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錄亂塵蹤 第28章 重新來過？甘心嗎？

    帝都恢復平靜後，太子甫歸下詔。

    「詔曰：妖邪發難龍城，帝國損失慘重。幸有無上天尊與鳳凰神庇佑，百姓無虞。鍾龍屠殺學子，已就地處決。皇后失德助紂為虐被貶為庶民流放……」

    朝堂上一時間議論紛紛。

    「南宮大人，您做為國相，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教主大人薨，臣不敢多言，只是對皇后處罰未免過重，殿下三思！」南宮偃佑跪地回稟。

    其他朝臣也是一陣：「殿下三思。」

    甫歸也是無語，這些傢伙不知道皇后已經回天界了……

    「龍城慘案，鍾龍已役……但是此事已引得天神怒火，眾生罪責難免，我朝須舉辦一場祈天大典，讓罪人向天請罪。」南宮偃佑道。

    「回稟殿下，臣以為有一人可以代替皇后，完成祈天。」

    甫歸看向那人——是白銀院的冰月。

    甫歸提前下朝，單獨召見了冰月。

    「白銀院萬塵，是皇后的女兒。」

    「這……尊上同本殿說過……可是……」甫歸已知曉萬塵的遭遇，對她心懷憐憫，還在想著怎麼安撫。如今又如何能讓她「替罪」？

    「此事是院長冰魄的意思。」冰月坦言相告。

    「若非關係龍城，涉及神域，本殿也不想……」甫歸見上神如此安排，他便不好言它。

    「她是天神轉世的幼神，神降出了差錯，需要神壇為她元神護法渡回天界。」

    「這樣啊，只是用罪人的名義，恐有不妥。」甫歸也怕怠慢天神。

    「無妨，祈天不易，不勞殿下多費心。」

    「那皇后……」皇后玄羽是繼後，與甫歸無血緣，但畢竟是先父愛慕之人，更何況又是天界的鳳凰神。

    「她奪舍南宮聽雨後被靈羽尊擊敗，元神已經回歸本體，聽雨那孩子……還在搶救。」冰月匯報道。

    「奪舍後，還能救回嗎？」對這位龍城首席弟子，黃金院唯一的倖存者，甫歸也擔心著。

    「這，就要看天意了。」

    「……聽聞，鳳凰神救走了尊上……」提及尊上，甫歸期待著冰月告訴他一些好消息。

    「尊上他並無大礙。只是龍城如今無人主持，祈天大典組織起來有些吃力。」

    「那我現在下詔，讓你來主持龍城大局。」甫歸身邊沒有花無雙出主意便亂了套。

    「不必，冰月無才，恐難當大任，龍城教主一事還是待祈天之後再聽神祗。」

    *

    侍衛闖入雪鷹殿，將萬塵押進了地牢。

    龍城同門見此場景有疑惑也有感慨。

    「她救了我們啊，為什麼押她？」

    「是因為傷了天尊大人嗎？」

    「假的吧！她能傷天尊？」

    「聽聞她是妖后的私生女，妖后作亂，她來贖罪……」

    「怪不得院長破格拉她入門，這關係……」

    「也不知道她父親是誰......」

    「母債女償？這沒天理啊……」

    *

    夜晚，地牢潮濕又寒冷。萬塵想展開護體靈光，手上的鐵鏈卻死死限制她的靈力。

    萬塵環顧這個黑暗的小鐵籠，深深嘆一口氣，感慨自己這一路命運多舛，現在又是如此淒涼。

    一道藍紫色電光閃過，她看見閃爍熒熒藍光的衣擺，內心一陣喜悅，抬頭看向來人，正是花無雙！

    「無雙……」

    「噓。」花無雙示意她小點聲，蹲下來為她卸掉手銬，「來讓我看看，沒有似錦你還會不會展開護體靈光。」

    萬塵鼻頭一酸，淚水竟險些奪眶，她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悲，難穩怦怦亂跳的心，她委委屈屈的說：「不會。」

    「我不信。」花無雙憋了會笑，又板正了臉色，「你明天，要去獻祭？」

    「嗯。」萬塵點點頭。

    花無雙索性坐了下來，朝她挨了挨，「你的元神回歸本體後，自然會恢復記憶，但用這樣的方式恢復記憶太憋屈了。之後你還得神降，回到凡間完成修煉。順利的話你會投身成一個小嬰兒，沒有別的靈識跟你搶身體……」

    萬塵認真聽著。鐵籠外燭火攢動，暖橙的光暈染在花無雙的臉上，讓他的眼睛裡星光點點的。

    昏暗中兩人的目光驀然相撞。

    沉默一會，花無雙問：「你甘心嗎？」

    「什麼？」萬塵放空的腦袋沒有接住他的思路。

    「你捨得嗎？這些天，你擁有的這些記憶，獻祭之後都會消失。南宮、似錦、司城瀾、冰月、冰魄，我，你都會忘記。冰魄是你的指引者，你們以後還會重新認識。但是你不再記得我，我也不能認出你了……」花無雙的語氣中似有失望與不舍。

    萬塵的心跳很亂，卻強顏道：「沒事，我有萬塵劍，你能認出來我。我以後還會負責守護天庭，你成神之後我們說不定在一起任職呢。」

    「誰告訴你我要成神了？」花無雙開玩笑式的語氣讓萬塵一愣，「我在修煉，我學習天神修煉的方式只是為了變得更強，誰稀罕當神仙？」

    「那……你和你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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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他其實不是帝國信奉的鳳凰神，但是他心懷天下，是個嘴硬心軟的老怪物。」提起師父，花無雙總是笑盈盈的。

    「那天在江邊的客棧，你說的是你師父？」

    「帝國百姓信奉的鳳凰神是幫助玄帝南征北戰的玄羽皇后的本體，但是我心目中的鳳凰神就是師父。當初願意學習鳳凰祈福舞，一直以為是替師父祈福，後來才知道是為了皇后祈福……不過現在好了，師父這次現身，讓大家看見了真正的鳳凰神。我以後跳祈福舞，就是為師父跳的。」

    「你還會跳舞？」

    「是啊，我跳得可好了。有機會，我跳給你看。」花無雙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我得走了，保重。」起身周身靈光閃動，消失在黑夜中。

    萬塵摸了摸被拍的地方，想起來江邊客棧他伸手彈萬塵劍時那欠揍的模樣，無奈笑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

    *

    太子寢殿。

    「小烏龜。」花無雙躡手躡腳地進門。

    「尊上！」甫歸喜出望外一頭撲進他懷裡，「你可算回來了~那幫老臣太欺負人了~本殿心好累~」

    花無雙推開他，自行找一處桌椅坐下，「帝京不是還有白銀院協理事宜嗎？東海的案子怎麼樣了？」

    甫歸跟著他：「南宮那老賊滑溜得很，我勢單力薄，抓不住他把柄。」

    花無雙倒了一口茶，也為甫歸斟了一盞「他早有叛國之心，在東海已經經營起了不小的勢力，司家也是他權謀的工具，誰知竟被滅口……」

    「司家不是還有一個司城瀾嗎？」

    「她一個女兒家，知道什麼？讓她在龍城好好待著，保護好她。」

    「……那祈天的事情……」

    「我知道你即將登基，一朝天子多有不得已，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無上天尊這個身份太重，你就下詔說天尊閉關了。至於龍城城主花思，本身就是個虛名，祈福的職務，我也懶得折騰了，就下詔說城主歸隱了吧。」

    「你這是要走？」甫歸聽他這番言語，一時心慌。

    「是啊。你也該學會獨自應對群臣百官了。」花無雙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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