五分鐘後。
陳言親自給沈雲懿拉開車門:「中午了,想吃點什麼?」
「燒烤怎麼樣?」
燒烤?
「去竹園嗎?」
「不,我要吃你做的燒烤!」
小御姐上次和陳言去露營,對那條海釣而來的青斑依然是念念不忘。
昨天中午,沈雲懿還讓竹園那邊烤了一條青斑,但是似乎就是沒有陳言在露營地烤的那種味道。
對於沈雲懿的要求,陳言自然不會拒絕。
反正下午也沒打算去上班,那就去海邊露營好了。
打了一個電話,自然有人趕在他們前面把東西都準備好。
陳言和沈雲懿先回了一趟家裡,換好衣服之後正好趕往宿營地。
不得不說沈雲懿的秘書團隊,在後勤保障這塊做的確實是一絕。
兩人回家換衣服的時間也不過一個小時。
這邊就已經什麼都準備好了。
烤肉正在醃製,青斑魚也已經處理乾淨,就放在烤肉架旁邊。
今天的天氣不像上次宿營地時候比較涼爽,今天氣溫比較高,烈日當空。
不過,宿營地里還是比較舒服的。
大大的帳篷覆蓋了整個房車,車子裡的空調已經打開,車門沒有關閉,冷氣順著車門吹出來,正好吹向正在烤肉的陳言身上。
嗯,這感覺,就是舒服。
酒足飯飽,兩人也折騰了一下午。
夜晚,兩人躺在房車裡寬大柔軟的穿上仰望星空,棚頂的天窗已經打開。
點點星光撒落,周圍有蟲鳴鳥叫,清新的空氣包裹著陳言和沈雲懿,某人的呼吸聲逐漸粗重起來。
大爪子也不太老實,不知道在摸索著什麼。
只有沈雲懿在玩的不亦樂乎,兩隻小手在黑暗裡不停的和陳言的魔爪做對。
只可惜,再狡猾的獵人,也抵擋不住上等獵物的誘惑。
「哎呀,好癢……別……別鬧……」
「嘻嘻……」
*************
陳言最近也有一點點小惆悵。
那就是沈雲懿的肚子,似乎一直沒有什麼起色。
說實在的,陳言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努力的。
除了有案子在身加班不能回家之外,大多數時間陳言都是爬上爬下的,沒有休息過,從來都沒有偷懶。
可是,小御姐的肚子就是一直沒有動靜。
時機未到?
還是……抽空去醫院檢查檢查?
可是……萬一要真的有問題呢?
淦……
甩了甩腦袋裡不切實際的想法,陳言看著身邊的小御姐,不自覺的在沈雲懿臉上吧唧了一口。
戰鬥有點過於激烈,小御姐顯然是爬不起來了。
倒是陳言,生龍活虎,又有點蠢蠢欲動。
起身洗漱後,陳言打開房車門,開始準備早餐。
早上7點天早已經亮了。
宿營地的很多人早就起來了,甚至有的人為了看日出,3點多就爬起來了,現在正在睡回籠覺。
伸了伸懶腰,深深吸了一口略帶海鹹味的空氣。
陳言準備做早餐。
今天的早餐比較簡單,海鮮粥。
忙活了半個小時,陳言返回房車,沈雲懿還在呼呼。
看著嘴角掛著一絲口水的沈雲懿,陳言玩心大起。
大爪子從被子底部慢慢往上爬……
沈雲懿嘴角蠕動,好像在做夢,突然感到一陣冰涼從自己腳心傳來。
啊!
驚叫一聲,小腳丫子急忙縮了回來。
睜開眼睛,正看到陳言爬了上來:「小懶貓,太陽都曬屁股了,快起床!」
「親親,要親親才起!」
小御姐伸開雙臂,攬住陳言脖頸,小嘴巴就湊了上來。
看著眼前嬌艷欲滴的紅唇,還有滑落的被子,陳某人感覺自己似乎要爆炸了一樣。
這特麼該怎麼辦?
