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征家,房間內。懿貴妃一身華服,艷麗奪目,貴氣逼人。
因為皇后淡泊,加上懿貴妃誕下了唯一的皇子,加上她現在已經大面積為皇帝閱讀奏章,甚至批閱奏章,使得日益威嚴,隱隱為後宮第一人。
所以,如今更顯得頤指氣使。
上一次全黑環境,兩人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此時,就燈火通明。
「臣蘇曳,參見懿貴妃!」
懿貴妃不由得浮現出幾個月前不堪的一幕,那種羞怒感覺又翻湧上來。
「蘇曳,你可知道,皇上是怎麼說你的嗎?」
蘇曳道:「不知,請貴妃娘娘指教。」
懿貴妃道:「皇上說了,除非拿下南京,否則蘇曳也不用回京了。」
這話當然是皇帝和懿貴妃私下說的。
「你知道滿朝文武中,有多少人等著伱倒霉嗎?」懿貴妃道:「你要辦的這個工廠,大清朝有誰搞過,你還拉著十幾萬人裹挾皇上,你知道一旦敗了,會是什麼後果嗎?」
「滿朝文武很多人本就看你不順眼,之前是有皇上護著你,現在皇上惱了你,你這辦工廠,拿走了十幾萬京城百姓的棺材本,只要稍稍露出敗像,這群人立刻就會上來撲咬你。」
「你在地方上有湘軍政敵,朝廷內有肅順等人政敵,皇上也不護著你,到時候你怎麼辦?」
接著,懿貴妃的話音軟了下來。
「蘇曳,聽我的,這兩三萬年輕人你帶走了,也就帶著走了,正好可以成為你的兵源,這七百萬兩銀子,正好你用來練兵,接下來去攻打安慶。只要把安慶打下來,皇上對你的氣也就消了,聖眷也就回來了。」
「這短短兩年時間,你就從一個普通旗人,變成了封疆大吏,全靠軍功。你為何這麼想不通,偏偏要去辦工廠,搞洋務呢?這能讓你升官嗎?反而得罪了皇上。」
「你不知道,從乾隆爺開始就最討厭洋人的這些奇技淫巧嗎?」
蘇曳冷聲道:「貴妃娘娘和我見面,就是要和我說這些嗎?」
懿貴妃道:「這些難道不重要嗎?」
接著,她正色道:「你在江西有兵,天高皇帝遠,那崇恩在京城怎麼辦?你阿瑪怎麼辦?」
蘇曳道:「貴妃娘娘難道不能庇護他們嗎?」
懿貴妃道:「我憑什麼庇護他們,我又是他們什麼人?」
蘇曳道:「蘭兒,你莫非真的變了,難道你忘記了當年的情誼嗎?」
懿貴妃不由望後望去一眼,道:「蘇曳,你不要說這些瘋話。」
接著她繼續道:「蘇曳,我就是念在當年的情分,見到你失去了聖眷,所以想要來最後挽助你。」
蘇曳緩緩道:「貴妃娘娘,我還用不著你拯救,反而你自己,看似威風凜凜?實則危機四伏,肅順等人對你敵意甚濃,而且皇上也很久沒有碰過你了吧。」
懿貴妃小臉煞白,道:「蘇曳,你前段時間冒犯了我,我寬容大量,既往不咎。結果見面之後,你依舊如此執迷不悟。」
「我本來還對你抱有巨大期望,如今看來,也是不用指望了。」
蘇曳緩緩道:「懿貴妃,請你記住一句話,他日危難之時,休要忘記今日之話。」
說罷,蘇曳直接轉身離去。
懿貴妃顫抖道:「蘇曳,那你也給我記住,今天晚上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他日你再落難之時,也休想要讓我救你!」
等到蘇曳走了之後,懿貴妃直接把手中如意直接砸了出去。
她的父親惠征從隔壁間走了出來,道:「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懿貴妃美眸通紅道:「阿瑪,他這模樣你也看到了,從今以後他的死活,我便是不管了。」
「他這個人,我我真的要被他氣死了!」
「我這般好心,他還這樣待我。」
回家的路上,已經電閃雷鳴。
回到家中,蘇曳立刻拿出平板電腦。
「我剛才和懿貴妃大吵了一架。」蘇曳道。
紅旗插遍滿清道:「你難道不能睡服她嗎?皇帝這方面的能力應該不行的啊,應該滿足不了她呀,蘇八寸你這麼帥,這麼威猛。」
蘇曳道:「我剛才其實進行過試探,但是不行,比上一次效果還差。」
懿貴妃對蘇曳接下來的計劃,很重要。
所以剛才蘇曳確實嘗試著發生一些什麼,給她心中留下一個鉤子。
但是,感覺到了情緒的嚴重不對勁。
