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中,到處都在傳說程越的護軍大街上公然強搶了許多歌妓的事情,這個還在其次,更誇張的是,他們似乎還把文天祥文相公的長女定娘給搶進了程府。
文天祥可是帝師,兵部尚書!更重要的是,他實際上是程越的同盟,從程越剛出現時就鼎力支持他,如果兩人因此翻臉,朝中的形勢不會不因此大變?剛剛穩定下來的朝政會不會又會因此陷入混亂?
此事馬上成為朝堂上下,一齊賣力打聽的重大消息。所有目睹此事的人幾乎都被找到被不同的人問話,大量的人被派出來到處打探。程府和文府的門前到處都是明著來探聽消息的和暗暗盯著動靜的人。
此事很快傳入宮中,鄧惟善聽到消息後大吃一驚,急得親自火速進了慈寧殿,稟報了太皇太后謝道清。
謝道清也嚇了一跳,哪裡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不由一陣心悸。她深知此事的利害,馬上命鄧惟善傳召幾位與文天祥與程越能說得上話的重臣吳堅、謝堂、陳仲微、孫嶸叟、常楙和張世傑、陸秀夫等人速來宮中商量。
被召見的重臣有的在家中休息,還不知此事,聽到宮中因為程越的事緊急召見,還以為程越舉事,嚇得險些就要攜家眷逃跑。聽得宮中來人再三解釋,才知道程越的手下闖了個這麼大的禍,竟把文天祥的長女給抓進府中。這邊鬆了一口氣,那邊卻又十分頭疼。
好端端地為什麼要搞出這麼多事來?剛剛安定下來,就不能好好過幾天嗎?程越手握重兵。誰人敢惹?但文天祥也有兵馬上萬。又是帝師。國之重臣,此事處理不好,兩人一旦反目成仇,朝中自此多事矣。
眾臣不敢引發騷動,都讓車轎從容而行,進了宮門,再靠自己的兩條腿快步向偏殿趕去。
謝道清與全玖正在殿中相候,見眾臣一個個神色凝重地陸續到齊。沒有一個表情輕鬆的,顯然都沒什麼好主意。
張世傑重重地嘆了口氣,本來朝中的形勢對他來說一片大好,他還接了程越的海軍陸戰隊軍長一職,正在挑選人馬,豈料天有不測風雲,自己的兩個盟友弄不好就要起衝突了,只是因為一個誤會,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謝道清看了一眼幾位大臣,輕咳一聲道:「諸卿都知道了吧?大都督的部將與文學士今天好像有了一些誤會。此事可大可小。趁現在還來得及,哀家想請幾位愛卿分別去文府和大都督在城外的農莊處調解此事。不知哪位愛卿願往?」
張世傑聞言馬上站出來道:「臣願往城外一行,此事乃大都督部將自作主張,大都督想必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臣立刻飛馬告知,請大都督回來主持,事情必然平息。不過現在已是傍晚,臣回來時城門想必已落閂,還請聖人給臣一個方便。」
謝道清滿口答應道:「這有什麼為難?哀家這就吩咐下去,通行的令牌張卿只管去鄧惟善那裡領,務必把此事跟大都督說明,請大都督儘快解決此事,不要讓文家的小姐在程府過夜,否則於名節可大有妨礙,更不好向文學士交待。」
陸秀夫也站出來道:「那臣就到文學士府上走一趟,盡力穩住文學士,不讓他一氣之下,直接殺到程府去。」
其他幾位大臣也站出來道:「臣亦願往。」
謝道清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道:「唉,諸卿願為朝廷分憂,就請儘快動身,以防遲則生變。他們二人都是朝廷的棟樑,有功於社稷,可不能因為一場誤會傷了和氣。哀家就在宮中等消息,無論如何,也要至少穩住一人,決不能起衝突。」
幾位大臣收到口諭,都馬上動身向宮外疾步而去。
張世傑是武將,跑得飛快,找到鄧惟善取了通行的令牌,騎馬出了城後,立刻打馬狂奔,心中焦急,恨不得頃刻就趕到,立刻就把程越請回來。
張世傑跑到就快看不清道路的時候,正好就趕到了程越的莊園。心急火燎地請莊園門口守門的護軍通報。
守門的護軍本是李大時的部下,認得張世傑。見張世傑親自來找大都督,知道必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一點時間也不敢耽擱,一路飛奔到程越下榻的地方,再由守在門口的僕婦向裡面通傳。
程越講了一天的課,與兩個小妾和婉兒阿嬌吃完了晚飯,正在逗趣晚上要不要五個人大被同眠。阿嬌和婉兒都羞不可抑,不住地搖頭不肯。
其實葉倩兒與胡秀秀也不肯的,但她們知道程越只是在開玩笑,他今天晚上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就在一旁微笑不語,反而讓阿嬌和婉兒很擔心,自己是不是太倔強了?莫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妾都要這樣侍候相公?
