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忽左右為難,跑了會讓人恥笑,辛苦了半天的大好態勢被白白浪費,與三大汗國的交情自此也休要再提,不跑的話自己擋得住麼?
想到最後,禾忽把心一橫,絕不能逃跑!不跑最多兵敗,自己還算一條好漢,逃跑的話,祖父貴由汗的名頭就被自己給壞了,一輩子會讓人看不起。
下定了決心,禾忽反倒平靜下來,立即指揮眾軍由攻轉守,將戰場內的有利地形提前占據,讓對手無法夾擊自己,同時準備大量弓箭和石塊,準備血戰一場。
禾忽一撤圍,闊闊出立時便知程越已大兵壓境,哈哈大笑著對六將道:「大帥果然早有準備,即刻令眾軍備戰,待援軍一到,我們一起打他,看禾忽怎麼辦!」
六將領命,眾軍一片歡騰。
張孝忠等過河未遇抵抗,迅速抵達戰場。與闊闊出合兵一處。一直在觀望的一萬多元兵連忙趕來請命,闊闊出對他們稍作訓誡,即令復歸。
三股大軍合軍近五萬,還擁有一百槍兵,此戰焉能不勝?
張元德幾經努力,成功地將熱氣球挪到戰場上空,通過旗語,把禾忽各處的虛實一一告知。這還不算,張元德的槍法真不是白練的,在半空中射殺了一個又一個蒙軍將領,而蒙軍的箭或者投石機卻根本夠不到他,氣得禾忽暴跳如雷,大罵程越定是惡鬼轉世,才造得出這樣占盡便宜的東西。
有了張元德的協助,加之槍兵的強大戰力,大軍進展順利,將禾忽的四萬人馬分割成一個個小塊,或殲滅或迫降,很快吃掉。
禾忽的人馬潰敗得比昔里吉還快,闊闊了只帶兵沖了兩個來回,各處的敗兵就降了大半,只剩下禾忽的親兵一萬人還在苦苦掙扎。
烏馬爾身體初愈。闊闊出不願讓他勞累,令他收攏降兵。其餘四萬餘眾將禾忽團團包圍。
禾忽率軍突圍不成,困獸猶鬥。張孝忠下令突擊。
眾將分成十幾路,在不同的方向同時殺進禾忽陣中。頓時攪得一片大亂。
馬福得天獨厚,手裡人數不多,但竟有五名槍兵,殺得最是順手。
馬福不管其他人如何激戰,用槍兵開路。帶兵直衝禾忽的大旗。槍兵犀利難擋,禾忽親兵死傷慘重,很快被他衝到禾忽近前。
多訥爾、石松和程越從鄂羅齊那裡接受的三十名騎兵也在馬福隊中。他們立功心切,格外賣命。
禾忽身邊有五百親兵,死戰不退,被槍兵打倒一排又一排,依然前仆後繼,直到槍兵子彈耗盡,還有一百多人。
石松大吼一聲,連射十幾箭。箭箭奪命,多訥爾不甘示弱,帶三十騎精銳奮勇向前,殺得鮮血四濺,馬福也殺紅了眼,大功近在眼前,決不能被別人搶走。
禾忽身邊殘存的親兵很快被殺光,馬福最先搶進禾忽身前,揮刀就砍。
禾忽架住馬福的刀,正待發力。馬福突然向前一撲,連人帶刀地將禾忽撲到馬下。禾忽一摔,再被馬福一壓,登時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馬福也受了點輕傷,不過他才不在乎,一隻手抓住禾忽的頭髮哈哈大笑。
多訥爾砍斷禾忽的大旗,眾軍馬上高呼:「禾忽被擒,投降不殺!」
呼聲一波波傳出去,蒙軍見大勢已去。紛紛放下武器,跪地請降,右軍戰事就此結束。
張孝忠等毫不停留,火速轉攻都哇與禾忽的大營。
大營已空虛無比,沒經過什麼抵抗便被眾將踏平,都哇與禾忽的家眷盡數被俘。
石松在搜查時,忽然看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鬼鬼崇崇地想逃跑,順手撿起幾塊石頭邊跑邊向他擲去。少年左閃右避,依然被一塊石頭砸到,又被石松按到地上。
石松一問才知,大戰之前,藥木忽兒已偷偷將他的弟弟明里帖木兒送到了禾忽的大營,一來保證他的安全,二來也做為人質,讓禾忽安心。沒想到勝負與他們所預料的不一樣,明里帖木兒反被石松逮住。
石松大喜,第一次出戰就有這麼大的收穫,為他在程越面前開了一個好頭兒。他干好了,他的妹妹雪兒在大都督心目中的地位就會有所提高。於是將明里帖木兒捆綁妥當,馱到馬上,送到程越面前報功。
程越聽完馬福的講述,笑道:「一共才一百槍兵,你就給自己弄了五個,我如果重賞了你,其他人能服麼?」
馬福笑嘻嘻地道:「屬下確實占了點兒便宜,不過總算立下了些許功勞,大帥記著就行,嘿嘿。」
程越微笑著點點頭,又對石松道:「你的功勞不小,我不會因為你是雪兒的哥哥就刻意貶低,隨後自有封賞。」
