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侯,二位將軍帶出去不過八百人。能行麼?萬一中了賊人的埋伏……」鄒衍一臉的擔憂,齊國遠的能耐他是見過的。可雲家武士他還不了解,按照他的想法戰場之上總是人多些才好。最好多出對方一倍,然後自動配對為二比一。群毆,從來都是打架的不二選擇。
「八百人!這八百人都是雲家的百戰精英,身負堅實鎧甲手握犀利刀鋒。敖滄海也是跟隨本侯多年的將軍,派齊國遠去就是感受一下雲家的戰術特點。
對方最多也就一千多人,長平一戰幾乎打空了趙國的青壯男子。一個狗屁公子的封地,能夠調動多少甲士。看著吧,他們一定會帶著敵人的人頭回來。這事兒不算完,現在雲某帶著大隊不好和他計較。待回到平涼,定然派人來討還血債。」雲玥氣得咬牙切齒,最恨這些背後下刀子的人。雖然自己也沒少干……
「雲侯所言甚是!長平一戰趙國損失了數十萬精壯男子,武靈王胡服騎射得來的百戰精銳喪失殆盡。平陰在趙國算不得上等封地,能有一千騎士已經算是不錯了。依韓非看,怕是連一千人都沒有。除非他們傾巢出動,不然總要留些人看家吧。」
「韓非說的對,若是有五千人。他們就會趁夜劫營,只敢對咱們的斥候下手。證明敵人的數量並不多。」來戰國今年,雲玥好像總是在打仗。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戰術專家,軍事素養不是提高了一星半點兒。
「只是雲侯!將騎士們都派了出去,咱們隊伍的安危要如何保護?好像隊伍里的步卒不過七八百人,老弱婦孺卻有近兩千之眾。敖將軍此去,沒有兩天時間回不來。王翦將軍墜在後面斷後,若是這兩天裡,有人劫營那可如何是好?」
「無妨!看見前面河邊那處高地沒有。咱們去那裡,背對著河水。即便有人來攻,守上一兩天還是沒問題的。王翦將軍的大隊就在後面一天的路程,只要等上一天就能匯合。」雲玥抬手指了一下遠處的一個小土丘。
草原上沒有山。但土丘這玩意還是有的。不過普遍都不高,河邊這個十幾米高的已經算是特例。估計是河水轉彎,泥沙淤積出來的這麼個土丘。
「牛車趕到前面,將那土包圍起來。後面是馬車。婦孺都集中在最裡面。弩箭都發下去,沒有弩箭的就發給長戟。馬夫馭手廚子都不例外!」雲玥下達著命令,鄭彬便上竄下跳的開始傳達命令。
將騎兵都派出去,雲玥也覺得有些後悔。現在隊伍的防衛實力似乎太弱了一些,從燕國出來王翦便一直在斷後。雲玥很怕趙軍從長城裡面殺出來。有王翦帶著一千多鐵鷹銳士斷後,自然放心多了。
只要堅持一天王翦到達。應該就沒問題,雲玥給自己寬心。希望自己的擔心,是一種被迫害妄想症的具體體現。
騎兵都派了出去,隊伍自然不能行軍。忙忙活活一個下午,防禦工事總算有了點兒雛形。數百輛牛車圍著高地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圈,第二圈兒便是高大的馬車。童男童女們在斜陽下挖坑,那種專門對付騎兵衝擊的陷馬坑。雖然現在是夏季,土質鬆軟達不到別折馬腿的功效。但馬匹若是馬失前蹄,也足以將騎士從馬背上顛簸下來。雲家的強弩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射擊固定靶機會。
中間還夾雜著金屬的反光。雲玥在前面灑了大量的三角釘。現在這玩意已經成為了雲家對付騎兵的標配。
太陽西斜,整個草原被金光籠罩。土坡上飄起了飯菜的香味兒,外出挖坑的孩子們一個個小臉髒兮兮的跑了回來。孩子們很賣力,草原好像被土撥鼠肆虐過一樣。到處都是一坨一坨新挖出來的泥土,有些缺德的孩子還在木頭上釘一根釘子,尖朝上的放在坑裡。如果有馬蹄子踩進去,一定會讓那匹馬********。
「借山川河流之力為己所用,雲侯堪稱一代帥才。光看看這一下午的布置就知道,雲侯以前的戰績無可置疑。大秦名將,可謂實至名歸。」韓非與鄒衍並肩而行。看著草原上的一幕對視一笑。剛剛升起的那一絲不安全感,現在基本上已經平復。
與這二位相反,雲玥心中的不安更加濃烈起來。心好像在半空中懸著,火紅的太陽似乎很抗拒下山。賴在地平線上方不走。將橘紅色的光毫不吝嗇的奉獻給大地。
雲玥瞳孔一縮,迎著晚霞橘紅色的草原出現了一條黑線。黑線很長,也很廣。草原上沒遮沒攔,雲玥看得清晰無比,怕是不下有四五千騎兵。這些騎兵好像從太陽裡面走出來,逆著光快速的沖向自己的軍陣。
陰謀的味道瞬間擴大。襲擊斥候是為了調開自己的騎兵。如果不是自己機警,說不定現在已經慌亂成一團。慌亂之中,最有可能的便是騎上最快的馬逃走。而被自己拋棄的老弱婦孺,還有那些步卒則成為了任憑殺戮的對象。
好算計,真是好算計。雲玥倒是要看看,能夠如此謀劃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人。左右不過一晚而已,只要抗過了今天晚上。王翦的大隊便會追上來,到時候就看看這些人是不是大秦銳士的對手。
雄渾的號角聲響了起來,整個隊伍沒有絲毫的混亂。都是些跟隨雲玥多年的老卒,白鹿原那樣的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傢伙,會在這個時候慌亂?
