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十一人打馬如飛奔向西亭,找到劉家之後,大家都感嘆劉家的奢華:劉家的一個宅院就占了半條街,圍牆高聳,足有一丈高,大門上儘是紫銅的銅釘,上馬石下馬石卻是漢白玉的。
推開大門,是一個占地廣大的花園,花園中亭台樓榭,奇松怪石,潺潺流水,彎彎小橋,顯示出一派江南水色。
「好氣派啊!」李輝吐了吐舌頭,「看看,看看,人家水缸的邊緣都是鑲金的。氣派!」
「大哥,等會走的時候全都刮下來。」雷通小聲說道。
「你們現在門口躲著,一會聽我號令。」李輝堵住雷通胡說八道的嘴,說道。
有客人不請自來,劉府的家丁們自然不能答應,於是從門房走出十多個彪形大漢,簇擁著一個乾巴巴的小老頭,氣勢洶洶。
「請問,這可是劉府門上?」李輝換上一張笑臉,沖老者一抱拳。
「沒錯,這正是劉府。」老者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凌人的氣勢,眼光斜斜的看著李輝,嘴角撇出一絲不屑。
「小的今天來是為了家裡那三畝地的事情,還請老丈通融則個。」李輝滿臉都是笑,
「這個?不就是三畝地麼,去去去!」老頭還真把李輝當成了來要地錢的農民,從衣袋中掏出三十個銅錢,拍到李輝手心裡,「這是你家的地錢,不要再來找了!」
「不會吧,我那可是上好的三畝水田啊!」李輝晃晃腦袋,「不行我要找你們劉老爺好好說道說道。」
「放肆!這劉府可是你隨便來的地方麼?」老頭勃然大怒,一努嘴,身後的大漢湧上,將身材單薄的李輝圍在當中。
「你們要幹什麼?」李輝腦門上汗水都下來了,「不要動手,你們打不過我的。」
「哈哈!」大漢們連聲大笑,「你個瘦猴子一般的人,我們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你捏死!哈哈!」
他們笑不出來了,每個人都覺得身後一涼,回頭一看,背後不知什麼時候被一把鋼刀頂住了後腰。
「我說過的你們打不過我嘛!」輪到李輝哈哈大笑了,「把他們綁起來,嘴塞上,等會走的時候給我送到石灰窯里當苦力去!」
「大哥這個乾巴老頭怎麼辦?」雷通問道。
「綁了手腳扔到水池子裡餵魚!」李輝沖老頭一瞪眼,「老傢伙,你們這劉府為富不仁,你也狐假虎威助紂為虐,三畝水田就三十個銅錢,你們真是敲骨吸髓的惡棍!」
老頭低下頭,半句話也不說,雷通脫下他的鞋,捏開嘴巴,給老頭囫圇個塞進去。
「咱們進去吧,火銃準備好!待會免不了會有一場惡戰。」李輝叮囑道。
進得內宅,青磚瓦舍,皓宇樓台,又是一番景色。李輝快眼一掃,看到一個端水的丫鬟,急忙衝上前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別出聲,我們是俠客,知道你們老爺經常欺負你們,所以來給你們出氣來了,快說你們老爺現在在哪?」
「唔唔唔」這個丫鬟被李輝捂得喘不上氣來,李輝等了半天沒動靜,這才想起原來自己還堵著她的嘴呢。
「快說,說完之後大大有賞。」威逼不成,李輝又開始利誘。
「你們要殺我爹?」丫鬟模樣的女孩子張口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怎麼可能呢?」李輝的臉霎時間變成春光燦爛狀,「我們不過是和姑娘開個玩笑,我們是令尊的好友,怎麼會殺人呢,小丫頭說話要注意分寸,不要這樣抹殺我們的友好關係。」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小丫頭剛才被李輝碰了幾下,自然不干,哭哭啼啼。
「老大,怎麼辦?」雷通見小丫頭哭得莫名其妙,向李輝請示道。
「打昏算了。」李輝被她這一哭弄得心煩意亂,只好將她打暈,扔在圍廊旁邊,率領大家繼續向前尋覓。
終於,在一個噼里啪啦作響的房間裡李輝終於找到了賬房口中的劉老闆,在眾目睽睽之下李輝一伙人持刀搶入,以最快的速度將嚇傻的人們的脖子上架上腰刀。
「劉老闆,我家有三畝水田被你的惡奴搶去,不給我工錢,怎麼辦?」李輝笑中帶著一股狠勁兒,刀向劉老闆那肥肥的脖子上深深的壓進去。
「你,你想要什麼?鄙人劉懷德,還請好漢爺……」劉懷德什麼時候見過這般架勢,魂兒都飛了一半。
「我倒是不想要什麼,但是我這些綠林朋友們可不行,人家從好幾千里之外前來幫忙,怎麼也得給人家幾個錢吧。」李輝笑笑,伸出三個手指頭,「最少這個數。」
「三十兩?不多,不多!」劉懷德臉上露出一點笑,「馬上給各位好漢拿銀子!」
