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在文武百官不安的氣息中,皇帝通過了任命。
罷免了閩浙總督,浙江巡撫,署理江西巡撫,另派三人。
三位新封疆大吏上殿,領旨謝恩。
看這模樣,竟然是一派視死如歸的情形。
文武百官陷入了集體的惶恐,一時間無聲。
這麼大的動作,就是要強行,徹底拆解南方七省聯盟。
而且南方兵權也沒有完全瓦解,就這樣強上。
不怕出現不可收拾的局面嗎?
而且皇帝的旨意是即刻上任,竟然是幾天時間也等不及了。
趙德轍,羅遵殿,耆齡三人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在京城拖五天。因為要招募各種幕僚,還有安排家人等等。
但是皇帝派來催促之後,幾人也不得不立刻出發。
皇帝直接派遣了一千多名士兵,護送三位封疆封疆大吏上任。
三位封疆大吏經過商議後,決定全部走海路。
閩浙總督趙德轍,直接乘坐海船,進入閩江就可以到福州城。
羅遵殿走海路,進入杭州灣,也可以到杭州城。
唯獨耆齡最危險,要麼乘坐海船到上海,進入長江口,通過長江航道進入九江。要麼在杭州登陸,走陸地到九江。
但不管是走陸路,還是走水路,都要穿過蘇曳的地盤,危機四伏。
幾個人在天津碼頭上船,在幾艘水師戰船的護送,沿著海路南下。
海面上,三個封疆大吏的船隊。
酒入愁腸,一聲嘆息。
「我等三人這一行,算得上半生半死吧。」趙德轍道:「遵殿兄,你這個浙江巡撫大概有八成生機,我這個閩浙總督大概有六成生機,至於耆齡兄」
耆齡道:「我直接入虎穴,大概只有五成生機了。」
「啊」三人再一次嘆息。
好好的榮華富貴,誰想死啊?
但是皇命壓下來,又有什麼法子?誰能抵擋?
皇帝發怒了,輕飄飄一道旨意,他們這三個封疆大吏就要拿命去飄。
「你們說蘇曳為何啊?」羅遵殿道:「他本是皇上第一寵臣啊,按照他的本事和聖眷,三十歲就可進入中樞,不到四十歲就做首席軍機,或者內閣大學士,為何要這樣自毀前程,和皇上對著幹呢?」
「又是滿人,又是宗室,又是科舉出身,又有軍功。當年傅恆的起步,都沒有他這麼好啊。」
趙德轍沉默了一會兒,道:「子非魚啊!」
羅遵殿道:「應該說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吧。」
而後,兩人對視一眼。
二人都是科舉精英出身,很多事情完全看得明白了。
他們當然知道蘇曳為何走向今天這一步,因為理想,因為他要做大事。而且他做的事情,註定是不被皇帝所接受的。
一旦邁出了第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也沒有退讓的空間。
「哼!」耆齡冷道:「還有什麼?這就是亂臣賊子,口口聲聲為國為民,辦什麼工廠,辦什麼洋務,有祖宗江山重要吧。辦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會敗壞了人心。」
「兩位,你們食君之祿,皇上對你們有天高地厚之恩,這一趟差事,難辦也要辦,哪怕丟了性命,也要辦。」耆齡寒聲道:「我知道這這一行九死一生,但那又如何?為了祖宗的江山,我粉身碎骨,也要把他這個南方七省聯盟給拆了。」
「兩位大人,我們要同進同退,就任之後,我第一個上,你們二人立刻要跟上。」
「有膽子,蘇曳就殺了我!殺了我們三人,屆時天下人就能看穿他謀逆叛臣的嘴臉。」
接著,耆齡舉起杯子。
趙德轍和羅遵殿無奈,也只能舉起酒杯。
皇命難違,他們怎麼想的不重要,死也要去做。
耆齡道:「反正,我遺書也已經寫好了,哪怕死在江西,也是死得其所。」
趙德轍道:「誰又不是寫好了遺書呢?」
羅遵殿道:「一樣,一樣。」
耆齡道:「好,好,好,能夠和兩位仁兄同生共死,實在是我的榮幸。我等三人若活,便拆了南方七省聯盟。我等三人若死,也揭露蘇曳真面目,讓天下萬民共棄之!」
接著,耆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酒醉之下,直接來到甲板上舞劍。
月色皎潔,照射在甲板之上。
耆齡慷慨激昂,一邊舞劍一邊高呼:「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省略若干)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旁邊的趙德轍和羅遵殿,一邊鼓掌叫好,一邊恍然若失。
耆齡此人算是豪傑嗎?
仿佛算是的,他連死都不怕,為了向皇上盡忠,他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江西。
但是
這是是非非,誰又能看得清楚。
唯有飲酒消愁。
羅遵殿猛地飲下一大口酒道:「忠於皇上,就是忠於社稷。是是非非,這便是是!否則便是非,我等無錯!」
趙德轍道:「對,我等無錯!」
就這樣,三人一邊喝酒,一遍看著耆齡舞劍。
一首接著一首悲壯的詩詞從耆齡嘴裡呼嘯而出。
他的劍舞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狂草。
甚至也越來越充滿了英雄氣概。
三位封疆,直接喝到不省人事,被下人抬去艙房睡覺。
次日!
