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錄亂塵蹤 第2章 輕歌曼舞溫柔鄉

    華燈初上，一片金碧輝煌之中，艷花樓內熱鬧非凡。絲竹之聲裊裊，伴隨著微風，飄散在夜空之中。姑娘們身著華麗的錦裳，衣袂飄飄，宛若仙境中的仙子。她們或是手執琵琶，或是輕揮紅袖，舞姿曼妙，步態輕盈，仿佛在講述著一個個如夢如幻的故事。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與酒香，讓人心曠神怡。

    鋪滿艷紅花瓣的戲台上，芙蓉一邊舞動著身姿，一邊用清脆的嗓音輕唱著婉轉動人的歌曲，歌聲與舞步相得益彰，宛如天籟。

    「……

    芙蓉花開笑嫣然，才子風流俊雅添。一曲清歌傳妙韻，兩心相悅共纏綿。

    琴音裊裊繞樑上，詩意盈盈溢杯前。才子揮毫書錦繡，佳人含笑舞翩躚……」

    「芙蓉姐唱的詞是紅鳶寫的呢！」一曲畢，桌上正陪客豪飲的青鸞一臉自豪宣傳妹妹的才華。

    「此地竟有如此才女，今日我梁某真是開了眼啊！」客人與她喝得盡興，不吝誇讚。

    秋菊在一旁斟酒：「咱們艷花樓有紅鳶姐，日日都有新詞來唱，幾位公子若是喜歡，可以在樓里包了雅間，我們去尋紅鳶姐為公子多作幾首……」

    另一客人疑惑道：「這位紅鳶姑娘是你們頭牌嗎？得多花些銀子才能見著？」

    不能讓妹妹被客人懷疑是擺架子，青鸞醉著腦袋也要替她解釋：「紅鳶喜歡安靜，不在外面接客，媽媽特意安排她在春字雅間陪客吟詩作畫。」

    「那要見紅鳶姑娘還得排隊約雅間呢。」梁公子略有遺憾。

    秋菊擺擺手：「我們樓里今日剛開業，沒有多少客人知道紅鳶姐，也極少有客人來是單單為了舞文弄墨。紅鳶姐現下可閒著呢。」

    「紅鳶姑娘寫詞意境風雅，才情極高啊。過不了多久，她定能名揚帝京。」客人們附和著，都對這位才女評價極高。

    牡丹托著玉盞扭著腰肢過來攀談：「梁公子~這帝京城裡才子佳人多如牛毛，誰還不會寫幾句詞啊？紅鳶妹妹年紀小性子冷，媽媽是怕她怠慢了客人，讓她弄點筆墨給艷花樓招攬些文人墨客，便算她全了本分。可不興幾位特意去尋她。她呀，有自己事情~」

    青鸞聽她說這些話心裡一陣不痛快，好像要坐實妹妹擺架子的嫌疑來了，紅著臉反駁：「我家紅鳶知書達禮秀外慧中，怎麼可能怠慢客人？牡丹姐平時里也向她要了不少詩詞吧？怎麼現在不能承認紅鳶文採好了？紅鳶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要教個孩子撥算珠罷了，如今那孩子還沒到學算的年紀呢……」

