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所有人都萬萬想不到程越竟然還敢當街行兇,一時間全都嚇得鴉雀無聲,只聽得通譯慘叫連連,捂住耳朵直跳腳,卻被程越抓住了頭髮,掙脫不得。n∈頂n∈點n∈小n>
那些喇嘛也相顧駭然,大都的漢人怎麼敢如此囂張?這還是大元朝麼?
程越又揪住通譯的右耳,道:「剛才你那隻耳朵好像沒聽見我的問題,所以我就幫你切下來,反正留著也沒用。我現在再問一遍,你是誰?」
通譯被程越的兇狠嚇得全身發抖,忍住左耳的劇痛,咬著牙道:「我是總制院的通譯官,名字叫桑哥。這位活佛是奉南必皇后之命,特地從西藏趕來為皇后祈福的,午時前一定要趕到蓮花寺。你耽誤了南必皇后的大事是死罪,還不放開我!」
程越一愣,失笑道:「桑哥?你就是桑哥?哈哈,有意思。」桑哥在未發跡前,一直在總制院當通譯,主要任務就是接送從西藏來的活佛和喇嘛。其間作威作福的事情很多,不想竟然讓程越給碰個正著。
桑哥見他聽到南必皇后的大名也面不改色,反而對他的名字很感興趣,不由大驚失色,急忙問道:「敢問大官人尊姓大名?可是朝中的哪位大人?自己人萬事好商量。」
程越不理他的問題,道:「我且問你,明明今天南必就要祈福,你們怎麼現在才到?」
桑哥聽他直呼南必皇后的名字,心中更是驚駭難當,忙低聲道:「大人容稟。其實前天活佛已經到達城外。只因今天是**會的日子。沿途善男信女眾多,此時招搖過市,聲勢比平常至少要大三倍。此外,如果能讓南必皇后等待活佛,傳出去身價自然水漲船高,是以活佛派人探得南必皇后已經出發,才肯穿城而過,這麼做全是為了自抬身價。」
程越笑道:「你說這都是那個色眯眯的活佛的意思?我看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主意吧?你平常就愛打這些小算盤。善於利用一切機會牟利,那些蠢喇嘛還想不出這些東西來,必定是你的手筆。」
桑哥被程越幾句話說得全身發冷,心越來越沉。此人是誰?為什麼會如此了解自己?!
桑哥努力鎮定心神,換上一副誠懇的面容,道:「大人,南必皇后今天要祈福求子,不管大人有多高的官位也耽擱不起,請大人儘快放活佛離開,有事自有總制院擔待。」他搬出總制院的名頭。上至諸王,下到文武百官。沒人敢不給面子,語氣也硬了些。
程越果然皺起眉頭,將匕首收進懷中,鬆開桑哥,道:「你說得對,應該要儘快趕去。」
桑哥鬆了一口氣,暗暗冷笑,心道待查清楚你是誰,我一定請八思八國師滅你滿門!
此時遠遠傳來一片急驟的馬蹄聲,八十騎巡邏騎兵飛馳而至。帶頭的是一個百戶,到眼前一看,怒不可遏,指著程越下令道:「給我拿下此人!反抗即殺!」
眾騎兵齊聲大喝,抽出腰刀就要上前圍攻程越。
程越探手入懷,將匕首連刀帶鞘一併取出,指著百戶道:「你,下來!」
程越手中的匕首華麗至極,一眼就看得出定是蒙古諸王所有。把那名百戶嚇了一跳,急忙制止住手下騎兵,跳下馬走到程越近前。
程越將匕首遞到百戶手中,道:「認得出來麼?」
百戶不敢大意,低下頭仔細端詳手中的匕首。
蒙古諸王的匕首上都有部族的標誌和銘文,脫歡是皇子,上面自然是拖雷家族的標誌和「脫歡」兩個蒙古字的銘文。再抽刀出來一看,刀為大馬士革所產鑌鐵製成,入手沉重,寒光凜凜,決無虛假。
百戶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又驚又懼地道:「這把刀是脫歡皇子的佩刀,怎麼落到了你一個漢人手裡?你到底是誰?」
桑哥等人聽到程越手中竟有脫歡皇子的佩刀,皆大驚失色。皇子佩刀是身份的象徵,只有兩種情況會離開身邊。一是戰場上投降,脫歡皇子正在南宋為質,這當然不可能。二是脫歡皇子對此人極為信任,不惜將自己的佩刀交給他,讓他代替自己出外辦事,取出佩刀,如皇子親臨。
程越的情況只能是後一種,但這也夠希奇。要知道即使是朝中的大臣也不可能得到皇子的佩刀出門代表皇子,除非是事態緊急。現在天下太平無事,這把佩刀怎麼會出現在此人手中,而且他居然還是一個漢人?這完全不可能啊。
程越將佩刀重新收回懷中,淡淡地道:「刀沒錯吧?」
百戶不甘心地點頭道:「沒錯。」
程越突起一腳,狠狠踹在百戶的肚子上,百戶一聲悶哼,被踹得飛了起來,重重摔到地上,抱著肚子滿地打滾,牙也被磕掉兩顆。
眾人大駭,程越冷冷地道:「見刀如皇子親臨,你竟敢不行禮,誰給你的膽子?」
程越話音剛落,旁邊的人已跪倒一片,只有喇嘛和程越的手下沒有跪。
桑哥心中發苦,暗叫倒霉。就算自己能弄清程越的身份,這仇也難報了。他被脫歡皇子的刀削了耳朵,誰敢貿然為他出頭?就連他師傅八思八國師也不會管,最多安慰他一下。
程越指著百戶罵道:「你這個混蛋,到這裡來問都不問,直接就敢喊打喊殺。屁大的官兒膽子還不小,草菅人命的事說干就干,天子腳下,怎麼會有你這種爛貨?」
那百戶一嘴的鮮血,蜷縮在地上給程越連連磕頭,只求今天能逃得一命,心中的怨毒難以形容。
程越沒打算放過他,朝他的頭又重重地踢了一腳!
