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希望族人可以選擇不魔化而已。」萬塵覺得他是溫柔的人,做的事情都應是好的。
凜對她的話略有詫異:「你也相信人們可以不必順應天意嗎?」
萬塵懂得的東西並不多:「何為順天?何為逆天?天又是什麼?是我們頭頂的這片?還是帝尊頑月?」
凜眼角的笑意更明媚了一分:「不愧是龍神,敢質問天道。」
萬塵搖搖頭:「我不敢質問天道,也無意與天庭抗爭。我也不會與你們為敵,我需要你們的積靈草。」
凜收了笑意:「你要救的,是什麼人?」
「自然是極為重要之人。」萬塵想著花無雙不是天神,說出來凜可能也不認識。
「你很緊張他?像垣皙對阿月那樣?」凜的發問意味深長。
「不一樣。他屢次救我,他有難,我不能不幫。但垣皙與月華......月華救過他嗎?」
凜聽到這樣的回答嘴角動了動便笑出了聲:「不是非要有恩情才能成為心中重要之人的。」
「不是恩情?那又會是什麼?」
凜耐心解答:「可能也是因為喜歡,是因為——愛。」
再次聽到這個字眼,萬塵的心一陣抽痛。
見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凜看破一切:「被我說中了?」
萬塵抬頭看向黑夜中靜靜飄動的極光,覺得它們好像是匍匐在自己的心上,令自己的心痒痒的,她一開始是抗拒這種感覺,但是閉上眼睛之後又開始回味、期待這樣奇妙的感受。
「你,也不用臉紅。」凜知道她還是個孩子,對世間很多事情都還是懵懂的,但看她這樣一本正經的臉紅倒是覺得稀奇。
萬塵睜開眼,對上凜烏黑明亮的眸子,心間又是一震,她拍拍發熱的臉,目光移向遠處:「你......也不要再逗我了。」
凜覺得她很有意思,樂呵呵地注視著她,思緒漸漸飄向遙遠之處。
二人沉默良久,萬塵抬頭看他:「為什麼突然不說話這樣盯著我?」
凜挪開目光:「不是盯著你,是想到以前的事情出神了。」
「你似乎對情愛了解不少,你也有愛的人嗎?」萬塵順著他的情緒問道。她覺得像凜這樣的人,愛慕他的定是不少,凜的愛也必定是不簡單的。
「我嗎......」凜自嘲得笑了笑,「好像,沒有愛過誰.....」
萬塵望著他,發現他的眼眶竟有些泛紅,後悔自己多問。
「萬塵,像我們這種人,所遇的,註定都會失去。」凜言語輕緩,說著最沉重的語句。
萬塵疑惑:哪種人?為什麼註定失去?
沒有問出口,她怕自己的問題影響凜的情緒。
「我收養垣皙的時候,他還是一隻幼狼。這小子天性冷漠不易與人親善,恰好我也是如此。可是等到我們發現周圍的同伴都在離去的時候,當我們知道每個人都會死的時候,才逐漸醒悟,才後悔沒有善待他人......」凜的語氣蘊滿的悔意與歉意。
萬塵有所感悟:「你們失去過很多人?」
「我跟垣皙都曾是不通溫情的人。後來垣皙變得很熱心善良,他一直在幫助別人,收留月華、馴養未開靈智的魔熊......我身為狼主照顧滄雪狼族,與垣皙一同在這魔域維繫一方和平。」
「你跟垣皙一直彼此相伴。」
「可是,就連垣皙,可能也快......」凜說到這裡以是眉頭緊鎖,他不求其他人能一直都在,但千萬年來,垣皙是唯一能一直在他身邊的,如果連他都要失去,那凜在這世間就再也沒有能一直相伴的人了。
「會有辦法的。」萬塵寬慰他,「你不是說他一直都在你身邊嗎?相信日後他也定是與從前一樣,他會一直都在的。」
凜知道垣皙跟隨他從始至今都沒有魔化,今後是否魔化並無定數,但只要這種可能出現,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大的隱患。
遠處的天空驟然變得明亮無比,就連極光的異彩也隱匿無蹤。
凜拉著萬塵回到天璇殿中:「殿內有陣法可隱藏你的氣息,這場戰役,你必須在暗處。」
「戰役?天庭的軍隊來了嗎?」
吉爾跳出來:「他們來了?」
凜一愣:「不是讓你們去休眠嗎?」
垣皙也從角落冒出頭:「哥,好歹我們為這次戰鬥訓練那麼久,不能因為可能會魔化就不讓我作戰!」
塔爾也出現在天璇宮:「大哥,天庭此番來勢洶洶,就算普通士兵不能出戰,我們也不能讓你孤身迎敵!」
「你......你們......」凜很意外,也很生氣——明明之前說好了,他會獨自迎敵,這幾個兔崽子也都是同意的,怎麼天神一來就都變卦了?
