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瑩吃了一驚,「被誰的打傷的?傷得重不重?」
「奴婢也不知道。」曉笳搖了搖頭,「剛才奴婢出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玉柱哥派來的人,倒是門房那裡有人送來了一封信。」
說著便將袖子裡抽出一張紙,展開遞給簡瑩。
簡瑩接過來看了一眼,見上面寫著「羅大哥被人打傷」幾個字,筆劃歪歪扭扭的,想是羅玉柱手下哪個孩子寫的,後頭蓋著羅玉柱的印章。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信息了。
見曉笳眼淚汪汪的,便安撫她道:「你別擔心,像羅玉柱那種禍害,輕易死不了的。
你趕緊進城看看去,多帶些銀子,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只要能把你乾哥治好,花多少錢無所謂。
對了,以防萬一,把元芳也帶上。她身上有傷,真要遇到什麼情況,只管叫她跑回來送信,不許硬拼。」
曉笳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應了聲「是」,便趕緊依著吩咐辦事去了。
簡四太太被簡瑩「孝敬」著喝下一碗苦藥湯,又盛情難卻地留下吃了中飯。席間瞧見周漱給簡瑩餵飯,被那體貼周到、情意綿綿的場景氣得肝兒疼。
未免叫人瞧出端倪,吃完飯喝了一盞消食茶,便藉口家中有事,坐上馬車走了。
簡瑩由著雪琴和銀屏幫她除去釵環,換上家常的衣服,卻不急著午睡。等周漱送走簡四太太回來,便跟他打聽,「表哥找你什麼事兒?」
周漱也沒打算瞞她,「楚公子說我們的姻緣不過是利益交換的遮羞布,叫我莫要誤了你的大好年華,勸我跟你和離呢。」
「什麼?」簡瑩目瞪口呆,隨即「撲哧」一聲笑了,「所以呢?你怎麼回他的?」
周漱豎起拳頭給她看,「我揍了他一拳,叫他從我的地方滾出去。」
簡瑩樂不可支。心說楚非言這個人真有意思,色誘她不成,又拿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大道理勸周漱和離。不知道他下回還能使出什麼招數,該不會把自己掰彎了。色誘周漱吧?
想著愈發忍俊不禁,怕牽動臉上的傷口,不敢放開了笑,憋得很是難受。
許久斂去笑意,正色地看著周漱。「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周漱心頭一跳,眼帶探究地凝視著她,「娘子想讓我問什麼?」
「隨便,只要是跟我有關的,你都可以問。」簡瑩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機會只此一次,過期不候。」
周漱嘴唇動了幾動,終究還是放棄了,「我沒什麼想問的。對我來說,娘子就是娘子,別人說什麼不重要。」
簡瑩感覺心中的弦被重重地撥了一下,轟鳴不休。
因為心亂了,一時間竟搞不清楚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漱也無意多說的樣子,彎腰將她抱起來送到床上,「娘子睡一會兒吧,我去看書。」
「哦。」簡瑩愣愣地點頭。
周沁下午才從王府回了莊子,一進門就跟簡瑩抱怨,「我昨天就想回來的。誰知被我娘抓住,聽她訴了一晚上的苦。」
簡瑩心不在焉地「啊」了一聲。
「就沒見過她這樣當娘的,跟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父王有多少天沒來看她了,又有多少天沒近過她的身兒了……」周沁羞憤地道。「我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
簡瑩又「啊」了一聲。
周沁終於發現她不對勁兒了,「二嫂,你怎的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啊?」簡瑩回過神兒來,「沒有,我很好。
三妹妹,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吧。咱們姐倆兒一起說說話。」
「好啊。」周沁歡歡喜喜地答應下來,「四妹妹本想跟我一起過來探望二嫂的,母妃說怕她吵到二嫂,不准她出來。
四妹妹好一頓不樂意,臨了拿了幾盒點心,讓我帶給你。
母妃也吩咐我帶了一些藥材和補品過來,我叫甘草拿給姜媽了。」
簡瑩被她的情緒感染,便將自己那點兒心思暫且擱下了。
兩人說了幾句閒話,便說到梅園詩會上去了。
「得了魁元的是一位姓黃的公子,聽說是譚先生的得意門生,方小姐得了亞元,經元是一位姓謝的公子。」周沁滿臉讚嘆地道,「表妹可真厲害,都能跟男兒齊肩了。」
簡瑩不願評論方依雲,便有意轉移話題,「你知道那個給你的詩做批註,說你性情率真的人是誰了嗎?」
周沁臉上一紅,有些扭捏地道:「他又沒署名,我怎知道他是誰?」
「你就沒打聽打聽?」
「我一聽說二嫂受傷,就趕緊著跑回來了,哪有空打聽?」
簡瑩覷著她緋紅的面頰,打趣道:「這麼說,我倒成了棒打鴛鴦的壞人了?」
「什麼鴛鴦?」周沁羞臊地捶了她一拳,「連面兒都沒見過的人,二嫂亂說什麼,叫人聽了去,還以為我多恨嫁呢。」
簡瑩忍不住笑了起來,「是是是,我們三妹妹不恨嫁,是那個人恨娶,行了吧?」
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到了晚飯時分。
周漱來晚了一步,發現餵飯的活兒被周沁給搶了。不好打擾她們,叫人將飯菜送到書房,獨自一人吃了。
飯後叫人問了兩回,聽說周沁還在,便留在書房專心致志地看書。
到了二更天,約莫簡瑩該睡了,才放下書往臥房而來。走到門口,聽見裡面傳出說笑聲,不由愣住,「三妹妹還沒走嗎?」
「三小姐不走了。」彩屏嘴快地答道,「二少夫人留了三小姐在她房裡過夜。」
「是嗎?」周漱皺了一下眉頭,看向雪琴,想問什麼,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索性作罷。往裡間看了一眼,便轉身回書房去了。
曉笳和元芳是第二天一早回來的,兩個人俱是一夜沒睡,各自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元芳聽說簡瑩還沒起,徑自回房補覺。
曉笳跟雪琴要了一碗濃茶喝下去,強撐起眼皮等著。聽說簡瑩起身了,趕緊進來稟報,「二少夫人,玉柱哥沒事兒了。」
簡瑩打了個呵欠,口齒不清地問道:「那他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二少夫人不是讓玉柱哥調查表少爺過去幾個月的行蹤嗎?玉柱哥已經打聽到了。」
「是嗎?」簡瑩精神一振,整個人都清醒了,「快說說,他都打聽到什麼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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