僕婦急切地稟報張世傑親自前來有事相告,程越才笑著對她們道:「行了,不勉強你們了,我還有事,今天怕是不能陪你們,你們乖乖地自己睡。」
葉倩兒與胡秀秀一想到程越就要把文定娘納進府中,以後就不能天天與程越膩在一起,都依依不捨地不想放程越走。
程越心裡也憐惜她們,反正時間還早,就把她們抱進懷裡,每個人都長吻了半天,才在阿嬌和婉兒眼紅心跳的目光中把她們一起趕進了臥室。
四個小妾的房門剛關上,就聽到外面「咚咚」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黑影飛快地跑了過來。
程越還沒等說請進,張世傑已滿頭大汗地出現在程越面前。
程越見張世傑氣喘吁吁地也說不出話來,微笑著道:「你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好不容易來了,又什麼都講不出來,這是何苦呢?來來來,快坐下喝杯茶。天下間到底出了什麼大事,讓我們張大人親自到我這個小農莊來找我?我猜猜看啊,是不是留夢炎怕我對付他,乾脆自己先自殺了?還是太皇太后一時心軟,想把西湖賜給小弟在下我,你想分一杯羹?」
張世傑被程越弄得哭笑不得,這時也緩過氣來,急忙把事情跟程越儘可能地詳細說明一遍,然後就眼巴巴地要程越與他回去處理此事。
程越看著張世傑直發呆。他本來以為張世傑知道此事,最起碼聽說此事後也猜得出來,沒想到他是真的是一點都不明白。
張世傑見程越只顧著對他發呆,不由急道:「大都督,此事萬萬不能等啊,請大都督快快隨我動身回去,不然文相公那裡交待不過去啊。眼看夜已深了,陸秀夫也不知能拖住文相公多久,咱們還是快走吧。」
程越有些困惑地對張世傑道:「世傑兄,你當真看不出來這是我與文相公聯手演的一齣戲?」
張世傑一驚,失聲叫道:「什麼?!戲?不對啊,馬車裡的可是文大小姐。啊?!你是說,文相公居然捨得讓定娘給你做妾?定娘可是長女啊!文相公居然答應了?你沒騙我?」
程越一本正經地點了幾次頭。
張世傑被這個消息驚得下巴險些歪掉,呆呆地看著程越,不知道該講什麼。
程越笑道:「不瞞你說,文相公才不願長女給我做妾呢,也是被我逼的。我就是喜歡定娘,非要娶她不可。文相公被我纏得沒辦法,這才配合我演了這麼一齣戲。沒想到,連你也給騙了。哈哈,這樣更好,別人也就不可能不信。不過,接下來的戲,咱們還得演足,不能中途露出破綻。」
張世傑恍然大悟道:「難怪文相公府上始終沒有動靜,我還以為是因為忌憚你,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對了,此事你跟陸秀夫也沒明講吧?」
程越想了想道:「好像沒有,我只告訴他事情已經定了,別的什麼都沒說。」
張世傑才道:「這還差不多,若是陸秀夫知道此事又不肯告訴我,害我白擔心一場,我定要找他的麻煩。」又轉而笑嬉嬉地道:「大都督,你想了個這麼大的計策,兜了個這麼大的圈子,才從文相公那裡搶到了定娘,想必定娘一定美得很吧?」
程越也笑嬉嬉地道:「過獎過獎,賤內不過薄有姿色罷了,肯定比不得世傑兄你的內眷。」
張世傑哈哈大笑,道:「大都督真是名不虛傳,風流種子啊。反正我來也來了,就請大都督吩咐吧,要我下一步怎麼辦?」
程越微笑道:「順理成章,我得跟你回臨安。接下來,我會在府中的後宅上下搜索,結果當然是找不到的。直到一兩天後才找到,你說我該怎麼辦?」
張世傑忍不住大拇指一豎,大聲贊道:「好!這麼一來,定娘除了嫁給你就沒別的路可走,既保全了文相公的面子,大都督你又得了里子,我老張服了!人說大都督用兵如神,我今天才真是見識到了!我要是有個女兒,也得嫁給大都督!對了,我還真有個侄女,那叫一個賢惠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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