吉爾掏出一個閃著幽藍靈光的手環上前:「如果我們發狂,大哥定是下不去手,此環可發射出拘魔網困住我們行動。」
凜看著她的手環,一心拒絕,誰料幾人齊刷刷跪下,異口同聲求道:「請滄雪狼王准許我等守衛風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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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自知拗不過他們,接過手環:「去城門。」
風雪城門處,萬塵與吉爾被安排藏在城牆上的望樓里觀戰。看見遠處上空化翼懸停的天神為首的正是自己的師父——冰魄,萬塵並不十分意外,從塔爾對「雪鷹族」奇怪的態度來看,師父定與他們滄雪族淵源匪淺。
凜、垣皙、塔爾佇立在城門高處。
冰魄雙翼一振,飛速逼近風雪城,雙手都捏著三葉冰棱,蓄勢待發。
塔爾縱身躍下高牆,下墜時後背幻化出潔白翅膀。雙翼伸展開來,調整傾斜度借著風勢迅速上升與冰魄齊平。
那是和冰魄一樣的翅膀!
塔爾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摸著腰間的暗器匣,與冰魄對峙:「凝攸,這次那隻白鴿沒來?天庭是放棄招安風凌角,打算趕盡殺絕了?」
冰魄不準備與她攀談,同時向塔爾與城門上方的凜、垣皙擲出冰棱。透明的三葉冰棱一分為三、三分為九,暗藏著極致冰冷的殺意,撕破極北的寒風、飛舞著、旋轉著攻擊目標。
這樣的殺器極難用肉眼看清,冰魄出手極其迅猛,塔爾靈活運用兵器與身法擊退幾發,手臂還是被擦出幾道血口,鮮血噴礴而出,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血腥味。
凜護在垣皙身前,一刀擋下了所有冰鏢。
冰魄注意到那雙如暗夜皎月的眸子,向他投去挑釁的目光:「千百年來一直未見狼主出手,您這一出手就是如此奇招,本王敬服。」
凜面無表情,說話也十分客氣:「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塔爾見冰魄停手也不會放鬆警惕,她奮力擲出幾枚暗器,再飛身上前準備使用匕首近戰。
而冰魄輕鬆躲過襲擊,雙翼靈活飛旋與塔爾拉開距離。一面還興味十足的評價起凜的學識:「狼主對東部中原的文化信手拈來,是對他們很感興趣嗎?」
凜微微笑著,既溫和又有著十足的氣場:「有人願意教兩句,拾人牙慧罷了。」
突然,天空中一道暗紅色的光柱傾瀉而下,一道人影隨著光柱落在風雪城門外。
凜與垣皙都探身看向城門之下。
「傳說中,天庭的至尊戰神之一......」瞭望塔內,吉爾緊張地握緊了萬塵的衣袖。
「石橋!」萬塵也很驚訝,這樣的極寒之地極克制他的術法,他怎麼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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