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長辦公室內。
李司插手看著秦禹,話語簡短的說道:「在假藥的事兒上,我給你個建議吧。」
「你說。」秦禹點頭。
「既然很難洗乾淨,就讓老馬徹底認了這個事兒。」李司風格很謹慎的說道:「讓他找個人站到前台來,主動自首把事兒扛了,把事情惡化的幾率降到最低。至於慘死的兩個被害人,也要給予比較可觀的賠償。」
秦禹愣了一下應道:「司長,你讓老馬去承認假藥就是自己賣的,那不正遂了袁華的願嗎?!」
「不遂他願,你又能怎麼辦?」李司長皺眉問道:「調包假藥的人,你有百分百的把握抓到嗎?而且你知道袁華後面還有啥動作嗎?如果事情惡化了,你又有啥應對辦法?」
秦禹沉默。
「現在承認,交出個人來頂缸,起碼警署那邊會好交代很多。」李司站起身,嘆息著說道:「犯了錯,就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事兒也算是個血淋淋的教訓了。」
「我覺得老馬不會同意的。」秦禹搖頭:「因為他心裡清楚,自己能在黑街這邊生存,靠的就是口碑和影響力。你讓他承認自己確實賣假藥了,那就等於把他積攢多年的東西一下剝奪了。他沒了賴以生存的優勢,以後怎麼辦?」
「可這事兒要洗不乾淨,賣假藥的鍋一樣會扣在他腦袋上,而且袁華還會繼續補刀。等事情惡化了,那不但馬家的口碑和影響力丟了,我們也會很難受。」李司皺眉看著秦禹說道:「老馬如果同意,我可以給他點時間緩緩;如果不同意,那合作終止,我們換人來干。」
秦禹最怕李司跟他說這個,但對方還是挑明了。
對於李司來講,下面具體負責出藥的隊伍,只要能安穩的保證事情順利進行,那具體操作的人是馬家,或者是什麼李家,白家的,那都無所謂。他只求穩定沒麻煩,而現如今馬家的失誤,已經讓他感覺到了危險,所以在必要的時候,李司想棄馬家也是有情可原的。畢竟成人的世界,利弊要大於情感,更何況李司跟老馬也談不上有啥情感……
秦禹斟酌半晌,抬頭看著李司說道:「叔,我覺得這事兒還有緩,馬老二已經查出來換假藥的小曲在哪兒了。」
「在哪兒?」李司問。
「奉北。」秦禹如實回應。
李司背手在屋內走了兩步,輕聲問道:「你猜袁華現在準備幹啥?」
「準備滅口小曲。」秦禹想也沒想的應道。
「奉北的情況你了解嗎?」李司又問。
秦禹一愣。
李司回過身,抬頭看向秦禹說道:「袁華背後的藥物公司,全在奉北,這些人的能量是你想像不到的。馬老二在松江都沒留住那個什么小曲,那你去奉北又能怎麼樣呢?」
秦禹再次沉默。
「在人家的地盤,你想活著帶回來小曲,何其艱難?」李司皺眉補充道:「我覺得這事兒沒必要冒風險了,理智止損是上策。」
秦禹猶豫半晌後,攥著拳頭回應道:「我想去試試。」
李司一愣:「你上頭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不清楚嗎,馬老二可以拿槍去跟人搶小曲,但你行嗎?」
「事情還是馬老二出頭辦,我去了只是幫他出出主意。」秦禹堅持著回應道:「事情如果成了,那接下來難受的就是袁華。如果不成,您還是司長,鍋我一個人背。」
「你圖什麼啊?」李司有些費解的吼道:「松江就一個老馬,一個袁華了嗎?你手裡有貨,怕找不到人賣啊?」
「我跟馬老二有私交,我想幫幫他。」秦禹回了一個很牽強的理由。
李司沉默。
……
十幾分鐘後,秦禹離開辦公室,直接給自己隊長打了電話,要了三天假期。
與此同時,警司參議長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老李問道:「這個秦禹整什麼?他是不是拿了馬家的大錢啊,不然非得摻和這事兒幹什麼?」
李司搖頭應道:「不是錢的事兒,秦禹要的是人。」
「人?什麼意思?」
「他怕我換了馬家,單獨安排其他人走貨。」李司一針見血的評價道:「他想把地面上的事兒,控制在自己那兒,所以才決定冒個險。」
參議長愣了半天,眼神有些驚訝:「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秦禹這小子,不光有頭腦,而且還挺有魄力的。」
「讓他整吧。」李司站在窗口回應道:「騾子想變馬,那就是要經歷點考驗的。」
「秦禹是二級警員,又是你明面上照顧的人,他要在奉北出事兒,上面很容易找你麻煩。」參議長提醒了一句。
李司搖頭:「你怕麻煩,那麻煩就不來了嗎?幾天之前,誰能事先想到假藥的事兒?唉,從我因為齊麟的事兒,跟袁華槓起來之後,就註定我這個司長不好當了。」
參議長沉默。
「搶回一個小曲,解決不了啥大問題。」李司長雙眼盯著窗外說道:「期望秦禹這次去奉北,能整出點啥意想不到的變化吧。」
……
兩個小時後,88號院內。
秦禹掏出五十塊錢遞給了大牙:「這幾天我出門辦事兒,你在家不許惹亂子,如果有啥急事兒,就去警司找朱偉,聽懂沒?」
「知道了。」大牙點頭:「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一定。」?秦禹低頭掃了一眼手錶:「晚上千萬別出去瞎逛,早點鎖門睡覺。」
「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在大野地里都睡過。」大牙笑眯眯的說道:「我肯定給你看好家。」
「滴玲玲!」
話音剛落,秦禹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餵?」
「你怎麼走?」老馬問。
「坐輕軌。」秦禹回了一句後,輕聲問道:「你也去?」
「馬老二這個愣種,有時候做事兒不過腦子。」老馬點頭:「我不放心,想過去看看。」
秦禹斟酌半晌:「那你不能坐輕軌,你身上還有案子,雖然找黃牛也能走,可還是有點冒險。」
「我們開車。」老馬話語簡短的說道:「你先走,我們在奉北見。」
「好的。」
當晚七點多鐘,秦禹領著關琦上了開往奉北的輕軌列車,但二人剛坐下,老貓就戴著個絨線帽,吃著火腿麵包走了過來。
秦禹一愣:「你也去啊?」
老貓翻了翻白眼,出口成章的回應道:「為了和你超越這平凡的生活,就註定暫時的漂泊。」
「呵呵。」秦禹雙眼盯著老貓,會心一笑。
……
奉北市區,馬老二站在某髒亂差的胡同內,等了好一會,對面才走過來一個青年。
「要響兒?」青年抬頭問了一句。
「嗯,老盧介紹的。」馬老二點頭。
青年聞聲掃了一眼四周,低頭打開斜跨著的布包:「自己選,自己拿。」
馬老二低頭看去,整整一布包的槍械烏黑,子.彈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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