那些下午還在抱怨雲玥神經過敏的傢伙,現在對自家侯爺欽佩無比。如果沒有一下午構築的工事,他們現在連對敵的勇氣都沒有。草原上騎兵是狼,步兵只能是羊。可有了工事的步兵就不一樣了,狼和羊的角色有時候是可以互相轉換的。
那些騎兵行進的速度並不快,顯然他們時間卡得相當好。現在雲家騎兵距離已經足夠的遠,現在想回援也是來不及。夏日裡天色變長,落日之後一兩個時辰天色仍然光明。趁著這個機會,以五千騎兵壓向之有數百人防守的秦軍。可謂泰山壓頂之勢,什麼樣的步兵能扛得住這樣的衝擊。
如此算無遺策,可謂軍事大家。雲玥的好奇心更加的重了,到底是誰要自己的腦袋?呂不韋?他手下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人才了?
耳邊全是「咯吱吱」給弩箭上弦的聲音,即便是婦人也知道。若是被草原野人掠了去,到底是個什麼下場。婦人們紛紛幫忙搬運箭矢,海盜寨子裡的婦人還操起長戟,混在馬夫與馭手的隊伍里,隨時準備衝上去,刺殺突進來的騎兵。
近了,更近了。望遠鏡中,雲玥甚至可以看到襲擊者們的臉。頭髮顏色各異,身上穿著類似匈奴人的皮袍子。胯下戰馬膘肥體壯,四蹄翻飛之下大片的草皮被帶到半空。
「匈奴人?」站在雲玥身旁的韓非失聲叫了出來。
「不是匈奴人,是東胡人。匈奴人雖然也有黑頭髮,但大多是白種人。而這些人雖然也有黃頭髮的,但都是黃種人。」雲玥看得很明白,這些人都是高顴骨,大圓臉。甚至可以看到眼角標誌性的蒙古褶,這些都是東胡人標誌。(蒙古人,也是東胡人的一支。)
「白種人,黃種人……!」顯然韓非還不明白雲玥對於人種的分類。不過那些閃亮的刀劍,還有扭曲的臉孔告訴他。這些人不是來聯歡的。
轟鳴的馬蹄聲踏破了,傍晚的寧靜。草叢裡的野雞兔子四處奔馳飛走,那些東胡人的戰馬開始提速。由小跑開始全力衝刺,開始還如打鼓似的馬蹄聲,現在居然有如雷鳴。
拿著長戟的馬夫馭手們雙股顫慄,女人們更是渾身哆嗦成一團。孩子們擠在一起,不敢出發一點聲音。韓非與鄒衍的心,都快跳出胸膛。
「嗷」「嗷」「嗷」「嗷」……
東胡人發出狼一般的嚎叫,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風一般向著雲玥刮過來,雲玥甚至已經能夠聞到他們身上的腥膻味兒。
「嗚……!」三弓床弩發出怒吼,帶著三棱箭頭的標槍在衝鋒的陣型中開出了一條血肉胡同。當第四名東胡騎兵被串在上面的時候,標槍失去了動能,帶著四個不斷掙扎的傢伙掉落在地上。
戰馬失去了主人的控制,開始胡亂的跑了起來。進攻的隊形稍有混亂,便再度集聚起來。而迎接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弩箭。
不過顯然,這些東胡人也是有備而來。他們的手裡都拿著厚木製成的圓盾,護在胸前居然沒有多少人落馬。許多弩箭射在了戰馬身上,鋒利的箭頭立刻便被緊繃的肌肉包裹住。瘋狂奔馳的戰馬更加瘋狂,沖向雲玥的速度一下子提高了許多。
「啊……」一聲尖叫,一名馬夫扔下長戟沒命似的王后逃。可沒跑出兩步,一道劍光閃過。好大一顆人頭飈飛而起,鮮血在血紅的斜陽中如綢緞一般划過天空。
ps:今天晚上同學聚會,晚上就一更。明天龍王會補上,感謝一直以來對龍王的支持。(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5s 3.492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