負八妹道:「這很正常,她是一個權力生物,在還沒有登頂的時候,她野心勃勃,而且這個年齡對情慾很淡的。什麼很久沒有被男人碰了,所以對那方面充滿了渴望,那只是你們男人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
「壽安公主之所以這麼熱烈,那也是對蘇八寸先有情,後才有欲的。」
「而現在的懿嬪覺得自己正在俯視蘇八寸,尤其現在的蘇八寸失了聖眷,她覺得正是收服你的最好機會,所有才會約你見面。但你們兩人的性格都很強勢,所以才會發生劇烈的爭吵。」
「所以在她得意的這段時間,蘇八寸其實是征服不了她的,唯有等到她落難之時,才可以瞬間征服!」
英年早禿道:「那只能辛酉政變的時候,慈禧和慈安太后被肅順欺壓得喘不過來氣的時候,蘇八寸出手,拿下太后,執掌大權。」
紅旗插邊大清道:「我覺得,不能全指望這個女人,要有備選方案,你們不要被歷史給禁錮了,我發現你們經常犯這個錯誤。」
…
此時,兆麟府內。
皇帝後宮之中第一美人蓮嬪,也回家省親。
兆麟死了,兆布在江西,家裡有些冷清。
此時,這位冰冰有些愁眉不展。
她比起兩年前,更加成熟,也更加冶艷了。
她剛剛進宮的時候,極其受寵,春風得意了一段時間,所以難免跋扈,得罪了很多人。
但是皇帝喜新厭舊,而且冰冰動不動就耍小性子,所以沒有之前那麼受寵了。
在宮中,她和懿貴妃的關係最差,在受寵的時候,她甚至得罪過幾次懿貴妃。
如今她沒有那麼受寵了,懿貴妃的報復就立馬來了。
所以,冰冰就顯得非常不安。
「額涅,這懿貴妃手段狠毒,如今皇上還在,她還不敢真的對我怎麼樣,但是未來皇上千秋之後,她的兒子繼位了,那我都不敢想像。」冰冰顫聲道:「說不定,到時候女兒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兆麟夫人道:「那你就爭爭氣,也生下一個龍子,母憑子貴,到時候她未必敢對你怎麼樣了。」
冰冰道:「哪裡是我想生就能生的啊,這兩年後宮再也沒有消息了,太醫也診斷過,皇上腎水稀薄,我估計是很難再懷孕了。」
兆麟夫人顫聲道:「那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啊?」
接著,她低聲道:「要不然,想辦法借個種?」
冰冰艷麗的臉蛋一變,嘶聲道:「額涅,你不要命了?那樣會被誅全族的。」
兆麟夫人道:「我也就是說說,就是說說啊。」
冰冰道:「額涅,這個念頭想都不要想啊,大不了我以後在宮中低眉順眼一些,多討好懿貴妃便是。」
兆麟夫人壓低聲音道:「女兒啊,萬一,我說如果萬一真有那麼一天。我們找誰借種合適?」
冰冰道:「沒有那麼一天,你不要瞎想。」
兆麟夫人道:「我就是隨便說說,隨便想一想。」
接著她又低聲道:「蘇曳阿哥不是很痴迷你的嘛?那段時間天天找你姑奶奶求婚,是你看不上他而已。他長得英俊健壯,而且還是兆布的上司。」
冰冰正色道:「額涅,女兒求求你了,千萬不要有胡亂的念頭,否則我們家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京城的流言,快得不可思議。
「聽說了嗎?蘇曳大人失寵了,皇上不贊同他辦工廠。」
「聽說他去求見皇上,連宮門都沒有進去。」
「沒有了聖眷,蘇曳大人只怕這大事幹不成啊?」
「那怎麼辦?那借給蘇曳大人的錢豈不是要打了水漂了嗎?」
「還有,這兩三萬人還要跟隨著蘇曳阿哥去江西,那還有沒有前途?」
新的傳言,已經開始在京中流傳了。
而且愈演愈烈。
而今天,正是蘇曳第一批支持者六千青壯移民出發的日子。
他們要在新軍的掩護下,前往天津登船,前往九江。
屆時,蘇曳租借的英國武裝貨船,也會參與護航。
此時,這六千移民正集結在城門之外,議論紛紛,面色不安。
這些人,可是寄託了全家的希望。
幾乎每一個人,家裡都掏錢投資了蘇曳的工廠。
雖然,每一個人都已經拿到了十八兩的安家費。
但是這第一批人,也是投資蘇曳錢財最多的一批人,平均每一戶人家投資了超過百兩銀子。
很多家庭,更是父母傾盡所有投資了蘇曳,為兒子找一個門路。
而現在,聽說蘇曳失了皇上的寵信。
那這個事業還能不能成?
