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都話音剛落,乃顏還未說話,失兒不海已勃然大怒,「轟」地一拳砸到桌子上,罵道:「好個不要臉的淫賊!連別人定了親的妻子都敢搶過來!欺人太甚!當我們蒙古人都是紙糊的麼?」
琪被失兒不海激得怒氣勃發,終於忍不住罵道:「誰說不是?沒見過這樣的混蛋!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漢人敢搶我們蒙古人老婆的!更可氣的是,他在上朝的時候當眾就搶,下面的蒙古大臣沒一個出來說話的!我不殺他,還做什麼男人?!」
失兒不海豎起大拇指對琪道:「這才像話!你要是不吭聲地就這麼忍不過去了,我一輩子看不起你!」
勝納哈爾持刀在手,怒髮衝冠地道:「程越不是有很多女人麼?完澤、囊加真、忽土倫,都是我們蒙古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他區區一個南人,還不滿足?他算什麼東西?!」
哈丹也罵道:「南人貪婪好色,是天生的賤胚子!有朝一日滅了南宋,非殺光他們不可!」
乃顏用眼睛掃了一圈,冷哼一聲,對忻都道:「當初我看到程越時,就覺得他狂妄無禮,欺善怕惡。果不其然,他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轉頭對忻都道:「忻都,你還要為他效力麼?」
忻都的神情馬上凝重起來,這個決定對他太重大,他需要很慎重地考慮。
失兒不海見忻都還在猶豫,道:「忻都,我們現在至少有二十四萬人馬,程越有多少?我不信他比我們多。再加上你,咱們贏定了!」
忻都抬頭看了一眼失兒不海,嘆道:「程越的厲害,你們還不明白啊。我在他手下待了三個月,從未見他犯過任何一點錯誤。他的心思你也別想猜得透,表面上看起來不動聲色,暗地裡卻早已布置妥當。就拿這次來說,你們的兵力他就猜得極准,他說不會超過二十五萬,結果你們真就是二十四萬。」
塔不台微微一驚,但隨即冷笑道:「那又怎麼樣?仗是打出來的,不是猜出來的。我們也清楚程越的兵力,大家各憑本事,打個天翻地覆!」
忻都道:「那你們知道程越的詭計麼?」
乃顏怔道:「他的詭計?程越又搞出什麼花樣來了?」
忻都環視一圈,道:「程越的詭計有三。其一,程越從日本招募了五萬亡命之徒,日夜操練,還用南宋的武器和鎧甲重新武裝他們。程越說,你們開戰之後,必定會猛攻這五萬日軍,他就要用這五萬人拖住你們,再包圍你們。」
乃顏等人的面色不禁為之一變,他們確實有這個打算,不過有這種打算也很正常。
忻都接著道:「其二,程越命令郭侃那個老頭子率五千槍兵和兩千炮兵藏身於日軍之中,一旦你們進攻,就以槍炮應戰。這兩種武器我都親眼見識過它們的威力,非人力所能抵擋。」
乃顏忙道:「快給我說說這兩樣武器,我正想問你呢。」
忻都儘自己所能地將槍炮和炸彈向乃顏等人解釋了一遍,又道:「程越對這些武器保管得極嚴,我想弄一枝槍也辦不到,甚至連看都不讓我們仔細看。不過槍炮也不是沒有缺點,用了一會兒過後,槍炮就會因為過熱而沒辦法發射,這是我親眼所見,決不會有錯。」
乃顏眼睛一亮,撫掌笑道:「有缺點就好,幸虧你告訴我!」
忻都道:「還有最後一條詭計就是,程越派了他的心腹大將李庭和劉國傑率領三萬蒙古騎兵,一萬南宋步兵,兩千槍兵和一萬高麗兵馬由東寧府繞道去包抄你們的後路,帶兵的將領還有武良弼、游顯、李恆、奧魯赤、阿里海牙、張貴和洪茶丘、劉復亨,儘是精兵強將,存心要把你們截殺於途中!」
「什麼——?」乃顏等人大吃一驚,幾乎全站了起來!
好險——!
幸虧忻都把實情告訴了他們!
不然的話,一旦戰事暫時失利,他們說不定就會落入程越設的陷阱!
要知道,大軍行進,基本上都要沿著河道走。一來是因為飲馬和洗漱方便,二來是因為道路好走且不容易迷路。北方的河道沒有南方那麼多,倘若程越封鎖了幾條主要的道路,極有可能就會把他們給堵死!
勢都兒怒道:「程越好毒的心肝!想把我們一併殺了麼?真是好大的胃口!」
乃顏靜下心來算了算,道:「從東寧府繞到我們身後,又不能被我們發覺,要繞很大一個圈,至少要多用五天的時間,現在他們應該還在路上呢。」
黃海起身道:「可汗,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該主動迎戰!」
乃顏點頭道:「那是當然。我們北面和東面的退路絕不能被他們切斷。」說著一指黃海,道:「黃海,你領三萬人往東,尋找狹窄的地勢先行伏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黃海大聲道:「是!」
乃顏又對塔不台道:「塔不台,你同樣帶三萬人往北,我擔心他們會一把火燒了我們的撒兒都魯之地,讓我們無處可退,再來攻打我們。」
塔不台怒道:「他們敢!我如果遇到那群賊崽子,決不會放過他們!」
乃顏冷冷地道:「幸好來得及,我們都可以搶在李庭和劉國傑前面,就讓程越見識一下真正的蒙古勇士!」
失兒不海大讚道:「忻都,你可是立了大功!有你在我們這邊,程越什麼詭計都不管用!」
忻都明白自己已沒有退路,心一橫,道:「這些還不夠,我們父子必須要陣前起事才行,如果能直接殺了程越更好。」
乃顏一拍大腿,大笑道:「好計策!最好能把程越引到你們軍中殺了,再挾持幾位公主,大事可定!」
忻都搖頭道:「那可不容易,程越狡猾得很。」
乃顏笑道:「你儘管試試,不行就算了。」
哈丹忽然道:「忻都,你說程越此人心機甚深,他會不會早就已經料到你會投奔我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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