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猜到劍無塵與自己的某位長輩有舊,卻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原本沐寒煙猜測要麼是祖父或者太上長老,要麼便是莫輕狂或者何常在。畢竟今生不比前世,歷練時間還短,認識的世外高人不多,有資格與劍無塵這種聖廷高人,更是屈指可數,除了他們,沐寒煙也想不出別人了。不過聽他說到後人二字,便排除了莫輕狂與何堂在二人,剩下的便只有太上長老或者祖父大人了。
「既不是你祖父,也不是你沐家太上長老,而是洛水伊。」劍無塵笑呵呵的說道。
「無塵伯伯,你認識我的祖母!」沐寒煙剛聽到洛水伊這個名字的時候怔了一怔,然後便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她的祖母嗎?
「呵呵,我六十年前便認識你祖母了,那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成天纏著我要糖吃,還說要拜我為師,給我做孫女,不回安雲了,一眨眼,六十年便過去了,連她孫女都這麼大了。」劍無塵笑呵呵的說道。
沐寒煙有些汗顏,連祖母小時候都纏著劍無塵要給他當孫女,他的歲數有大多還真不好說,自己居然叫他無塵伯伯,這個輩份可有點亂。不過還好她前世見多了世外高人,知道他們動轍幾百上千歲的高齡,跟他們論輩份還真沒法論,再加這些前輩高人歲數大了,早看透了世事滄桑,對輩份看得也不重,所以也沒有太過難為情。
「無塵伯伯,你這幾年見過我祖母大人?」沐寒煙接著問道。
祖母上次外出遊歷便杳無音訊,祖父猜測她是去了北淵霧原,雖他對祖母的實力信心十足,認定她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沐寒煙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大概六前吧,我在北淵霧原見過她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聽她提起過你。開始聽她說沐家未來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我還有些懷疑,今天見到你,才知道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啊。」劍無塵笑呵呵的說道。
「那我祖母大人還好嗎?」沐寒煙急切的問道。
「怎麼她還沒有回去嗎?」劍無塵開始還以為洛水伊沒有向沐寒煙提起過自己,所以她才對自己一無所知,聽到沐寒煙的問題,才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返回安雲,不禁奇怪的問道。
沐寒煙搖了搖頭。
「沒道理啊,她當時雖然受了點傷,但傷勢並不算重,難道她並沒有向我道出實情?」劍無塵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祖母她受傷了?」沐寒煙心中咯噔一聲響。
「說起來也怪我,以你祖母的天資實力,就算北淵霧源再怎麼兇險,她也不至於受傷的,不過遇到她時,我正好陷於一道絕地風暴之中,她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不過不管怎麼說,那傷勢都應該不會太嚴重,之所以沒有回來,恐怕是月影清蘭花還沒有找到吧。」劍無塵安慰著說道,話語中充滿了自責之意。
「祖母找月影清蘭花做什麼?」沐寒煙奇怪的說道。
祖母既然能夠自由進入北淵霧原,自然不需要再靠服用月影清蘭花來感悟神之大陸的天地法則了,不是多此一舉嗎?
「當然是為了你,她的實力哪用得著什麼月影清蘭花。」劍無塵道。
沐寒煙的眼睛瞬間濕潤了,暗罵了自己一聲笨蛋,祖母既然自己用不上月影清蘭花,那麼自然就是為了自己。原來祖父並沒有道出實情,祖母雲北淵霧原並不是為了歷練,而全是為了自己。
「你不用太過擔心,以你祖母的實力,絕不會出什麼意外。」見沐寒煙雙眼濕潤,劍無塵不知道是感動,以為她是在為洛水伊擔心,又安慰了一句,語氣無比的肯定。
「嗯,我也相信祖母一定不會有事。」沐寒煙擦了擦眼睛,說道。見無論祖父,還是劍無塵這樣的聖廷高人都對祖母信心十足,她也就不怎麼擔心了。
或許,是她一直沒有找到月影清蘭花,所以才遲遲未歸吧,可惜她卻不知道,師父和風輕羽早已為自己找到了月影清蘭花。
想到這裡,沐寒煙便明白過來,別看宮鴻儒當初說得輕描淡寫,但為了找到月影清蘭花,他跟風輕羽二人肯定也花了不少的功夫,心頭又是一陣感動。
「好了,你布那陣法輕車熟路,我也就不留下來打攪你們了,先回去了。我就住在後山,你若是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劍無塵輕輕拍了拍沐寒煙的肩膀,說道。
沐寒煙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乾枯瘦弱,雖然後可以象常人一樣行動自如,但卻明顯經脈萎縮,使不出半點勁氣。
「無塵伯伯,你的手?」沐寒煙驚訝的看著劍無塵。
要知道劍道中人通常慣用右臂,久而久知,所有的劍道感悟甚至連勁氣運轉的核心都凝注於右臂,一旦右臂廢了,就算修為再怎麼精深,都相當於廢掉了一大半,對他這樣的高手來說,也就相當於全廢了。
「這是當年與神殿一戰廢掉的,那一戰連神峰七老都死了六個,我只廢了一條右臂,運氣還算是不錯的。」劍無塵淡然說道,想起往事,眼中卻有幾分惆悵之意。
「無塵伯伯,我正好……」沐寒煙本想說自己也學過一點醫術,若是不嫌棄的話就讓我幫你看看,話說了一半卻又猛的打住。聖廷是什麼地方,整個大陸最為神秘底蘊也最為深厚的地方,肯定不乏神醫聖手,連他們都治不好的傷勢,自己那點醫術,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吧。
「我倒是忘了,好像聽說你的醫術造詣也極是不俗,就勞煩你幫我看看吧。」劍無塵是完全把沐寒煙當成了晚輩,看出她的尷尬,體諒的說道。
「那我就獻醜了。」沐寒煙也將他當成自家長輩,並沒有扭捏作態,說著便為他把脈。
神念探查而出,沐寒煙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以她如今的醫術,就算經脈根根寸斷,也能治癒如初,但是面對劍無塵這傷勢,卻是完全的束手無策。因為他的經脈早已沒有半點生機,就像完全枯死的樹根一樣,無論怎樣的雨水滋潤,都無法吸取半點營養。
照理說,受了這樣的傷,他的經脈早該完全萎縮,連帶著整條右臂都一同廢掉才對,他卻還能行動自如,真是怪了。
「這千年以來,聖廷著實出過幾位神醫聖手,卻沒有一人能治好我的經脈,我早已習慣了,你治不好也沒什麼關係。」看沐寒煙眉頭緊鎖,劍無塵又安慰著說道。
「其實,也不一定治不好。」沐寒煙沉吟著說道。
以她的醫術,的確是沒辦法治好劍無塵的傷勢,但是別忘了,葉嫣然還有天霖神愈的天賦神通,而且先前救治葉嫣然和她母親的時候,沐寒煙發現自己的血液之中似乎隱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事實上,葉嫣然的天賦神通,借用的就是她的力量,只是她自己反而無法使用罷了。
靠著葉嫣然和自己的血液,或許可以治好劍無塵的傷勢呢,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測,試一下還行,卻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好大的口氣!」就在這時,冷哼聲響起,一名身著白色長袍,神情倨傲的老者快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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