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別鬧!」
「哇哇哇……」
兩人再起來的時候,海鮮粥都已經涼了。
重新熱了一遍,陳言突然想來個回籠覺。
生命雖然在於運動,但是運動太多了好像也不太行。
沒別的,腰有點酸。
……
偵緝二分隊。
下午將沈雲懿送回公司,陳言沒有返回偵緝隊,而是去了偵緝二分隊。
雖然沒有走多久,但是陳言感覺好像自己離開了很長時間似的。
「陳隊,您這是突擊檢查啊?」
張朝陽知道陳言過來,趕忙出來迎接。
「我檢查什麼,就是感覺好久沒回來了,過來看看。」
走進熟悉的辦公室,現在已經是張朝陽在這裡辦公了。
短短兩年時間這間辦公室換了四個主人。
張雲虎、劉青山、陳言和張朝陽
都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陳言以前還沒覺得什麼,這一次突然感觸頗深。
這段時間調任連城偵緝隊以來,陳言還是頗有些不習慣的。
機關的工作性質,案頭上的要多一些,一線去現場的工作要少一些。
一開始去的時候,陳言明顯有一些不適應。
在偵緝二分隊陳言當隊長的時候,基本上很少開會,開會就是案情分析會。
但是到了機關不一樣,大大小小的會,就沒斷過。
陳言只要不是外出辦案,每天最少一兩個會。
和在偵緝二分隊相比,連城偵緝隊的工作性質顯然少了一些自由。
所以,陳言今天才會直接來二分隊,看看這些老同事。
「咦?」進了辦公室,環顧一周,陳言在沙發上看到了一床被子:「朝陽,你昨天睡在隊裡了?」
重案組昨天才剛剛偵破完張寶泉被害的案子,前天晚上都沒回家休息,昨天應該都回家了啊。
而且二分隊最近也沒這麼案子,張朝陽怎麼跑單位睡了?
「啊……」
張朝陽愣了一下:「昨天啊,昨天我值班,嗯,值班,就睡辦公室了哈哈。」
砰!
開門聲打斷了張朝陽的話,是王剛。
推開門看見陳言也在,王剛微微一愣,表情驚訝:「陳隊!」
「您怎麼來了?」
「您這不會是搞突擊檢查吧?」
陳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王剛,我就那麼像來突擊檢查的?
「我沒什麼,過來看看大家。」
「那感情好啊,晚上陳隊請客吃飯吧?」
陳言:「……」
我就來看看你們,憑什麼就我請客了?
王剛下意識了摸了一把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您是不知道啊,自從您走了之後,分隊的伙食水平大不如前了。」
「好多福利都沒有了……」
這個事倒是真的,陳言離開二分隊後,長海集團的資源也跟著走了不少。
好東西都轉移到連城偵緝隊那邊去了。
二分隊這邊自然就恢復正常伙食了。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比其他的分隊好上不少。
說完話,王剛看向張朝陽:「張隊,今天晚上你值班,你可別忘了啊。」
嗯?
張朝陽今天值班?
他不說昨天晚上剛值完班嗎。
除了特殊情況,隊裡肯定不會安排一人連續值班兩天的。
張朝陽嘆了口氣,知道陳言肯定發現自己撒謊了,趕緊給陳言倒了杯水:「嘿嘿,昨天那個……確實不是我值班……」
「那你怎麼睡在辦公室?」
「被……老婆趕出來了……」
噶?
陳言微微一愣:「臥槽!」
「你又被趕出來了?」
張朝陽這就不願意了:「什麼叫又?」
「我一共也就被趕出來不到十次而已。」
不到十次?
還而已……
「張隊,」王剛撇撇嘴:「我覺得吧,咱們還是應該要點臉面的……」
張朝陽:「……」
三人打趣說笑,其實張朝陽被趕出來的時候確實不多。
不過這也沒辦法。
當警察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
案子來了,家裡的事情什麼都顧不上。
摸了摸臉上的鬍子,張朝陽嘆了口氣:「昨天孩子開家長會。」
「說好了我去開的,可是……」
昨天所有重案組的成員都是在馬不停蹄的工作,分析尋找線索,一直忙到晚上。
張朝陽把家長會的事情早就忘到腦子後邊了。
結果就是,昨天晚上回家被老婆一頓收拾,給趕了出來。
其實不止張朝陽,保國張雲虎、劉青山甚至秦川在內,在一線的時候,哪個沒被趕出來過?
可是沒有辦法,選擇了警察這個職業,就註定會犧牲和家人團聚的時間。
別人風花雪月的時候,你在現場。
別人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你還在現場。
可是,總得有人干吧?
案子發生了,每一個線索的偵破都是爭分奪秒的。
面對逃跑的罪犯,你總不會你先別跑了,我要下班了,咱們明天再追。
這不扯淡呢嗎。
這也是陳言為什麼特別感謝沈雲懿的理解。
這個和錢沒有關係。
生活里也不僅僅是有錢就能搞定一切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張寶泉也就不會死了。
物質僅僅是生活中的一部分,精神需求和感情需要同樣重要。
而沈雲懿在這方面,為陳言考慮的非常多,也非常理解陳言。
否則的話,自己老公在新婚之夜跑出去破案,不吵翻天才怪呢。
「朝陽,這樣,你今天換個班,叫上劉隊,咱們晚上聚一聚。」
「一是大家好久沒聚餐了,二是重案組也算剛剛凱旋,又偵破了一個大案,今天來一場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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