「你當我們是豬啊!」李輝毫不客氣的用刀背在劉懷德後背狠狠敲了一下,「我們總共四十多人,每人連一兩銀子都合不上,真拿我們是棒槌啊!三十萬兩,少一兩都不行!」
「啊?」劉懷德差點沒背過氣去,「好漢爺饒命啊!小的就算把骨頭敲成渣賣了也湊不出這三十萬兩銀子啊!」
「哦,抱歉抱歉,我說錯了,不是三十萬兩銀子。」李輝搖搖頭,「三十萬兩金子,少一兩,就割掉你一個手指。」
劉懷德「咯」的一聲背過氣去,李輝也不管他,下令手下開始翻箱倒櫃的找,還別說真找到了一箱箱的金銀,總數在五萬以上。
「不好不好,」李輝皺皺眉頭,「銀子是不能埋在箱子裡的,他們會生鏽的。這樣吧我代你做點好事,把所有的房契田契拿出來!」
不勞劉府的人動手,雷通他們就把那一沓沓的房契田契給搜了出來,擺在李輝面前,足足有一尺多厚。
「不錯,抬走銀子,咱們去大街上。」李輝也不想把事情做絕,畢竟還是要給人點活路嘛!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都堵在劉府門口看熱鬧,平日不敢涉足的劉府今天會被賊人給平了,真是天下奇聞。
「劉懷德逼死了我爹,這下真好,有人給我報仇了!」說話的是一個半大的青年。
「嗨!劉懷德那個壞種,今天終於碰上惡人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拄著拐棍,憤憤說道。
「這就叫『惡人還需惡人磨!』」一個壯實的小伙附和道。
「鄉親們靜一靜!」李輝很會利用群眾的情緒做文章,「我是掘港的李輝,大家或許都認識我吧!」
「李輝?是不是那個兩次打敗滿酋的那個李輝?」大家議論紛紛。
「今天我聽別人和我說劉懷德這個老小子魚肉鄉里,壞事做盡,今天特意帶領我的手下大將雷通前來鎮壓他!」說著向身邊那鐵塔一般的身軀一指,雷通也是自來熟,連連向大家揮手,臉上的表情很享受。
「還有我戰無不勝的東山軍!」李輝又把眾人的目光引向站在後面警戒的士兵們,人群中發出一聲歡呼。
「這場面,哈哈!」李輝一直想做明星,今天終於圓了他這個願望。
「現在我將劉懷德家巧取豪奪大家的房產土地都拿來了,就此燒掉,幾天後我會給大家平均土地,做到家家有飯吃,家家有衣穿,家家有田耕,建立一個人人靠雙手吃飯,人人靠知識掙錢的社會!」
「好!」人群中發出一聲狼嚎般的歡呼。
老百姓圖個什麼,不就圖個有飯吃有屬於自己的一塊田地麼?農民的要求很簡單也很淳樸,所以說農民起義很難發生,發生之後就很難鎮壓。
因為發動起義的時候,百姓們都已經被自由得一無所有了。
為了滿足百姓的土地需求,也為了政權的鞏固與持續,歷代封建政府開國之後第一件大事就是平分土地,漢朝如此,唐宋明朝也都如此,並不是某個偉大光榮正確的政權的獨創。古代天子在春天的時候要去先農壇進行耕種,也是寄希望今年的農業有個好收成。國家與「社稷」二字幾乎是通用的,而「社」指的就是宗廟祭祀,「稷」在古代為百穀之長,因此帝王奉祀稷也就寓意祭祀穀神。
中國曆朝歷代的盛世往往出現在分田分地三十年之後,當戰爭的創傷已經癒合,新一代人口成長起來,成為社會的主要勞動力,將土地的生產能力發展到最大之後,盛世就隨之而來了(特殊情況除外)。
李輝不知道現在這樣做是不是早了點,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從這次戰鬥就可以看到,來自掘港的士兵的確出力死戰,但是其他三鎮的士兵逃亡者大有人在,甚至占到了總數的十分之一,在他們看來誰當皇帝還不都是一樣?不過是滿清讓他們剃髮易服,一時間民族主義情緒上頭,等到習慣之後就好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
但是有了屬於自己的一片田地之後就不同了,打仗已經不是李輝他們一伙人的專利,也是每個人的切身利益體現,為自己的田地而戰,也是為自己的生存而戰。
誰能給農民田地,誰就能取得民心,這是中國歷史顛撲不破的真理。
面對台階下瘋狂的人群,李輝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一來,老百姓自然會對我死心塌地的效忠了。
無形間,老百姓通過田地稀里糊塗的被李輝綁架到他的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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