三人被猛地驚醒。
「噹噹噹噹當」船隊上響起了刺耳的鐘聲。
耆齡在夢中猛地揮舞拳頭,大聲高呼:「殺賊,殺賊」
接著,他猛地坐起。
片刻後,幕僚飛奔而入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耆齡寒聲道:「是蘇曳派人來劫殺了嗎?來,來,來」
「這次本官定要血戰到底,用我大好人頭,揭露他叛逆的醜陋面目。」
幕僚道:「大概,不是」
片刻後。
耆齡,趙德轍,羅遵殿三人帶著宿醉,來到甲板上。
而後,看到了無比驚人的一幕。
整個海面上,全部都是艦船。
延綿幾十里,遮天蔽日,無邊無際。
掛著英,法,美三國的旗幟。
而這一幕,對於耆齡來說,又是何等的相熟?
只不過,規模要大得多得多。
幾個月前,他作為欽差副使跟著桂良,就是在海面上和洋人的艦隊匯合,然後殺入長江口。
結果,關鍵時刻,洋人艦隊直接翻臉,對著朝廷的船隊開火。
桂良被俘,他耆齡被俘,成為終身的恥辱。
「蘇曳好大的手筆啊,竟然讓這麼多洋人艦隊來劫殺我們,哈哈哈哈哈!」耆齡放聲大笑。
旁邊的趙德轍和羅遵殿朝著他望去一眼,忍不住道:「大概,和蘇曳無關。」
「不,不,你們沒有經歷過,你們不知道」耆齡大聲道:「這就是蘇曳的陰謀,一定是!」
接著,他直接沖回艙房內,拿出一支寶劍,仗劍而立。
趙德轍和羅遵殿又對視一眼,懷疑這耆齡是不是還沒有醒酒。
片刻之後,朝廷的船隊就被包圍了。
英方的士兵,毫不客氣地就登上這艘大船,直接要將三個大臣俘虜。
趙德轍和羅遵殿沒有絲毫反抗。
耆齡卻揮舞寶劍大吼道:「我這一次,再也不會束手就擒了,有種就殺了我,殺了我」
他手中的劍,舞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瘋狂。
一名英國上尉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旁邊的士兵搖頭道:「不知道。」
然後,十幾個人就靜靜地看著他狂舞劍。
那個英國上尉直接拔槍,扣動扳機。
「砰!」
耆齡低頭,看著肚子染血,而後緩緩倒下。
旁邊的趙德轍和羅遵殿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是悲壯,還是荒誕。
三月二十五日!
聯軍分出兩支艦隊,攻陷了煙臺和大連灣。
這一次,直接派遣了兩千名士兵,駐守兩地。
額爾金伯爵,依舊採取了封鎖渤海灣的策略。
但這一次,占領煙臺和大連灣,就是很有必要了。
因為,這一次出動的陸軍非常非常多,在登陸天津之前,需要有兩個穩固的進攻基地。
上一戰,之所以慘敗,一是因為兵力不足,二是因為太過於輕敵。
這一次,額爾金伯爵打算步步為營。
拿下了煙臺和大連灣後,聯軍再浩浩蕩蕩,殺向了天津。
朝堂上!
皇帝一直在等,等三位封疆大吏的奏報。
等著南方傳來的一陣雷霆巨響。
要麼,是三位封疆大吏被殺。
暴露出蘇曳謀逆叛賊的醜陋嘴臉,
要麼是三位封疆大吏,直接強行撕裂南方七省聯盟。
結果,一直杳無音信!
而後,傳來了一個真正的驚天噩耗。
洋人殺過來了。
煙臺和大連灣,再一次淪陷了。
洋人的艦隊,殺到大沽口了。
這是真正的晴天霹靂,朝廷很難理解,上一戰明明打贏了啊。
而且打贏了之後,朝廷並沒有得理不饒人,桂良屢次去和上海領事麥華佗談判的時候,態度也很軟,依舊願意做出很多退讓。
而且,麥華佗態度也很好啊,非常軟,完全沒有兵戎相見的意思。
為何忽然之間,直接出動了幾萬大軍來攻打?