跟著蘇曳大人,還有沒有前途啊?
這可馬上就要出發了啊。
一旦出發,那就沒有回頭路了。
「瞧瞧你們這些慫人,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瞻前顧後。」林光祖大吼道:「怎麼著?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錢都已經交了,都已經簽字畫押了,莫非還想要反悔不成?」
「後悔的人,你們把安家費退給蘇曳大人,然後灰溜溜回家吧。」
「繼續在家裡找不到門路,到處給人幫閒,家裡找人說媒,人家都不搭理。」
「反正,我們是要賭一賭的。」
「這幾年來,蘇曳大人想要做的事情,哪一件事情沒有做成過?」
而這個時候,蘇曳出現了。
「蘇曳大人來了,蘇曳大人來了。」
這六千人,排列得整整齊齊,望向蘇曳。
蘇曳大聲道:「諸位兄弟,你們是掏錢最多的一批人,也是最支持我蘇曳的一批人。」
「現在已經開始流言紛紛,你們擔心,憂慮。」
「我只說兩句話。」
「第一句話,想要退出的兄弟,現在立刻就可以站出來,我絕對不阻止。」
「第二句話,哪怕到了江西,你們後悔了,想要退出,想要回來,也隨時可以,一半的安家費也不用退了。」
接著,蘇曳大聲吼道:「有想要退出的兄弟嗎?」
「三!」
「二!」
「一!」
或許是這個時候退出太不甘,又或者是蘇曳的偶像氣息太濃烈了。
總之,沒有人退出。
蘇曳道:「我蘇曳發誓,你們信我,付出所有跟隨我,我自當竭盡全力,給你們掙一個光明的未來!」
接著,蘇曳拿出一把劍,猛地折斷。
「若違此誓,如同此劍!」
「兄弟們,出發!」
隨著一聲令下。
三百名新軍,護送著這首批六千移民青壯,浩浩蕩蕩地出發。
背著口糧,離開京城,先去天津,然後乘船南下,前往九江。
而他們身後,是無數的老人。
全部都是他們的父母。
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淚如雨下。
蘇曳來到林書年老者的面前,他送了三個兒子過來,掏盡了一輩子的積蓄投資蘇曳。
握住老者的雙手,蘇曳靜靜無言。
林書年道:「蘇大帥,我也是讀書人,也知道一些事情。」
「這流言傳得太快了,看來是朝中有人不希望蘇曳大人成事啊。」
「說蘇曳大人失了聖眷,是真的好,假的也罷。老朽就想,蘇曳大人考中文武雙解元的時候,難道是靠聖眷嗎?蘇曳大人收復揚州的時候,難道靠的是聖眷嗎?您收復江西的時候,難道靠的也是聖眷嗎?」
「老朽說一句誅心之言,我活了這些年也看透了。」
「老朽信的是蘇曳大帥,而不是什麼聖眷。」
「我已經給三個兒子說過了,有人不希望我們干成這事,就越發要爭氣,把事情做成了,讓他們看看。」
蘇曳沒有說話,只是朝著一眾老人家,深深拜下。
蘇曳和父母兄長告別。
和崇恩大人告別。
和晴晴告別,和寶貝兒子告別。
接下來還有三批移民,總共兩三萬人,會在兩個月時間內,全部送到江西去。
往常封疆大吏上任,宮裡都會派人相送,送上皇帝的題字,以示勉勵。
此時,養心殿三希堂內。
皇帝已經題好了字,增祿就在邊上,眼巴巴地盯著桌面上的題字。
只要皇帝開口,他立刻就拿著這幅題字,飛奔地給蘇曳阿哥送過去,成全君臣的體面。
而此時皇帝腦子裡面,再一次迴響杜翰的話。
「明知皇上不喜歡辦工廠,蘇曳依舊辦了。而且一呼百應,十幾萬人紛紛投錢,幾萬青壯追隨之,這號召力,太大了。」
「此人心機叵測,心中只怕沒有皇上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噹噹噹噹」
西洋座鐘聲音響了。
已經是正午十二點了。
皇帝道:「增祿,你去把這幅字,送給蘇曳,勉勵他在江西,好好辦差。」
大太監增祿歡喜道:「嗻!」
然後,雙手捧著皇帝的題字,飛奔而出。
快一點,再快一點!
