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錄亂塵蹤 第16章 採藥歸來

    三日後，黑曜如約將葉生宣帶到葉雲舟的破屋前。

    葉雲舟用許多草石裝飾破屋，將此處完全隱蔽起來。

    「花里胡哨，白費功夫。」黑曜如是評價。

    葉雲舟盛情邀請兩人進屋落座：「還真帶了這麼多草藥。」

    「這是野菜。」黑曜將葉生宣背上一大筐「雜草」拿給葉雲舟：「拿白水煮湯，以前村民都是這麼做的。」

    葉雲舟納悶：「不是說學醫嗎？」

    「她應該是擔心病人餓死。」黑曜垂眸看向腳邊的小醫者，看她如何找補。

    葉生宣懶得扮小孩，規規矩矩解釋：「山裡的花草我都沒見過，覺得稀奇。」

    「山中藥材也確實不多。」黑曜抬手變出一隻儲靈袋，丟給葉雲舟。

    葉雲舟開袋一看：靈芝、雪蓮、人參、三七、石斛……

    三天？這麼多名貴藥材？

    「太師，這太珍貴了！」葉雲舟看太師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敬佩。

    葉生宣暗道：你若是見了難民村的「太師商鋪」不得驚掉下巴。

    「生宣，知道這些藥材為何名貴嗎？」黑曜問。

    「因為稀少……」

    「因為獲取它們的代價昂貴。」黑曜的話里別有深意。

    雪蓮只長在懸崖邊，靈芝則在極為寒冷山巔上，培育人參的山林里藏著野獸與妖邪。

    凡人獲取這些藥，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而冒著生命危險求藥是為了救別人的命。這何嘗不是一場豪賭？賭贏了，救人一命，輸了，便是也搭上了自己的命。

    葉生宣又聯想到上一世的積靈草，一個念頭在腦海閃現。

    「三師父，你有沒有辦法可以培育這些藥材？如果可以像種植莊稼一樣將這些藥多種一些，那獲取它們的代價是不是就可以縮到最小？」

    黑曜笑出聲：「你還真是懸壺濟世。」

    葉雲舟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前人試過，種不好的。」

    黑曜也擺擺手：「你別看我。這世上能做到大規模培育靈藥的地方只有天庭神農殿。」

    可葉生宣見過另一個地方——風雪地下城。

    他們為了養育積靈草，打造了一個奇蹟般的地下城，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天神能做到，魔也能做到，或許只有凡人做不到……

    而對黑曜這樣的真神來說，再多奇珍異寶，只是稍微有點作用的「野菜」。那些對凡人來說難以抵達的秘境，都是他隨時可去的「花園」，採藥，就像在自己的庭院裡採擷花朵一樣簡單。

    黑曜在她的記憶里看見了那個奇妙的地方：「魔主凜的地下城？」

    這麼些年不見這小子居然搞這麼一出。

    見他嘆息著搖頭，葉生宣不禁多問一句：「他的地下城怎麼了？」

    「這對天庭來說可不是好事……」黑曜了解這個傢伙，自然了解他做事的每一步用意，「你以為他是要壓制魔性？單純。」

    「難道不是嗎？」葉生宣想到地下城裡成千上萬的滄雪族人和凜那純黑迷人的眸子，這些都是大大方方擺在她眼前的事實。如今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象，她一時無法接受。

    「他在培訓真正的魔，能為他所用，能對抗天軍。」黑曜見這小姑娘滿臉震驚，覺得事情愈發有趣，「若兩千年前，我不對風凌角出手，今時今日就是魔族的天下了。」

    「他……是想要魔族成為天下正統？」

    「魔族當道，就無正統可言了。天上地下，都將是煉獄。」黑曜面上雲淡風輕，仿佛二人談論的不是世界毀滅而是民間傳說。

    不過，有他黑曜在，魔族肆虐就永遠只能是「傳說」。世間有審判之羽一天，便是公理護佑蒼生的一天。

    葉雲舟很自覺，自知聽不懂兩人的神神叨叨，拎著小姐為他采的一筐「山珍」出去燒水煮菜。

    「……你這麼厲害，二師父身體裡的蠱，你總有辦法吧？」葉生宣目送他離開，想起了他體內的蠱。

    「真當我全知全能？」黑曜這時自謙起來，「我只擅長毀滅，不擅長拯救。我做的那些小玩意是無聊自己瞎琢磨的……南疆巫蠱，沒研究過。」

    「若是南宮找來……」

    「找到是他，找不到我們的。」黑曜對自己的結界陣法很有自信。

    「他會死嗎？」

    「會。」黑曜見她滿眼落寞，安慰道，「人終有一死。」

    「反正你們這些真神會一直存在對嗎？」葉生宣不覺得他有資格評判死亡。

    黑曜冷冷笑問：「我何時說自己是真神了？」

    問得葉生宣頭腦一陣嗡鳴。

    「你不是……」

    「審判之羽？」黑曜右手張開掌心向上攤在桌上，一簇火光從掌心湧出，一片烏黑的羽毛沐浴在火焰里輕盈浮動，「手伸出來。」

    葉生宣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忽覺掌心一燙，嚇得收回了手。

    黑曜神色微頓，隨即收回靈羽：「你覺醒了靈脈？」

    「什麼時候？」葉生宣揉了揉自己的掌心，直到一絲涼意從掌心蔓延，「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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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了，若你能接過這片靈羽，你就是下一任靈羽尊，這審判之羽就是你的靈武。」黑曜一本正經，顯得他的話跟真的一樣。

    總算知道花無雙那張嘴是隨了誰了。

    「所以，你不是審判之羽？」

    「曾經是。」這答覆引人深思。

    葉生宣想起來，龍城大水那一戰，黑曜回歸，她總覺得他與從前不一樣了。

    「如今的我是黑鳳凰，擁有審判之羽，可操縱黃金劍的黑鳳凰。」

    不僅僅是審判之羽，不再依託所謂的命定契約而存在。

    「你也會死嗎？」

    黑曜苦笑：「所有真神都期待過死亡。可真要到了這一天，才會覺得沉重。我會死，可審判之羽不會，我必須在活著的時候為它找到一個合適的靈主。可惜你的靈脈已經覺醒了，它畏懼審判之羽，註定駕馭不了它。」

    真的不是因為冰火相剋嗎？

    「你剛剛不是在開玩笑？」葉生宣試圖從他的表情里找出些破綻。

    而這老怪物一臉高深莫測，笑曰：「你猜。」

    「你該知道我是冰屬性的靈脈。」

    「那是你天神的本元決定的。如果你的凡體修煉火屬足夠強大就可以保留，雙靈脈與主流修行背道而馳，可一旦成功就是神之巔峰。炎龍尊石橋未入天庭前修火靈，頑月忌憚他的靈火賦予他土屬性的神力，誰知道這傢伙能修雙靈脈。」黑曜提起石橋時一臉幸災樂禍。

    「火土尚能相得益彰，冰火怎可同修？」

    黑曜笑而不語。

    ......

    」湯好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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