緊接著更加誅心的是,那三個大臣被送回來了。
人家洋人甚至都不要這俘虜,耆齡重傷,趙德轍和羅遵殿毫髮無損,被送回京城。
三人的船隊剛出天津大概六百里,就被俘虜了。
皇帝沙啞道:「朕知道了,朕知道了,蘇曳之所以最後幾個月完全不反擊,任由挨打不還手,就是因為知道洋人大軍要來。」
「居心叵測,亂臣賊子!」
「桂良,桂良」皇帝吼道。
桂良叩首道:「奴才在。」
皇帝道:「洋人主帥還是額爾金伯爵嗎?」
桂良道:「是的。」
皇帝道:「你去談,伱去談。他們不就是為了要利益嗎?不就是要我們履行天津條約嗎?」
「除了公使入京,除了開放天津,剩下都答應他。」
「另外,你和他說,九江現在有千萬現銀,而且還有幾千萬產業,朕答應了,統統都給他。」
「九江成為通商口岸城市後,蘇曳在九江的產業,全部給他。」
「長江航道,也全部給他。」
「叫他去滅了蘇曳。」
「他和蘇曳不是政敵嗎?上一次洋人的指揮官,也是蘇曳炮擊的,他們是生死大敵。」
「讓他調轉方向,去滅了蘇曳。」
桂良幾人臉色無比凝重,也幸虧這是在三希堂,否則群臣聽到皇帝這樣的話,那是何等之顛覆?
桂良道:「臣,遵旨!」
接下來,桂良馬不停蹄地去天津,登上洋人的旗艦,和額爾金伯爵會談。
他把朝廷的條件複述了一遍。
不過對於九江這次收了多少銀子,額爾金伯爵比桂良還要清楚。
額爾金伯爵道:「蘇曳這次大概收了一千二百萬兩現銀,九江經濟實驗區的總資產根據評估,應該超過了四千萬兩,這還是很保守的估計,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數字會越來越高。」
桂良道:「這是何等天大的利益,所以你們更應該調轉方向攻打九江。」
「至於你們想要從朝廷得到的,除了公使入京,除了開放天津,我們都可以答應,整個長江航道,還有幾處海關都可以給你們。」
額爾金伯爵輕輕一笑。
這麼天大的財富,我們當然想要。
但是你們對大英帝國的政治生態,完全一無所知啊
在他離開倫敦的時候,已經被強烈警告,別說九江了,就連舟山都不能打。
更準確說,南方七省都不能打。你讓我去打九江,去收繳幾千萬兩資產?開什麼玩笑。
額爾金伯爵沒有說話,就只是笑。
桂良道:「額爾金伯爵,你和蘇曳是政敵不是嗎?上一次他趁機偷襲煙臺,偷襲大連海灣。而且在關鍵時刻,還炮擊了你們的最高指揮官何伯。」
頓時,聯軍司令何伯將軍出現。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道深刻的傷痕,幾乎貫穿了上下。
桂良道:「何伯將軍,你身上的傷,就是蘇曳炮擊導致的。」
「所以,不管是為了仇恨,還是為了利益,你們都應該去攻打九江。」
額爾金伯爵道:「回去吧,不用談了。」
桂良道:「天津作為通商口岸,也不是不可以談的啊,除了讓四國公使進京,剩下都可以談啊。」
額爾金伯爵道:「不,這已經無關利益,而是榮譽之戰。」
「來人,送桂良大人出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管對於額爾金伯爵,還是對於英法兩國來說,這都是挽回威嚴的一戰。
不但要得到足夠的利益,還要得到足夠輝煌的勝利,徹底證明兩國的實力。
桂良回京!
洋人聯軍艦隊,依舊包圍大沽口。
之所以還沒有開戰,是要在大連灣和煙臺港口構建戰爭基地。
大量的陸軍,需要集結。
桂良將消息報告給了皇帝。
僧格林沁怒道:「那就打,上一次能打贏,這一次依舊能打贏!」
「上一次,我們出動了一萬三,這一次就出動兩萬人!」
「榮祿的天津新軍,已經擴編了到一萬人了!」
「奴才發現了,洋人擅長海戰,但不擅長陸戰。不管是攻陷廣州,還是第一次攻陷大沽口,都是通過海軍,他們的陸軍不行的。」
皇帝再一次找來了榮祿。
直隸提督,一等侯爵,鑲藍旗都統,領兵部侍郎銜,兼太子少保榮祿覲見。
此時,他的官職已經遠遠超過蘇曳的巔峰期了。
皇帝問道:「榮祿,上一次朕問你們,能不能打贏,你們說能打贏,結果真的打贏了。而且還是前所未有之大勝,那這一次朕再問你們,能不能打贏?」
去年的第二次大沽口之戰,確實是輝煌大勝。
洋人艦隊被擊沉,擊傷無數,完好的戰艦,僅有四艘而已。
洋人的海軍陸戰隊,更是傷亡過半。
榮祿咬牙跪下道:「回皇上,奴才覺得能贏!」
皇帝道:「桂良,額爾金伯爵那邊,完全拒絕了嗎?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
此時人多了幾個,皇帝就不好意思在說,讓額爾金伯爵率軍去攻打九江,並且把幾千萬兩的產業全部給他之類的話。
桂良道:「對,額爾金完全表示出不可談判的意志。」
皇帝怒道:「那就打!」
次日!