大太監增祿,跑得氣喘吁吁,真的是完全不敢停歇。
但是,等進入蘇曳家中。
卻發現,蘇曳已經離開了。
頓時間,大太監增祿渾身顫抖,面色蒼白,失魂落魄。
這邊皇帝晚了一個半時辰,讓他來送題字。
而蘇曳這邊,等了一個時辰,沒有等到,便告別家人出發了。
增祿大太監,一咬牙,又趕緊飛奔上馬,朝著城外衝去。
真不是蘇曳要和皇帝慪這點氣。
實在是巴廈禮等不及了。
甚至也不是巴廈禮等不及了,而是時間太緊迫了,馬上就要趕不上去倫敦的客輪了。
一旦錯過了,那就要等好幾天。
而現在,局面如火,哪裡能這般耽誤啊?
晚個一天,可能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倫敦那邊的包令爵士,時時刻刻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隨時都可能放棄和蘇曳的密約,轉而執行A計劃。
所以,蘇曳幾乎是咬牙等了一個時辰。
最終沒有等到皇帝送的題字,所以他直接離京。
巴廈禮甚至都無法乘坐馬車了,全身都籠罩在黑斗篷之中,混在蘇曳的馬隊裡面,朝著天津方向飛快馳騁,不敢停歇。
跑出京城幾十里的時候。
蘇曳再一次遇到了那六千名青壯移民。
今天早上天蒙蒙亮,蘇曳就出城來送他們,然後他又返回家中,告別家人,等待皇帝的題字。
如今下午兩點,這六千移民,已經走出了三十幾里了。
此時,護送的三百名新軍,鬥志昂揚,唱著軍歌。
這六千移民青壯也被感染,邁著整齊步伐,朝著天津進發。
有些人,聽了好幾遍後,也學會了這些軍歌,跟著一起唱。
這些軍歌,頓時響徹雲霄。
見到蘇曳從邊上馳騁而過。
三百名新軍立刻止步,行軍禮。
「大帥萬勝!」
六千名移民青壯也停下來,跟著高呼道:「大帥萬勝!」
蘇曳沒有停下馳騁,但是在馬背之上,長長行了一個軍禮,知道新軍和移民兄弟們看不到的地方,才放下手來。
不僅僅是蘇曳在為偉大的事業而奮鬥。
這幾千人,也在為偉大事業而奮鬥。
旁邊的巴廈禮道:「蘇曳爵士,我會把這一幕記住,然後帶去倫敦的。」
接下來,一行人繼續風馳電掣。
一路換馬。
用最快的時間,趕到了天津碼頭。
此時,已經有一艘小火輪,在等著蘇曳和巴廈禮了。
沒有任何停留,幾個人坐上了小火輪南下!
三日之後!
小火輪到達了上海。
剛剛下了小火輪。
立刻有一支英軍士兵上前,為首的是一名上校,這是海軍少將西馬糜各厘的心腹。
「巴廈禮爵士,您終於來了,我們都要等瘋了。」
「海軍司令讓我轉告您,他正式退出!」
「廣州,出大事了!」
「兩廣總督葉名琛,扣押了亞羅號商船,我們大英帝國的公使館派人去交涉,讓葉名琛釋放船員,釋放亞羅號商船。」
「葉名琛強硬拒絕。」
「公使館的一名中校武官便發出戰爭威脅,並且指著葉名琛說他是愚昧的豬玀。葉名琛大怒,將中校武官和公使館官員扣押。」
「如今整個公使館群龍無首,使得我們外交被動。」
「倫敦那邊,原來的公使大人包令爵士已經被正式解職,額爾金伯爵立刻接任,他代表著國會強硬的意志。」
「或者明天,或者後天,他就會趕到中國。」
「西馬糜各厘將軍已經率領戰艦去迎接新的公使大人了。」
「將軍讓我轉告您,放棄那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吧,放棄那個密約吧,不可能成功的。」
「國會已經決定,用戰爭解決問題!」
「這一切,不可避免。」
他們說的是英語,蘇曳聽懂了。
果然是亞羅號事件,歷史的慣性還真是強啊。
只不過,這次的亞羅事件比歷史上要激烈得多。
巴廈禮爵士和蘇曳對視了一眼,道:「我的朋友,感受到了嗎?戰爭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廣州那邊的局面,比我們想像中的更加惡劣。」
「上一次我們無條件退兵,使得葉名琛等人更加低估我們的意志,表現得如此愚蠢的強硬。」