    青鸞平日本就粗聲粗氣，現下喝了酒，嗓門更大了，音調不知高了多少，引得一圈人側目過來。

    王媽媽抱著手爐急急過來：「姑娘家家這般聲響，像什麼樣子！」

    芙蓉過來一面將青鸞拉走，一面朝桌上幾位客人致歉：「青鸞妹妹醉了，不便陪客。還請幾位客官見諒……」

    牡丹坐上青鸞的位置招呼龜奴換了酒盞：「奴家陪幾位公子繼續喝呀~」

    王媽媽也陪著笑臉：「那姑娘酒量不錯就是年紀小還不太懂事，讓各位見笑了……」

    一臉懵的秋菊繼續斟酒，小心翼翼打量著牡丹的臉色，悄聲道：「牡丹姐，青鸞姐性子直些但是人很不錯的，咱們沒必要惹她……」

    牡丹沒有回她話，只是搖搖頭示意她專心待客。

    芙蓉委婉推了幾位公子的邀約，拉著青鸞回房。

    「酒不是你這么喝的……」芙蓉見她滿臉通紅的窘態，開口規勸，又想到她現在可能聽不進話，住了嘴，哄著她寬衣睡覺。

    「牡丹今日……說話太不仗義了……」青鸞酒量好，只是有些暈乎，還算清醒。

    「青鸞，牡丹說得沒錯。紅鳶年紀還小，這帝京城裡的臭男人她未必應付得來，媽媽不常讓她接客是護著她呀……你的好妹妹再厲害，也還沒到獨當一面的時候，樹大招風，別著急讓她拋頭露面。艷花樓的牌面有我芙蓉跟牡丹姐撐著就行了……」

    芙蓉絮絮叨叨說了許久，不知青鸞聽了多少，她砸吧著嘴嘟囔著：「知道了……牡丹姐用心良苦……明天給牡丹姐道歉……」便沉沉睡了。

    芙蓉等她睡熟，為她掖好被子，燃了炭火熄了燭。

    出了房門，聽樓下絲竹之聲、談笑之聲不絕。她嘆了口氣，不想再下樓，索性去了紅鳶的房間，她知道她一定還沒歇下。

    聽見有人敲門框，紅鳶落下筆，抬頭側身：「芙蓉姐來了？我方才聽見隔壁房中姐妹議論，可是姐姐又惹事了？」

    芙蓉邁入房門，自己尋了椅子坐下：「她喝多了，在客人那裡炫耀你的才華呢。」

    紅鳶仿佛看見芙蓉一臉幸災樂禍，起身用剪刀剪了燭芯一截黑線，燭火頓時明亮了些。

    「她喝酒最是快意，適合陪江湖裡那些嗜酒如命的大俠飲酒，陪觀舞聽樂的貴公子，倒是浪費了她這好酒量。」

    「你也不關心她，就這般說她，我明日就將原話告訴她。」芙蓉抓住了紅鳶的「小尾巴」，耍起無賴，「除非你同我說說，那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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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鳶抿嘴忍著笑，從一沓宣紙里抽出一張來拿給芙蓉看。

    是一個大大的「葉」子。

    「娃娃寫的？」芙蓉瞪著杏眼驚呼。

    紅鳶搖搖頭：「想什麼呢。小軟手筆都拿不住，這是我寫來給她念的。」

    「她會念葉字？」芙蓉驚訝的神情未改。

    「小葉子可聰明呢。我教她什麼她都會念。」紅鳶滿臉自豪。

    「她都能記得嗎？」

    「她好像已經知道自己叫小葉子了。」紅鳶面上波瀾不驚，其實心裡已經樂一天了。

    「她喚你什麼？」

    「……」紅鳶欲言又止，摸了摸腦袋思考一番，才想起這一天都沒有教小葉子怎麼喚她。

    「沒事，明天再教。」芙蓉意外她居然沒有教這麼重要的東西，頓了頓，又試探著問，「你要教她喚你什麼？」

    「……」紅鳶又被問住了，她真沒想過。

    「娘親？」

    「不不，她親娘或許還在呢……」紅鳶可不想搶了別人的閨女。

    「也對，你也才剛及笄，便只當是娃娃的姐姐了。」芙蓉想著自己也還年輕，不願當姨姨，就當姐姐。

    「姐姐……這很好呀。她只學念一個姐姐，就能將我們都叫了。」紅鳶也覺得這個稱呼合算。

    「那等明日她會叫姐姐，你得同我們說，大家都要來聽的。」芙蓉已經開始幻想明天小傢伙那聲又奶又甜的「姐姐」了。

    「好。」紅鳶滿口應下，「可是你說的，要將姐妹們都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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