大朝會,又是統一口徑,統一意志的時刻了。
因為上一次大勝的刺激。
滿朝文武,再一次高呼大戰洋夷。
而這個時候,俄國公使和美國公使前來求見,說能夠調解英國和大清之間的矛盾,能夠避免戰爭的發生。
於是,皇帝充滿了幻想。
一邊在朝堂上,繼續主戰,繼續強硬到底。
另外一邊,又秘密召見和俄國公使和美國公使。
俄國公使的條件很簡單,讓皇帝正式承認《璦琿條約》,並且在北京換約,即刻生效。
而美國公使的條件,則是讓清廷答應之前雙方簽訂的《天津條約》,並且在北京換約。
只要皇帝願意答應,那美利堅和沙俄兩國一定竭盡全力,阻止戰爭的發生。
兩位公使給皇帝灌輸一個概念,大英帝國世界第一,沙俄世界第二,美利堅世界第三。
世界第二和第三聯手,就可以阻止世界第一。
在歷史上,皇帝早就答應兩國公使的換約了。
而在這個世界上,蘇曳之前攻擊朝廷喪權辱國,其中核心就是《璦琿條約》。
而皇帝打贏了第二次大沽口之戰,要對蘇曳發動政治攻擊,高舉大義的時候,也是否定《璦琿條約》的。
於是,朝廷一再強調,美俄兩國是否能夠阻止英國,是否真的能夠阻止戰爭。
美俄兩國公使,信誓旦旦,堅決保證,一定能阻止戰爭。
於是,皇帝正式答應換約。
至此,《璦琿條約》正式生效。
清廷正式將外東北大約五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正式割讓給沙俄。
這一次,就不是奕山的個人簽約了,而是朝廷的權威簽字。
得到豐碩果實的俄國公使,美國公使心滿意足離開京城,帶著皇帝的期望,前往天津海面,調停大英帝國和清廷之間的戰爭。
結果到了海面上。
兩國公使象徵性地調停了兩次。
額爾金伯爵直接拒絕。
然後,宣布調解失敗。
皇帝震怒,再一次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但是已經無濟於事了。
「哈哈哈哈哈」
華麗的艙房之內,俄國公使、美國公使、法國公使、英國公使舉杯慶祝。
「看到了嗎?在其他地方,我們可以是敵人,可以互相鬥爭,但是到了清國,我們一定要團結,這樣才能獵取最大的利益。」
「可笑的清廷皇帝,竟然還幻想著我們真的會阻止戰爭,會調解兩國的矛盾。」
「哈哈哈哈哈!」
美國公使華若翰道:「額爾金伯爵,我有一個提議。」
額爾金伯爵道:「請說。」
華若翰道:「按照常規的思維,你們想要攻打天津,攻打京城,就一定要拿下大沽口是嗎?」
額爾金伯爵道:「當然。」
華若翰道:「清廷也是這麼想的,這一次清廷的主帥依舊是僧格林沁,因為上一場戰爭的勝利,使得他這一次也充滿了信心。這一次鎮守大沽口的,依舊是直隸的軍隊和榮祿的軍隊,總數超過兩萬多人,所有火炮超過了三百多門。」
真是離譜,清廷的軍事部署竟然被美國公使知曉。
「而且僧格林沁一直認為,英法聯軍強大在海軍,陸軍卻非常薄弱。」華若翰道:「所以我建議你們不要拿下大沽口後再登陸,而是派遣大量的陸軍從北塘登陸,繞到大沽口的背後,然後和海軍一起前後夾擊,如此拿下大沽口就會變得非常輕鬆。」
俄國公使道:「對,而且至少到現在為止,清廷在北塘依舊沒有任何防守,而且可能也不準備防守。」
額爾金伯爵點頭道:「我會考慮這一點的。」
隨著美、俄調解失敗的消息傳來。
皇帝和朝廷,都已經別無選擇,只能一戰到底。
但是關於如何軍事部署,還是產生了一定的分歧,確實有人提出,應該防守北塘。
萬一洋人陸軍在北塘登陸,那就會非常被動。
於是皇帝諮詢僧格林沁。
「皇上,洋人不善陸戰,擅長海戰,所以基本上不會登陸北塘。」
「最關鍵的是,如果要分兵去守北塘,那大沽口防線的兵力就會減少。」
「奴才覺得,要把所有力量擰成一股繩,一個大拳頭,強過兩個小拳頭。」
皇帝不太懂軍事,但是聽完之後,覺得有理。
而且僧格林沁是主帥,上一次大沽口之戰贏得那麼輝煌,已經有路徑依賴。
於是,他同意了僧格林沁的主張,主守大沽口。
大沽口炮台防線。
這裡的軍隊,比起歷史上要多得多。
甚至,已經到了極限,每一個地方都武裝到了牙齒。
這裡和歷史還是不大一樣的。
歷史上,清廷的戰爭意志很不堅定,只想著趕緊議和。
而這裡,整個清廷大戰意志堅決。
甚至,整個大沽口防線的軍隊也士氣高漲。
不論是天津新軍,還是直隸總督恆福的軍隊,每日都在打氣。
大沽口炮台,如此固若金湯,一定要讓洋夷撞個頭破血流。
上一次贏了,這一次,也一定贏!