「海軍少將果然如同我想的那樣,退出了密約,包令爵士在倫敦飽受煎熬和責難。」
「但是你放心,我不會放棄的。」
「我們立刻去麗如銀行!」
…
接下來,兩個人乘坐上馬車,朝著麗如銀行而去。
剛剛進入。
麗如銀行的一把手,立刻衝上來。
「巴廈禮爵士,你終於來了,我已經要等瘋了。」
「關門,關門,立刻停止營業。」
「全部清場!」
頓時間,十幾個英國士兵進入銀行之內,將裡面所有的客人,全部請了出去。
然後,將大門緊閉。
蘇曳道:「這箱子裡面,是一千萬兩銀子的匯票,需要我們去日升昌把這筆銀子全部取出來嗎?」
如果全部取出來,那完全是一筆天文數字了,需要很多天時間。
麗如銀行的老大搖頭道:「不,不需要,這就是我們和日升昌之間的事情了。」
接下來,蘇曳把箱子遞過去。
麗如銀行十幾個工作人員,趕緊接了過去。
開始查驗這每一張匯票。
「快去把日升昌記在上海的人,全部請過來,一起查驗,一起交接!」
「是!」
立刻有兩名經理,飛快奔出了銀行後門。
這次交易額這麼大,日升昌記早就提前派人通知了蘇州分號的人,進行這一場超大額交接。
接下來,麗如銀行和日升昌記的人,正在爭分奪秒,進行業務交接。
而蘇曳和巴廈禮爵士,終於能夠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喝一杯咖啡。
享受這個短暫的愜意時光。
哪怕用最快的速度,也整整過了兩個多時辰,終於交接完畢!
麗如銀行立刻開具出一張存款抵押票據。
三百萬英鎊。
這筆銀子,抵押在麗如銀行,三個月不能動。
哪怕在英國,這也是一筆巨款。
巴廈禮需要用這筆巨款,繼續撬動和蘇曳之間的密約。
為大英帝國和中國之間的關係,開啟另外一條路線。
所以,這張票據價值,又遠超一千萬兩銀子。
拿上這張麗如銀行的巨款票據,兩個人又馬不停蹄,離開了銀行,前往碼頭。
前往倫敦的客輪,還有不到一個半小時。
真的就是爭分奪秒。
一個小時都不能耽誤。
…
而等蘇曳和巴廈禮到了碼頭的時候。
整個碼頭,戒備森嚴。
上百名英國士兵,整齊列隊。
怎麼回事,有大人物要來嗎?
緊接著,一支艦隊出現在視野之中,如同巨獸一般。
很多民眾看到了,頓時發出一陣陣驚呼。
強大的大英帝國艦隊。
很多上海民眾充滿了不安,為何會出現這麼多戰艦?
一陣鳴笛後,一艘大型戰艦緩緩靠近了吳淞口碼頭。
蘇曳和巴廈禮對視一眼,他們知道。
大英帝國的駐遠東最高統帥,額爾金伯爵來了。
半個小時後!
一名軍官出現在巴廈禮和蘇曳面前。
「巴廈禮爵士,大英帝國遠東最高統帥,額爾金伯爵要見你!請跟我來。」
巴廈禮望著左邊前往倫敦的客輪,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就要開船了。
他要拿著這份千萬銀子的票據去倫敦,讓包令爵士背後的大人物繞過國會,遊說女王,執行和蘇曳的密約。
這裡面,包含著蘇曳崛起的希望。也包含著為國改命的希望。
為此,蘇曳已經付出了天大的代價。
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還有無數的家庭,也付出了所有。
已經有幾千人,正在前往九江的路上。
而右邊,就是額爾金伯爵的戰艦,很顯然是讓巴廈禮放棄密約,轉投額爾金的麾下。
這也是大英帝國內部的路線之爭。
巴廈禮望著前面的軍艦,又望了蘇曳一眼。
然後,他鄭重道:「非常抱歉,我無法去拜見伯爵大人。我的客輪馬上就要開船了,我要前往倫敦!」
註:第一更送上,這一更寫到上午九點五十,整整寫了六個小時。
我去睡覺了,最多只能睡六七個小時了,嗚嗚!
恩公,有月票的話,真記得投給我好嗎?千萬拜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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