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兼重苦笑道:「大概只有拿命填,好在我們的武士不亞於蒙古人和宋人,否則還怎麼打?」
大友賴泰道:「福田閣下,宋軍並未出手,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的武士比起宋軍如何。」
福田兼重道:「大宋與蒙古當初僵持不下才達成和議,由此可見,大宋的兵力不會比蒙古強多少。」
大友賴泰道:「不打打看是不會明白的。」
安達盛宗見他們兩人似乎要爭執起來,忙道:「不管宋軍是強是弱,還不是要打麼?很快我們就能得到答案。」
福田兼光躍躍欲試地道:「海中橋已經在搭建下坡的通道了,放他們上岸,我上去把他們都殺了!」
大友親時道:「我等不及和宋軍交手了,想看看程越到底是不是天下無敵!」
雙方的對射已經停止,工匠們在為橋收尾,做出一道延到岸上的緩坡以方便往來。日本人不再阻止海中橋的修築,他們只靜靜地等待著元軍攻上岸的那一刻。
洪茶丘遣兵登橋,與日軍隔空對峙。當場只能聽到工匠們做工的呼喝聲和海浪翻滾的嗚咽聲,兩支大軍反而沒發出任何聲響。
工匠們固定好最後一塊木板,檢查過後,隨船而回。雙方軍隊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屏息以待,大戰一觸即發!
洪茶丘一聲令下,橋上的高麗軍發出震天響的狂吼,旋即衝上海灘!
等待已久的日軍也嘶吼著抽刀迎戰,連陣型也顧不上。
後續的高麗軍不斷從海中橋登岸。雙腳一踏上九州的土地。就吶喊著加入戰團。
潔白的海灘瞬間擠滿雙方的將士。刀劍揮舞間,一條條生命伴隨一聲聲慘呼驀然消失。
很快,沙灘便被鮮血染紅,後來的人不得不踩著前面的屍首繼續拼命。
海灘上殺聲震天,一片刀光血影,卻正是男兒立功的好時機!
洪茶丘、劉復亨都先後跳上沙灘,親自與日軍搏殺,更加激勵了高麗軍的士氣。
日軍已陷入瘋狂。不顧一切地從三面向高麗軍發起一波波攻擊。僅僅半個小時,雙方的傷亡便超過平時一天的數字,還且還在迅速增加。
忻都見狀,立即催促本部兵馬上橋,一千精銳高麗軍在蒙古軍官的帶領下前往增援洪茶丘和劉復亨。忻都說什麼也要攻破日軍的防禦,此戰關係到他的身家前途,是萬萬輸不得的。
雙方的將士倒下一批又一批,海面到處都是漂浮的屍首,沙灘上也被屍身占滿,找塊平坦的落腳地都成了難題。
日軍的單兵戰力雖佳。但彼此間的配合明顯不如高麗軍,在窄橋上看不出來。海灘上就很明顯。高麗軍結成陣式,同進同退,戰力更增幾分。相反日軍開始時還好,越打就越亂,勇則勇矣,卻無法正面與高麗精銳抗衡。
高麗軍逐漸站穩陣腳,慢慢向外擴大防守的縱深,加上後續的軍隊還在絡繹不絕地補充進來,日軍終於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程越下令讓島津久長、竹崎季長、河野通有等人都到橋頭來觀看。被俘的日本眾武士越看越是驚心,沒想到元軍比他們想的更強,赫赫有名的關東武士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忻都指揮麾下所有士卒都踏上了九州的土地,四千精兵牢牢地釘在沙灘上,承受住了日軍排山倒海般的攻勢,但想再前進的話也有所不能。
程越看得清楚,馬上召過金方慶,只說了兩個字:「去吧。」
金方慶深施一禮,昂首而去。很快,金方慶麾下剩餘的三千多名精兵越海過橋,再次擴充了在灘頭占領的地方。
金方慶的加入,使得日軍兵力的優勢受到削弱,觸目可及的海灘已經到處是高麗軍,洪茶丘甚至已攻占了一條道路,可供騎兵馳騁。
福田兼光和大友親時大驚,率手下的御家人和家臣立即發起反擊。在他們拼死的衝鋒下,道路重回日本的掌握,洪茶丘又被壓回海灘,再次陷入苦戰。
陳吊眼見戰事膠著,手持巨斧來到程越面前,行禮道:「王爺,末將請戰!」
程越微微一笑,道:「坐不住了麼?」
陳吊眼嘿嘿笑道:「再不打怕天黑,末將想讓王爺今晚在鴻臚館裡住呢。」
程越笑道:「好,你帶一千人去吧。」
陳吊眼大聲道:「是!」大手一揮,一千畲族精兵隨之而去。
程越喚道:「唆都!」
唆都馬上跑到程越面前,行禮道:「王爺有何吩咐?」
程越道:「你帶兩千騎兵在橋頭準備,等陳吊眼衝破重圍或者占領道路後,你馬上去幫他,其餘的依計行事,不得有誤。」
唆都躬身領命,自去集合兵馬。
許夫人急道:「王爺,說好了讓妾身上呢?」
程越眼睛一瞪,道:「等著!戰場上瞬息萬變,沒什麼是說好了的。」
許夫人不敢多言,只好委屈地收起雙劍,接著作壁上觀。
一直在觀察島上動靜的安達盛宗見對面又有異動,仔細眺望後,右拳向下狠狠一揮,道:「宋軍和元軍的騎兵都動了!程越要在天黑前攻上赤坂山!」
大友賴泰身上頓時殺氣沖天,拔刀大吼道:「玉碎!決不能讓程越從我們眼前離開!」
福田兼重也抽出刀,冷冷地道:「最多都死在這裡!」
安達盛宗大聲道:「大友閣下,福田閣下,不要太衝動!別忘記奉行大人的計策!」
大友賴泰和福田兼重一齊重重地冷哼一聲,眼睛還是盯住海中橋不放。
陳吊眼領著一千精兵大踏步地走過海中橋,縱身躍下,向日軍布兵最嚴的中軍直插過去。
高麗兵馬見有宋軍前來助陣,大喜之餘,紛紛讓出一條道路,供陳吊眼率軍通過。
忻都、洪茶丘和劉復亨都在猛攻中軍,奈何日軍不怕死,層層疊疊地封住了他們所有前進的道路,令他們一籌莫展。
三人還在奮戰,陡聽得後面霹靂一聲大喝:「三位大人請讓開,待末將上前一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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