僧格林沁再一次高呼,再一次進行戰前動員。
「皇上在看著你們,你們的父母在看著你們。」
「天下在看著我們。」
「祖宗在天之靈,一定會抱有我們,再一次獲得勝利。」
「只要打贏了這一戰,升官發財,皇上和朝廷一定不吝封賞。」
五月十九日。
額爾金伯爵一聲令下,大戰爆發。
比起歷史上,整整提早了兩個多月。
無數戰艦的火炮,瘋狂地轟擊大沽口炮台。
大沽口守軍,英勇作戰,猛烈反擊。
這裡聯軍並沒有如同歷史上那麼堅決從北塘登陸,而是依舊想要嘗試直接攻取大沽口。
結果,見到了守軍的意志之後。
額爾金伯爵當機立斷,派遣一部分戰艦,護送大量的運兵船進入白河。
幾日之後!
英法聯軍開始在北塘登陸。
清軍也立刻發現了英法聯軍的舉動,趕緊匯報給了僧格林沁。
僧格林沁大驚,但是依舊堅持原來的路線,也和歷史上的選擇一樣。
不動如山,繼續堅守大沽口。
而且,現在分兵過去早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他覺得,英法聯軍再怎麼也繞不過大沽口。
幾日之後,超過兩萬英法聯軍完成了在北塘的登陸。
緊接著,聯軍攻打塘沽。
清廷在塘沽的守軍不多,當然守不住。
很快,塘沽淪陷。
接著,英法聯軍從塘沽南下,連同海軍一起,攻打大沽口北部炮台。
頓時間,大沽口炮台面臨水陸夾擊,危險之極。
直隸總督恆福立刻派人稟報皇帝,該如何是好?
是應該繼續堅守大沽口,還是應該撤退。
歷史上,這個時候的清廷是直接選擇放棄堅守大沽口。
甚至天津都沒怎麼守,直接退到了通州。
而在這個世界,發生了一定的變化。
僧格林沁和榮祿非常堅定地認為,應該繼續防守大沽口。因為他們手中掌握的力量,比歷史上要大得多。
最關鍵是,天津新軍成立以來,百戰百勝,幾乎沒有真正的敗績。
一時間,皇帝無法抉擇。
而軍機處,一下子也做不出決策。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開口提出,能否讓南方七省聯軍,再一次北上支援呢?
再一次讓蘇曳率軍支援?
但這一句話剛剛說出口,就立刻被所有人否決了。
開什麼天大的玩笑。
上一次蘇曳北上支援,立下了赫赫戰功,結果非但沒有封賞,而且遭到了德興阿之子的刺殺。
朝廷非但沒有捉拿兇手,皇帝甚至給兇手封爵升官。
皇帝當著朝廷眾臣的面,說蘇曳是逆臣,逆賊,死有餘辜。
蘇曳也表態和朝廷徹底決裂,只要皇帝在位一日,絕不復出。
不僅僅是蘇曳,甚至田雨公、王有齡、徐有壬、沈葆楨也全部都皇帝罷免了。
張國梁和馮子材,也被罷免了。
現在整個南方七省的兵權,名義上在曾國藩和李鴻章之手。
你下旨讓他們北上支援還差不多。
三希堂內,幾個重臣爭論不休。
「既然僧格林沁和榮祿覺得,應該繼續防守大沽口,證明他們有意志,有決心。」
「但是直隸總督恆福卻覺得,大軍應該借著還沒有合圍的時機,直接退守通州,大沽口畢竟只是炮台防線,沒有堅固的城池。而通州不一樣,有堅固大城,洋人的海軍無法進來,他們的艦炮也就發揮不了威力。」
聽上去,雙方都很有道理。
「瑞麟呢?他曾經和僧格林沁一起打過林鳳祥和李開芳,他懂兵事。」皇帝問道。
很尷尬,這個世界的瑞麟已經被皇帝罷免了。
瑞麟其實在朝堂上並沒有非常公開站在蘇曳一邊,但是他的兒子懷塔布,卻在九江跟著蘇曳做事。
所以,上一次皇帝公開說出蘇曳是逆臣,逆賊之後,就罷免了瑞麟。
肅順道:「皇上,要不要召瑞麟入宮?」
皇帝道:「不用。」
接下來,兩方的意見依舊爭論不休,一直到深夜都沒有定下來。
但是,一定要快。
不管是守,是撤,都要立刻做決定了。
後宮。
皇帝依舊在沉思。
剛才其實沒有人開口說,但是很多人都起了同一個心思,如果是蘇曳來指揮這一場戰事呢?
是應該守大沽口,還是應該撤到通州?