石松上前行禮道:「是,屬下不敢,一切謹遵大帥之命。」
程越看了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明里帖木兒,對李大時道:「算起來這個明里帖木兒是大汗的親侄子,按蒙古人的規矩,儘量不要讓他見血,你動手吧。」
滿帳皆驚!海都也是忽必烈的侄子,兔死狐悲之感更加深切,臉上的肌肉禁不住抽搐了幾下,好不容易忍住沒有開口。
忽土倫駭道:「你……你要殺了他?大汗允許麼?明里帖木兒與藥木忽兒不同,他可沒有上戰場啊。而且他是蒙古宗王,這樣處死是不是太過隨便?還是向大汗稟報為好。」
程越淡然道:「什麼人該死,什麼人不該死,我早有計較。此人不死,日後勢必有人會以他的名義再次發動戰亂。阿里不哥家族已經有過一次機會,卻不知珍惜,那就不要怪我斬草除根!」
眾人聽到程越的一番話,哪有人再敢勸阻,全都沉默不語。
李大時上前,將明里帖木兒口中塞的布用力向里推,堵住他的氣管,再強行掩住他的口鼻,讓他無從呼吸。
明里帖木兒心知自己必死,沒有反抗,只用悲哀的眼神對帳中的蒙古貴族一一看去。
從海都以下,所有的蒙古貴族都被他看得低下了頭。程越身為漢人,竟然在眾多蒙古貴族眼前,命手下將忽必烈大汗的侄子活活悶死,而他的這些血親們,卻只能眼睜睜地在一邊觀看,連敢於挺身阻止的人都沒有。
成吉思汗啊,你的子孫何時變得如此懦弱了?程越啊,你根本就是要把蒙古人降服,自己做皇帝!
明里帖木兒淚流滿面,仿佛看到了蒙古人臣服於程越腳下的那一天。
帳中的蒙古貴族一個個垂頭喪氣,閉眼的閉眼,側臉的側臉,不忍看到蒙古宗王在自己面前這樣卑微地死去。
李大時手下用力,明里帖木兒意識漸漸模糊,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隨著最後幾下掙扎的停止,明里帖木兒的身體忽然軟了下來,阿里不哥的血脈就此斷絕。
李大時探了探明里帖木兒的脈搏,起身復命道:「大帥,明里帖木兒已死,屍身怎麼處置?」
程越轉頭對海都道:「有勞你把他的屍體帶去給大汗,就說我自作主張殺了他,等我回去後再向大汗請罪。」
海都咽下一口唾沫,順了順發緊的喉嚨,勉強道:「是,舉手之勞而已,我會把他帶給大汗。」
程越輕鬆地站起來,戴上帽子,對眾將微笑道:「走吧,這裡交給海都汗,我們去看看阿術和伯顏他們,忙哥帖木兒說不定會有點麻煩。」
眾將齊聲領命,隨程越一併走出金帳,忽土倫看了一眼海都,見他並未開口反對,也趕緊跟了出去。
程越一出帳,眾蒙古貴族顧不上丟臉,紛紛長出一口氣,掏出手帕擦拭額頭上的冷汗。他們終於見識到了程越的威壓,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聽到程越的馬蹄聲遠去後,仍然心有餘悸。
程越集結兵馬共五萬餘眾,聲勢浩大地與阿術和伯顏會合。
阿術的左軍與忙哥帖木兒已經停戰,但雙方仍舊隔河對峙,忙哥帖木兒並未投降。
程越一路上看到這種情形,十分不悅,來到左軍大帳,阿術、伯顏、牙忽都一齊迎接。
程越把住阿術和伯顏的胳膊,笑道:「你們辛苦了,軍心浮動之下,能力保左軍不失,真正是大功一件。」
阿術笑道:「不敢當,你的功勞那麼嚇人,我們怎麼比?又讓我們大開了一回眼界。」
眾人哈哈大笑,彼此見禮而行。
進入左軍大帳,程越現已受命指揮三軍,當然要高踞首位,阿術等官職都在他之上,卻要在他下首坐定。
阿術、伯顏等人都甘心讓程越居首,程越剛進大都時就是武臣第一,現在只不過又做了回去。何況程越此役所顯現出來的才華,讓每個人都不得不心服。
程越沒時間與他們客套,開口問道:「阿術,忙哥帖木兒有消息傳過來麼,他想做什麼?」
阿術道:「剛才我已派人去與他說過,讓他投降,但忙哥帖木兒說兩軍只是停戰,如果海都不打了,他就率軍撤走。要不要再開戰,請大帥下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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