百戶的嘴唇被踢開一個豁口,鮮血流得滿地都是,牙齒最少掉了十幾顆,和血全吐了出來。
好狠!
程越又指著桑哥道:「還有你這個殺才,為一個狗屁西藏活佛效力已經夠賤了,你還敢狐假虎威,機關算盡!我沒惹到你,你就來算計我!哈哈,還有王法麼?」
轉頭對烏訥爾道:「我不想再髒我的手,你把他另一隻耳朵也給切下來。」
桑哥驚恐地大叫道:「大人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大人還請看在我師傅八思八國師的面子上,饒我一回!」
桑哥再把八思八搬出來,就是他的殺手鐧。八思八地位尊崇無比,制定出蒙語新字,為忽必烈灌頂受戒,忽必烈和察必大皇后一度對其執弟子禮,車駕為之避讓。任何人聽到他是八思八的徒弟,都不可能再敢下狠手,反而要趕緊向他賠罪。
可是他偏偏遇到了唯一的例外。
桑哥此言一出,滿心以為會有效果,卻不料無論是程越還是那個被程越點到的蒙古人,都像沒聽到一樣。
烏訥爾抽出自己的匕首,上前揪住桑哥的耳朵。
桑哥難以置信地大叫道:「我是八思八國師的徒弟!我也是喇嘛!」
烏訥爾不耐煩地狠抽了桑哥一個大耳光,喝道:「閉嘴!管你是誰!」打得桑哥的左耳又是一陣劇痛,鼻血流得滿臉都是。
烏訥爾知道程越厭惡桑哥,故意慢慢地割他的耳朵。桑哥的慘叫聲歇斯底里,耳根處血流如注,嚇得旁觀的眾人連連後退。連國師的弟子都敢當街割耳,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一條野狗被血腥味吸引,撒著歡地跑過來。
程越將手裡的耳朵扔過去,野狗馬上叼到嘴裡,幾口咽下肚。烏訥爾也把耳朵拋到野狗嘴邊,同樣被吃掉。野狗吃完,還很乖巧地向程越和烏訥爾搖尾巴,嘴裡嗚嗚幾聲,想要更多吃的。
桑哥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的耳朵被野狗吞食,心底的仇恨發了瘋似地充滿全身。緊咬牙關,暗中立誓:只要自己不死,此仇必報!
此時隱隱又傳來馬蹄聲,迅急如雷,數量眾多。程越抬頭一望,遠處奔來幾百精騎,當先一人神情嚴峻,手持長刀,自己並不陌生,原來是大都達魯花赤——阿合馬的長子忽遜。
今天有**會,大都人潮洶湧,忽遜身為達魯花赤,當然不能坐在家中,得要帶人到處巡視,以防有變亂發生。
方才他得到消息,有人手持脫歡皇子的匕首,在鐘鼓樓攔下為南必皇后祈福的活佛,還割了總制院官的耳朵,並把他手下的百戶踹翻在地!
好大的膽子!
忽遜聞報,登時勃然大怒!就算是脫歡皇子本人親至,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此人狗仗人勢,必須要殺殺他的威風,最好能繩之以法,否則他怎麼跟八思八國師和南必皇后交待!
忽遜緊急召集手下和附近的巡邏兵共三百餘騎,都是防守大都的精銳,向鐘鼓樓猛撲過去!
桑哥和百戶看到忽遜率軍前來,登時大喜。
阿合馬權傾朝野,他的長子忽遜在大都說一不二,眼前這個小子雖然囂張,但畢竟不是脫歡皇子本人,忽遜根本不必怕他。忽遜一到,他們就有救了,甚至還可能再反過來收拾這個小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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