蘇曳是指揮官的話,他會選擇繼續堅守大沽口。
因為一旦後撤,表面上撤退到通州,就有堅城在手,而且能避開洋人的大量炮艦轟擊。
但實際上,幾萬大軍內心崩潰,士氣凋零才是致命的。
索性在大沽口狠狠打一戰。
當然,不管是堅守大沽口,還是撤退到通州,這一戰都是輸。
因為雙方的力量太懸殊了。
但是堅守大沽口,戰果應該會好一些。
皇帝忽然問懿貴妃道:「你覺得大沽口那邊,是撤還是該守?」
懿貴妃道:「有祖制,後宮不得干政。」
皇帝道:「讓你說,你就說。」
懿貴妃道:「臣妾不通軍事,所以也說不好的。但是僧格林沁和榮祿都說應該堅守大沽口,總兵樂善也說該守,那就證明他們心中是有鬥志的。若是撤退到通州,雖然可以避開洋人的軍艦火炮,但是將士們心中的鬥志也就沒有了。」
皇帝道:「所以,你覺得應該守?」
懿貴妃沉默了一會兒道:「是的。」
不管如何,皇帝都要做出決策。
歷史上,他讓撤退。
而這個世界,他內心更多的是憤怒,蘇曳帶給他的憤怒,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散。
而通常憤怒能驅散一部分恐懼。
「守,就在大沽口和洋人打到底!」皇帝道,最終他還是做出了和歷史不一樣的決定。
於是,朝廷欽使用最快的速度把皇帝的旨意送到了大沽口前線。
僧格林沁,榮祿,恆福,樂善四個大臣,全部接旨!
然後,歷史上沒有發生過的第三次大沽口之戰爆發。
朝廷的意志堅定了之後,前線的軍隊意志,也就堅定下來了。
總體而言,清軍打得非常勇猛。
固定炮台的近二百門火炮,天津新軍炮兵營的一百多門火炮,猛烈開火。
某種意義上,複製了第二次大沽口戰役的畫面。
英法聯軍的戰艦,再一次遭受了不小的傷亡。
榮祿的天津新軍,再一次成為地面軍隊主力,頂在北邊炮台,抵禦英法聯軍的攻擊。
戰局,分成了兩部分。
炮台和聯軍戰艦之間的戰鬥,清軍打得蠻好看。
英法聯軍的戰艦,一艘接著一艘起火。
何伯將軍派遣幾次登陸行動,全部被清軍炮兵制止。
洋人派出的登陸舢板和小船,也一艘接著一艘被擊沉,不知道多少海軍陸戰隊,葬身於大海之中。
而陸地這邊的戰爭,和僧格林沁想像中的不一樣,他一直覺得洋人的海軍厲害,但是陸戰不行。
結果洋人的陸戰,非常勇猛。
天津新軍,已經算是很猛的了,而且兵器上也不太落後,還占有防守地利。
但是,他們就這麼排列得整整齊齊殺過來的畫面,實在太讓人震撼了。
今天,英法聯軍的陸軍,大約出動了三千人攻打北炮台。
但是,終究是被天津新軍擋住了。
儘管,傷亡很不小。
但是,英法聯軍攻打了幾個小時後,天就昏暗下來了,對方撤退,停止攻打。
其實,今天他們就只是試探性進攻,主力並沒有完全壓上去。
因為上一次大沽口戰役的失敗,使得聯軍也謹慎一些。
甚至,他們陸軍和清軍精銳還不算真正交手過。
畢竟天津新軍,不管是武器裝備,還是軍容軍裝,看上去和他們都沒有什麼兩樣,除了拖一條鞭子。
甚至軍服是蘇曳設計出來的,比英法聯軍的軍服還要威風漂亮一些。
而今日試探性攻擊之後,發現天津新軍確實挺厲害的,覺得不能低估這支軍隊。
而在天津新軍這邊。
榮祿、奕劻、伯彥訥謨祜三人,面色陰沉。
「打不過的,真打不過的。」奕劻道:「當時不應該堅持守大沽口的,應該撤退到通州的。」
榮祿道:「我們這一萬新軍,有一大半是新兵。當然,如果我和伯彥兩個主帥,身先士卒,勇猛戰鬥到底。那會有一個相對體面的結果。」
伯彥道:「體面的結果就是,我們全軍覆滅,給洋人帶來不小的傷亡,為國爭光。」
奕劻道:「然後呢?」
「我們的前途,都在這支軍隊上,在這裡全部拼完了,接下來怎麼打?」
「朝廷在京城周圍,有十幾萬大軍,勝保手中還有軍隊,僧王還有幾萬騎兵。」
「但是在大沽口,就全部指望著我們,拼完了有意義嗎?」
「應該撤退的,我們跟著幾萬大軍,一起在通州打!」
奕劻不斷地潑涼水。
伯彥訥謨祜寒聲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義?幾個主帥都堅持要守大沽口,朝廷也同意了,結果剛打了一天,就撤退?皇上如何看我們?朝廷如何看我們?」
「既然戰,那就血戰到底!」
奕劻心中一涼,你伯彥是科爾沁親王世子,你的前途並不完全指著天津新軍。
新軍沒了,你那邊還有幾萬科爾沁騎兵。
而我奕劻所有的前途,就在天津新軍,你榮祿也是一樣的。
而且,蘇曳倒台之後,天津新軍就是我和榮祿在帶,我負責管錢,榮祿負責練兵,你伯彥是中途橫插一槓子進來的。
所以,奕劻目光朝著榮祿望來。
榮祿內心也非常為難,他當然想要保住新軍實力。
但是,他堅守大沽口的話已經喊出去了。
而且不管如何,今天新軍的兄弟打得實在可以。
「聽說洋人承受不了傷亡,只要多打死打傷一些洋人,我們對朝廷也有一些交代。」
「所以,明日依舊血戰到底!」
「堅守幾日,然後相對體面地撤退。」
次日!
