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商會會長哪一個不是一方巨賈,平時都是眼睛長在腦門上的,這一刻,卻是被他們噎得說不出話來,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快連臉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額頭上一滴接一滴往下掉的汗珠。
葉風雲也是漲得滿臉通紅,懊惱得只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怎麼得意忘形把這事給說出來了,原本是來南煙商會打臉的,這下不是給別人長臉嗎?
「反正這一株才是真正的冰霧炎心花,你們終究還是眼力不濟。」葉風雲惱羞成怒的說道。是非對錯現在其實已經不那麼重要的,重要的是必須得爭回一口氣才行。
「不,你錯了,這一株才是真正的冰霧炎心花。」沐寒煙肯定的說道。
「沐寒煙,你分明就是強辭奪理,各大商會的老供奉親自出馬,難道還比不上你們一個南煙商會。」葉風雲氣急敗壞的說道。反正都說漏口了,也懶得再遮遮掩掩。
「那好吧,你說我們錯了就錯了,算你贏了總行了吧,反正你回去請聞人前輩一看,自然就有分曉。」沐寒煙懶得跟葉風雲爭辯,反正葉風雲剛才說漏嘴,已經給他們長足了臉,又何必再糾纏不清,爭來爭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畢竟兩株「冰霧炎心花」都有些偏差之處。
「你……」葉風雲被噎得話都說出來了。本來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跟沐寒煙爭辯到底,哪料到沐寒煙主動退讓,再爭下去反倒顯得他小氣了。事實上,沐寒煙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一副事實如此我懶得跟你多說就當是你贏了又能如何的模樣,就已經顯得他小氣了。
葉風雲可是聖龍導師的親傳大弟子,在龍巖學院的地位遠遠高於其他弟子,甚至比起一些等級較低的導師都差不了多少,卻被沐寒煙噎得話都說不出來,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和你說個明白,到底哪一株才是真的冰霧炎心花。」葉風雲越想越是憋氣,偏執的毛病又犯了。
「不用爭了,沐公子說的沒錯,那一株才是真正的冰霧炎心花。」就在這時,門外響起聞人清秋的聲音。
「師父。」葉風雲大吃一驚,連忙躬身行禮。
「拜見聞人前輩。」沐寒煙等人沒想到聞人清秋會來,也趕緊起身行禮。
「拜見聞人前輩,拜見聞人前輩。」那些商會會長和聚在牆邊的商販主顧們也齊齊行禮。
聞人清秋擺了擺手示意免禮,然後將桌上那幾株藥草一一收起,這才對葉風雲說道:「雖然這一次各大商會請出了退隱多年的供奉,但是他們的確看錯了,這一株,才是真正的冰霧炎心草。」
「是,師父,我知道了。」葉風雲當然不敢置疑聞人清秋的判斷,哪還敢跟沐寒煙爭辯,可是心中卻羞慚難當,就差沒把腦袋垂到地上了。
「還有,你這爭強好勝的性子要什麼時候才能改?」說到這裡,聞人清秋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痛聲訓斥道,「我讓你來南煙商會採購藥材,你竟托公報私,借這個機會對南煙商會百般刁難,難道,你是存心與為師作對嗎!」
聞人清秋鬍鬚亂顫一臉怒意,顯然是動了真火,無意間便釋放出劍聖威壓,身邊那一眾商會會長雖也有些修為,在那威壓之下卻是全身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弟子不敢,弟子……弟子只是見他們仗勢欺人,怕他們會壞了師父您老人家的名頭,這才想要敲打……敲打一下他們。」葉風雲還是第一次見聞人清秋氣成這樣,心中駭然,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哼,你真當為師老眼昏花嗎,什麼事都要你來操心。要說仗勢欺人,你以為這些商會心甘情原受你差遣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老夫的名頭,你這難道不是仗勢欺人?」聽了葉風雲的解釋,聞人清秋更是生氣,怒聲喝斥道。
葉風雲渾身一震,師父說得沒錯,這一次各大商會之所以對他言聽計從,聯手打壓南煙商會,還不是因為師父的名頭,包括先前他對南煙商會的種種刁難,不也是因為有師父的名頭給他撐腰,說到底,他這才是真正的仗勢欺人啊。
「罷了,我也不多說你了,回去以後好好閉關自省,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關。」聞人清秋擺了擺手說道。
「是,師父。」葉風雲哪裡敢說半個不字,垂頭喪氣的應道。
「好了,大家都各自散了吧。」聞人清秋又對一眾商會會長和圍觀眾人說道。
那些商會會長生怕聞人清秋會遷怒到他們的身上,哪敢多留,馬上灰溜溜的朝外走去。
這一次氣勢洶洶而來,灰溜溜而去,雖然沒什麼財物上的損失,但卻丟盡了臉面,相信不用多久,今日之事遍傳遍各地。
連各大老字號商會一眾會長都無法辨識,最後請出各自家中退隱多年的老供奉才能勉強鑑別的奇花異草,卻讓南煙商會輕易辨識而出,連聞人清秋都親自認定無誤。這消息一傳出去,還有誰敢說南煙商會底蘊不足,誰還敢懷疑他們的實力。
再想打壓南煙商會,怕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啊。
早知如此,還不如不來這一趟呢,打臉不成,反而給別人大大的長了回臉。想到這裡,他們後悔得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會長們一一轉身離開的時候,沐寒煙眼尖,看見了躲在人群最後方的元天波。咦,這傢伙也來了,今天倒是老實,沒像以前那樣當出頭鳥。
見元天波難得的老實一回,沐寒煙也就不想為難他了,不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改變了主意。
「元天波,你留下。」沐寒煙說道。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呃……」元天波正暗暗祈禱不被沐寒煙發現呢,一聽到沐寒煙的話,一下子就哭喪了臉,老老實實的停下了腳步。
「抱歉了,我這孽徒自作主張,讓你們為難了,此事我一定彌補你們南煙商會,絕不會影響商會的名譽。」聞人清秋見閒雜人等走得差不多了,也沒把元天波當回事,拱了拱手對沐寒煙等人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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