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漢王的回答,皇上很是滿意。不過關於漢王妃的流言,皇上即便是有所懷疑,可仍很是在意。
朝階下掃了一眼,語氣也冷了幾分,「聽說漢王妃患了離魂症,不知此事可屬實?」
「回父皇,確有其事。」穆玄陽怕妻子不記得朝中禮數,犯了忌諱,這才幫妻子回了皇上的問話。
「漢王妃即因傷,患了離魂症,又怎識得醫治疫症?」這回不等穆玄陽出聲,陸如雪卻無跪下服禮回話。
「回父皇,臣媳雖不記得過往種種,可一身的醫術卻未敢有忘。」也許自認為自己是魂穿之人,所以對於皇上,陸如雪少了幾分敬畏,話也說得很是流利。
「正如王爺所說,父皇心系邊關百姓,不忍百姓受苦,臣媳這才能得上天護佑,雖不甚墜崖,卻仍活了下來,一解邊關之危。」
漢王妃這話說的可畏是滴水不漏,聽的滿朝文武,對漢王妃是否真的身患離魂症,而有所懷疑。
就連穆玄陽都側目,用餘光看著妻子。此時的妻子哪裡像是失憶之人,舉手投足間,與出京前並無不同。甚至更添了幾分隨意瀟脫。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夫妻二人,都是朕的孩子,果然不付朕之所託。即然回京,便先回府休息。」
「三日後上朝聽封受賞。」按照日子算來,韓松應該會在三日內趕回。漢王妃的事,總要先查個水落石出,才好下旨恩賞。
可沒想到,穆玄陽在聽了皇上的話後,卻遲遲不肯起身謝恩,反而又跪叩於地。
「兒臣此番領旨率軍趕去北境,行至燕山南麓,卻遇刺客暗殺,至漢王妃墜崖,此事兒臣已查明主謀之人,還請父皇為兒臣作主。」
這件事,皇上其實心裡早就明白。敢在此時,對兒子出手之人,除了谷王,皇上已想不出還有何人,會對漢王不利。
他只此兩個嫡子,不願見他們兄弟相殘,既然漢王妃沒事,便想息事寧人。
可看三子這意思,分明就是不抓出謀後之人,勢不罷休,難免心有不喜。
「這件事,晚些時候,你再遞摺子進宮吧。」
「父皇,兒臣並不是在替王妃叫屈。而是這件事,關係著國本,兒臣不得不說。」
皇上眼見這個兒子為了個女人,想要忤逆於他,便沉了臉色,想要訓斥他兩句。
卻聽兒子說,此事關乎國本,這滿殿的文武朝臣,可都看著呢,也不好就這樣趕他出宮,只得正了容色,允了兒子所請。
「王妃查出邊關死傷萬人,並不是疫症所致,而都死於中毒。」
在穆玄陽的捷報中,對於這件事隻字未提,卻於朝上當場提出,只是想殺那主謀之人一個措手不及。
「中毒,什麼人如此狠心,竟然對數萬百姓投毒?」
「就是啊!將這人抓出來,滅他九族。」
果然他一句話,驚起千層浪,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一哄而起,吵嚷著讓皇上將此人就地正法,誅其九族。
「漢王這話可有憑證?」皇上不敢相信,谷王為了除去漢王,而不顧百姓死活。
「當日漢王妃為救兒臣,而中箭墜崖。之後,兒臣意外發現了一名,藏於暗中叮梢的死士,便派人跟蹤。」
「這人在回去給他主子復命後,卻遭殺人滅口。兒臣的手下,便救了此人一命。此人願當殿指證,還請父皇明查。」
早在漢王提出北境邊關的人,不是死於疫症,而是死於毒殺後。谷王便已經嚇得臉色慘白。
他自以為自己做的這些事,沒有人發覺,卻不想早已敗露,甚至還被漢王抓到了人證。
若不是他站的位子在最前面,只怕早已有人發現他的不妥來。
可別人沒有發現,皇上卻是看到了。氣得臉色發青,只恨不能衝到階下,拿劍劈了這個沒腦的兒子。
也許是被漢王的話嚇到了,谷王在聽說漢王救下了一名盯梢的死士,且這人還願意當殿指證時,一時忍不住,竟然大叫出聲。
「區區一個暗衛的話,又怎能作為憑證?父皇漢王居心叵測,分明就是想構陷兒臣,還請父皇替兒臣作主。」
「兄長這話,弟可有些聽不明白了。父皇在上,文武百官為證,弟從未指證兄長,便是那下毒主謀。皇兄怎會將事情全攬到了自己頭上,難不成是心虛?」
這朝堂之上的都是些什麼人?一聽兩位王爺的話,便已明白,這件事只怕就是谷王主謀,為的當然還是太子之位。
剛才還吵著要將主謀就地正法,要誅其九族的官員,都閉了嘴。他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被夾在兩位皇子中間,一時間大殿之上靜得落針可聞。
陸如雪也提著心,小心的退後了一步,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正所謂相煎何太急,她也不想趟皇家的這些渾水。沒得連原主的性命都搭了進去。
皇上冷眼看了長子一眼,心中暗罵了一聲「蠢貨。」
可也不能真的當殿傳詔證人,就算這證人的話不可信,可一旦傳揚開來,於皇家威信何存。
「先將那證人關進天牢,著大理寺徹查。」可還不等皇上宣布退朝,就見漢王又跪前了一步。
「這暗衛的話雖不可信,可有一事,兒臣聽後卻不得不據實稟承父皇。」
「你還有何事?」連陸如雪都看出來皇上已經很不耐煩了,這穆玄陽沒理由看不出來。
「漢王這是怎麼了?」魏國公是昨日回的京,這會兒也在朝上,不免也為漢王捏了一把汗。
漢王能為王妃出頭,陸太傅心中雖安慰,可也覺得此舉,過於激進,失了理智。所以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穆玄陽當然看出了皇上已然動怒,可一想到,妻子是因為穆玄熾,才會受傷墜崖。甚至連他和兒子都不記得了,心中無端生出一股無名火,只恨不能飲其血食其肉。
所以,明知此時告狀,會引來皇上的怒火,可為了一解心中怒氣,也為了妻子,仍固執的堅持己見,挺著身子跪在階下,不肯退讓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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