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錄亂塵蹤 第77章 湊得太近，會挨揍

    萬塵被他盯得有些不知所措，手裡也拿了一隻黃果還摸了小刀給它切塊，裝作很忙的樣子：「你是不是覺得……這裡……梅，有些問題？」

    花無雙學著萬塵給自己已剝了一半皮的黃果切塊，不是他不會剝，而是發現切開會更方便一些。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出言不遜吧？」花無雙咬一口果肉，又看向萬塵，眸中笑意更甚。

    萬塵切好黃果，抬眸又對上他那雙精緻的大眼睛：「呃，對。梅姐姐她挺好的……」

    「呵。」花無雙的笑容中閃過一絲冷意，「若不是靈空尊，她不會管我們。若不是提你的身世，她也不會去幫我們找最好的醫師。」

    「涸澤？他很難請嗎？」萬塵想起梅聽到這個名字時的臉色，越發覺得蹊蹺。

    花無雙欣慰點頭：「他是妖族，是赤狼王。」

    凡間的妖同人一樣根據修為分三六九等亦分善惡。

    妖族性情單純，化形後多以天地靈氣修煉，便是靈妖。可有部分妖喜殺生，走嗜殺的邪道，用魔氣修煉，最終走向魔化。

    流光島內起先只有修行者在此隱居避世，在被收歸天庭後有岩龍族的神官協理，開放凡間靈妖入島居住，流光島也逐漸熱鬧起來為外人知曉。

    那赤狼族就是流光島靈妖的代表。他們化形後生得高大威猛，力量可觀，性情寬厚，為島內發展作出不少貢獻。

    也正是因為性情寬厚，那些以仙家自居的修行者都看不上他們。

    岩龍族裡地位最高的那個傢伙——石橋，把一切妖魔說成「畜牲」，態度極為輕慢，帶得下面的神官也都看不起赤狼一族。

    「我曾在流光島一帶遊歷過，知道些舊習。這裡的大世家嫌棄靈妖位卑，卻要利用他們的秘術宣傳流光島，實在可笑。梅赫戈里斯甚至已經學會了這秘術。」花無雙解釋道。

    「原來如此。」萬塵見他這般替涸澤打抱不平，善意提醒道，「我看你是比我們了解梅姐姐，欺負她心軟才敢這麼針對她。如今我們可是在別人的屋檐下，萬事還要小心為上。」

    萬塵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禍從口出」。想起自己當初敢對峙鍾龍，卻不知其殺意，又逞口舌之快刺那南宮聽雨，在魔域也沒對月華嘴下留情……想著若那時知道收斂，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在這裡，你怕什麼？」花無雙又開始嬉皮笑臉，「你背後有雪鷹王跟靈空尊撐腰，也只有告訴她你在天界的身份才能夠得上那二位的排面，赫戈里斯氏才不會怠慢我們。我們畢竟是來療傷的，你手中無劍，我的靈脈也尚未痊癒，小烏鴉只是剛化形的小妖，司城瀾又還是卡在練體期的凡人，咱們四個一個能打的沒有，總得有點勢力能說得出口……」

    「你怎麼不說你那蓮王師姐？他們那麼尊崇瑤池，應該更敬重你師姐呀。」萬塵有些鬱悶，她自己尚是凡人，與傳說中的龍王相差甚遠，實在不願意同那樣的大人物相提並論。她在天庭的背景自己都閉口不談……

    一提蓮王，花無雙就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蓮王啊，諸神敬她，卻不畏她。她沒什麼聲勢，流光島那些勢利眼的傢伙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議論她呢……」

    畢竟蓮王之所以是花無雙的師姐，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師父——曾經的靈羽尊、後來的天庭逆黨、如今的……靈羽尊隕落，蓮王的勢力自然也是一落千丈。

    萬塵見花無雙並不在意她自己願不願透露那個身世，便懶得與他拌嘴：「你們師門的事情我沒興趣。」

    弄清楚了疑問，萬塵開始專心用膳。

    她自有記憶以來就不像旁人一樣每日都須得吃食，默認自己是已辟穀。然而修行之身到底抵不過頻繁的體力與靈力透支，偶爾吃些蘊涵靈氣的食物感覺也不錯。

    大家都在安靜享用時，萬塵察覺到一束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抬頭，果然與花無雙的視線對上。

    花無雙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向手中的黃果。

    萬塵也順著他的目光下移，就被他沾著汁水的雙唇吸引——水嘟嘟的，粉粉的，也似乎……軟軟的？

    見他吃得那麼香，萬塵覺得自己手裡的黃果黯然失色了……

    花無雙又看向她，有些心虛地眨眨眼：「你……看什麼？」

    「這話該是我問你吧？」萬塵早想問出口了，「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

    沒料這傢伙一點也不自矜，眉眼彎彎道：「只是好奇你容貌的變化……」

    花無雙撐著桌子起身，傾身湊向萬塵，直直盯著她的眉眼，壓著嗓音柔聲道：「到底是哪裡在變呢？你好像越來越漂亮了……」

    他這突然的近身讓萬塵一愣，捏著的一瓣黃果掉落到桌上。

    他們不是第一次離得這麼近，但萬塵第一次湧起一種異樣的情緒——不安、焦躁、難耐……絲絲縷縷牽動著她的心神。

    她也看著他，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他的唇上——濕漉漉的，散發著黃果的甜香，有些誘人呢……

    不對！

    意識到自己思想的偏移，萬塵恨不得給自己一掌。

    事實上，她的巴掌結結實實落到了花無雙的臉上。

    意料之外的力量，花無雙身下不穩，堪堪攀住桌角才避免栽跟頭。

    「抱歉……我……」萬塵連忙去扶。

    她應該沒用力……她一定沒用力。

    一旁吃瓜的兩人見這一幕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該！」

    *

    吃飽喝足後，四人分別回了自己的客房。

    萬塵特意讓侍者將她沐浴的水換成冷水。

    好像泡在冷水裡，內心那股躁動會平復些。無奈成效不佳。

    萬塵只好展開護體靈光。

    「只是催動一點點，應該不會……」萬塵眼看著水裡冒出了些冰碴，不得不收了靈光。

    她自悟出的那招寒流用得並不熟練，怕將自己凍在浴桶里。

    那場面……萬塵連連搖頭——不敢想，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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