大戰再一次爆發。
而這一次,就完全不一樣了。
英法聯軍陸軍直接出動主力。
在特殊的鼓點之下,軍官就在最顯眼的地方,指揮著一列一列的軍隊。
無數的英法聯軍,就這麼押了過來。
這一幕從視覺衝擊力上,還是非常強的。
「打!」
「打!」
榮祿和伯彥,也不能說不勇敢,二人也在最前方指揮戰鬥。
天津新軍,不斷射擊。
幾十門火炮也調轉方向,不再攻打戰艦,而是直接瞄準英法聯軍的陸軍。
英法聯軍也出現了傷亡,甚至一炮打過去,也直接掀倒了一片。
一輪密集的射擊之後,也倒下一片。
可是,這些洋人陸軍連陣列都不亂,身邊的戰友死就死了,完全熟視無睹,連前進的步伐都沒有亂。
甚至,指揮官死了也就死了,立刻有副手頂替上來。
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軍隊,依舊排山倒海一般,毫無畏懼地席捲而來。
這一幕,真的把清軍驚呆了。
天津新軍的訓練,不可謂不好。
武器也很先進。
甚至,射擊也很不錯。
這比歷史上的清廷軍隊,好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面對英法聯軍這個陣列,這個軍容碾壓過來。
他們的心抖了。
他們的手腳抖了。
內心開始害怕,意志開始崩塌。
這種情緒,開始傳導,開始醞釀,最後變成看潰退。
一直以來,戰績輝煌,甚至稱之為戰無不勝的天津新軍,第一次出現了大面積的潰敗。
榮祿怒吼:「不許退,不許退!」
伯彥也大吼:「後退者斬,後退者殺!」
「督戰隊,開火!」
隨著一聲令下,督戰隊開始槍殺潰退的天津新軍。
前面是潮水一般用來的英法聯軍,背後是幾百人的督戰隊。
誰知道該怎麼選擇。
天津新軍,瘋狂地潰逃。
接著,督戰隊也開始潰逃,最後直隸行省的軍隊,也開始潰逃。
軍隊是騙不了人的。
你榮祿和伯彥都另有打算了,都不想著堅守到底,只想著堅守幾天,給聯軍造成一定的傷亡,給朝廷有個交代。
你還想著士兵血戰到底?!
僧格林沁驚怒,通過昨天的戰鬥後,他知道英法聯軍的厲害,和他想像中不一樣。
但是,按照他的推斷,也能堅守好幾日的。
到時候再退,對朝廷也有交代。
誰知道,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天津新軍,今天剛剛開打幾個時辰,就直接崩潰了。
整個局面,演變成為了大潰退。
一萬多大軍,就這樣瘋狂地逃跑,朝著天津城跑去。
而這一刻,天津新軍終於算是顯出了原形。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傷亡頂替,新軍的意志,新軍之魂也在消散。
但是因為銀子給得足,武器裝備好,平常訓練夠。
所以之前天津新軍,往往能夠表現出驚人的戰鬥力,甚至看上去和蘇曳的新軍相差無幾。
現在遇到真正強大的敵人後,終於露出了這支軍隊的底色。
如果換蘇曳新軍來打,能打贏嗎?
也打不贏,肯定打不贏。
但是,至少他最核心的那部分軍隊,不會潰退。
至少會堅守陣地到最後。
僧格林沁看著遍體的潰兵,內心發涼。
上一次大沽口之戰勝利帶來的信心,仿佛化為了泡影。
天津新軍啊,引以為傲的新軍啊。
就這麼破滅了啊。
僧格林沁大聲高呼:「撤退,撤退,撤退」
軍旗揮舞。
僧格林沁的帥旗,也開始後退。
直隸總督,天津總兵,直隸提督等旗幟,也跟著後退。
見到這一幕,英法聯軍的軍官錯愕了。
為何會這樣啊?昨天試探性一戰後,他們還肯定了天津新軍的戰鬥力,今天還頗有如臨大敵,覺得千萬不能輕敵,做好苦戰的準備。
結果僅僅開戰幾個小時,這支被他們重視的軍隊,竟然就這麼潰敗了。
離奇的清國,離奇的軍隊。
我到底是該輕視你們?還是該重視你們啊?
