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當局者迷,往往事件中的人總會把問題想複雜化,本來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最後卻非要弄成誤會進而彼此傷害。
季朵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敢對寧狄莫說出孩子的真相,兩年前的事情,她明明有權利這麼做的。
車繼續在路上飛馳,瓢潑大雨好像終於衝破了陰沉的籠罩,越下越起勁。
季朵頤,只要你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選擇信你?
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季朵頤影響到情緒,寧狄莫往日的驕傲被擊的粉碎,揮不去明明很悲傷的感覺。
他不願相信季朵頤流過產,直到兩年後再見,她根本都還什麼也不懂,他要怎麼相信她懷過別的男人的孩子。
她在自己心中一直都是那麼純潔,純潔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真是好笑,他竟然被她的外表欺騙,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寧狄莫腦袋裡仿佛有兩個自己在打架,一個在堅信著季朵頤的清白,一個在告訴自己一切不過是表面的假想。
可是在一起後,她真的再也沒有向自己要過任何東西,他也沒有送過她什麼,就連當初本來要送給她的車,後來因為發生矛盾,賭氣當著她的面給了豆豆,後來豆豆雖然還了回來,但他卻也再沒有給過季朵頤。
她在自己眼中從來都是一副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甚至是不屑的樣子,他怎麼能相信她會藏有什麼心機呢。
一幕幕以前的映象在腦海里回放。
可是她隨身帶著避孕藥,她就那麼不想懷上自己的孩子,還是怕懷上誰的孩子。
當他知道藥的事情後哪抵得上現在的事情更讓人不能接受。
或者他如果細心點可能是看到過的,只是太大意。
寧狄莫記起有一天他讓紀文騙季朵頤參加聚會,那天晚上睡覺前,他從樓下上來的時候,季朵頤看到自己時的慌張,和急著用水吞下的東西,大概就是藥,是啊,當時她是有把什麼東西藏在衣服口袋裡的啊。
車窗前的雨刷,左右擺動。
打在玻璃上的水珠成線成片成留戀,一秒一秒的轉變。
寧狄莫沒有去焦雨心的家,他沒心情,當時會那樣說也不過是說給季朵頤聽的。
「行了,少喝點,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個孩子嘛,況且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你還想等著人家為你守身如玉啊,這都是什麼年代了,哪還有這樣的事了」。
唐禕林一接到寧狄莫的電話就風雨無阻的趕了過來。
聽他的語氣不好,本以為是什麼大事,竟然又是因為一個女人,以前不屑於兒女情長的豪言壯語怕是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寧狄莫不說話繼續喝著,唐禕林雖勸著他少喝點,但是也並沒有阻攔,不是相信他的酒力,是覺得總得讓他喝個盡興,不然憋在心裡的氣,還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風裡笑著風裡唱,感激天意碰著你,縱是苦澀都變得美,天也老任海也老,唯望此愛愛未老,願意今生約定他生再擁抱……」。
季朵頤的電話鈴聲總是像遙遠的人在訴說般的傳來。
僵硬的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會是誰打來的呢,應該不會有看笑話的吧,手機里為數不多的幾個聯繫人都是關係親密的,自從兩年前換了號碼後,很多沒必要的人都斷了聯繫。
不想被擔心,季朵頤過去沙發邊接電話,拿起手機,看到原來是陸倫峰打來的。
大概他也是看到了寧狄莫說的新聞了吧,到底是怎樣的說法被牽扯到了陸倫峰,到底是怎樣的糾纏一定要這般難堪。
「小頤,再毅醒了」。
電話剛一接通,就聽到了陸倫峰激動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怔怔的沒有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剛發生的事好像已經煙消雲散,沒有什麼比哥哥醒來更讓人值得心心牽掛的了。
緊緊握著手機,興奮起來的心情竟是緊張,仿佛心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掛掉電話後的瞬間熱淚盈眶,哥哥醒了,她終於等到哥哥醒了,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雨沒有要停的趨勢,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即刻趕回到哥哥身邊。
寧狄莫現在肯定在焦雨心身邊,況且他離開時的樣子,怕是根本不會再和自己一起回北京了吧。
或者今天註定就是分手的日子。
不,她想他們還用不到「分手」這個詞。
拿起門口的傘和包衝進雨里。
置身其中,才覺原來風雨真的好大。
擋不住雨的傘,被風吹的凌亂,人沒幾秒就被雨打的濕透,路上沒有為自己停下的車,季朵頤此時的孤立無援之感,被雨沖刷的近乎絕望。
希望後的失望大抵都是這樣煎熬。
傘已經在風中破爛,垂在手裡的傘掉落到地上。
季朵頤站在寧狄莫的房子前,她又返了回來,她回不去北京,卻在這樣的風雨天裡,她也走不遠。
久久的站在雨里,雨水和眼淚交融在一起,閉著眼睛,她本該是享受這一刻的寧靜的啊。
這一刻,她想要擺脫的人,遠遠的離開了自己。
這一刻,她盼了等了許久的人,終於醒了過來。
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可是為什麼傷悲的感覺沒有隨著雨水一起從自己周身消散。
寧狄莫和唐禕林兩人後來都喝了很多,即使沒有醉,也有些暈暈沉沉的了。
酒吧老闆幫他們叫了代駕。
兩人揮手再見,然後寧狄莫把地址告訴了司機,就在後座上閉起了眼睛。
沒有睡著,心不靜。
下了車遲遲不進去,站在雨中,任大雨劈頭蓋臉襲來。
甄都安開門看到門前站著已經濕透的寧狄莫時,不由一驚。
不見了往日的英姿,一副狼狽的樣子,讓人唏噓。
「hi,都安,你還好嗎,我來看我兒子」。
寧狄莫看著一番驚訝表情的甄都安,自己笑笑,擺擺手搖晃著走了進去。
「你怎么喝成這樣」?甄都安攙扶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的人,一身的酒氣撲鼻而來,她很少看到寧狄莫這樣過,不由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快叫我兒子出來,我兒子呢」?寧狄莫被甄都安攙扶到客廳的沙發上,不安分的人坐了下來繼續嚷嚷著。
「繼堯睡著了,你先坐著,我幫你去拿塊毛巾擦擦」。
「別走」,寧狄莫突然拉住要離開的甄都安,緊緊的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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