上一次,我們輕視,結果遭遇大敗。
這一次你們軍隊更多,我們剛剛要開始重視,結果莫名其妙大勝。
就這樣,英法聯軍很快占領了大沽口炮台。
僧格林沁、榮祿等人率軍,進駐天津城。
幾個人開始商議,要不要堅守天津?
「天津就在白河邊上,洋人的炮艦可以直接打到天津城。所以大軍索性直接退到通州,永定河和運河之間已經淤積堵塞了,洋人的軍艦到了不了通州。」
總兵樂善怒道:「之前我們向朝廷怎麼說的,要堅守大沽口,結果呢?僅僅不到兩天時間,大沽口就丟了。現在連天津都不守了,直接退到通州?皇上知道了後,會怎麼看?要退到通州,當時不退,現在退?」
榮祿和僧格林沁都後悔不已。
早知道這樣,當時真應該退到通州去的。
天津新軍怎麼如此沒用?之前的勝仗是怎麼打出來的啊?
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朝廷讓退守通州,那僧格林沁可以大方率軍撤退,但是現在,沒有朝廷的旨意,他敢不戰而退,朝廷能饒得了他嗎?
所以,天津不守,也要守!
歷史上,清軍幾乎是沒有怎麼守天津,洋人沒有太費勁,攻陷了天津。
在這個世界,僧格林沁卻不得不守天津。
洋人的動作很快,強大的艦隊沿著白河,直接開到了天津城附近。
幾日之後,英法聯軍的兩萬多陸軍,也開拔到天津城下。
稍作休整後,洋人的炮艦,陸軍火炮猛烈開火。
頓時間,整個天津城天搖地動。
清軍的兩萬多守軍,面如土色。
這裡雖然有堅城,但是洋人艦炮太厲害了,直接壓得人抬不起頭來。
大沽口那邊,還有幾百門火炮,天津城哪有這麼多火炮?
所以除了城牆之外,這裡仿佛還不如大沽口防線,甚至大沽口那邊也有很長的城牆堡壘。
而且洋人也不像是發逆那樣,用攻城梯之類。
就這樣,洋人不斷地炮擊。
天津幾個守軍主將面如土色,連堅決主戰的總兵樂善也覺得,這一戰沒法打了。
榮祿道:「僧王,洋人艦炮太厲害了,這裡不像大沽口,我們甚至都無法用火炮反擊。完全被動挨炸,士氣低落到極點,不能再打下去了。」
奕劻道:「對,僧王,不能再打下去了。我們只有兩萬多人,洋夷也有兩萬多人。」
「天知道洋夷有這麼多軍隊啊?他們瘋了嗎,之前每一次來攻打的只有兩三千人,這一下子來了兩三萬,沒法打的。」
「我們應該保住有限力量,先後撤到通州,然後集結個五六萬,七八萬大軍,再和洋人打啊。」
「人多了,才有士氣,大家才不會害怕。」
伯彥訥謨祜沒有說話,卻也望著僧格林沁,那意思也是一樣的。
「父王,讓朝廷談判吧,不能打了。」伯彥說出了一句掏心話。
僧格林沁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有天大的干係,也由本王擔著!」
「大軍撤退,撤退!」
而這邊的英法聯軍,望著天津堅城,也在微微頭疼。
攻城戰,在任何國家的軍隊來說,都是痛苦的。
都意味著重大的傷亡。
但是不管如何,天津城都是必須拿下來的。
拿下天津後,才能毫無顧忌地進軍清國的京城。
於是,聯軍指揮部開始部署如何攻城,甚至還找來了好幾個清軍俘虜,詢問在清國一般的攻城戰術。
「最常規的,當然是直接用攻城梯,爬上城牆。」
「發逆,也就是南邊的太平軍,他們最喜歡挖掘地道,一下子挖十幾條地道到城牆下,然後用幾萬斤火藥炸開城牆。」
「而蘇曳最喜歡的戰術,就是用炮兵和密集的子彈進行區域掩護,派遣敢死隊去炸城門。」
英法聯軍指揮官覺得挖地道實在是太久了,所以決定用炮火掩護,派人去炸城門。
就是採用蘇曳的常規戰術。
結果,他們這邊剛剛部署了攻城戰術,就有士兵進來匯報。
「將軍,清國人撤軍了。」
「全部撤走了。」
啊?!什麼?
頓時,英法聯軍的軍官都呆了。
我們還沒有正式攻城,你們就全部撤退了?
他們努力找到一個高處,用望遠鏡眺望,就看到西邊的城門,清國的軍隊潮水一般湧出。
而白河上的艦隊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對著撤退的清軍拼命開炮。
就這樣!
幾個時辰後,兩萬多大軍撤退得乾乾淨淨。
英法聯軍在錯愕和懵逼中,率軍進駐天津。
至此,這個北方重要大城,直隸總督府所在地。
正式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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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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