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姐恭喜你,你懷孕了,孕四周,孩子所有指標正常!」簡思拿著孕檢報告單激動回家,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丈夫陸佑霆。
「陸佑霆,我……」「簡思,我們離婚吧!」兩人同時開口。
簡思仿若被人當頭澆下一桶涼水,渾身一片冰涼,硬生生將『懷孕了』三個字給咽了回去。
「為什麼」嗓音顫抖,極力隱忍著錐心之痛。
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個明白。
陸佑霆削薄的唇緊抿,眼眸冰冷如海,沒有絲毫溫度。
「卿卿回來了。
」簡思聞言,臉色一寸寸變得雪白,宛若透明的琉璃。
那個消失了兩年,讓陸佑霆愛得刻苦銘心的女人竟然回來了。
陸佑霆拿出一張支票放到書桌上:「這裡有一個億,一部分是給你的離婚補償,另外一部分買你的骨髓。
」簡思警惕問:「什麼意思」「卿卿患了再生性障礙貧血,急需骨髓移植!而你和她的骨髓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你是她妹妹,有義務救她。
」這不是商量,是直接下達命令。
簡思一顆心瞬間沉入谷底:「怎麼我如果不捐,你是不是還要把我壓上手術台」陸佑霆眸底剎那間閃過一抹寒氣,靜靜的看著她沒說話。
他的沉默,無疑於告訴簡思答案。
簡思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凝住。
心臟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塊,疼得仿佛要死去。
他們三年的夫妻感情,竟然比不過曾經拋棄他的女人。
這一刻,她的心徹底死了。
「我絕對不會給葉卿卿捐骨髓,當初她母親小三插足,害得我母親患抑鬱症自殺,她現在得血液病,是他們母女倆應得的報應,想我救她,不可能。
如果你還念我們這兩年的夫妻之情,就不要逼我。
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她的話,令陸佑霆心臟驟然一緊。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有點不大舒服。
簡思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拿起書桌上的筆,利落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我會立刻從這裡搬出去,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放下筆準備離開。
剛轉身,迎面撞上了推門進來的葉卿卿。
葉卿卿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長發披散在肩膀上,小臉蒼白如紙,眼眸水瑩瑩的,仿若一朵聖潔的百合花。
「妹妹,我知道你恨我母親,可是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當年爸和我媽認識在先,是爺爺不同意,棒打鴛鴦,強逼著爸娶你媽。
他們……」話未說完,就被簡思出聲制止。
「行了,你不要再說了,如果爸真的愛你媽,當初就不應該妥協娶我媽,既然娶了,就應該為婚姻負責。
同樣的,既然我爸媽結婚了,你媽就不應該再插足他們的婚姻。
」說著,自嘲一笑,冷冷地看了陸佑霆一眼:「說來搞笑,當初你媽搶了我媽的男人,現如今你又搶了我的男人。
我和我媽上輩子是不是殺了你們母女全家還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你們非要和我們搶男人。
」陸佑霆聞言,瞳孔狠狠一縮,狹長的眉目流露出寒氣。
「簡思,夠了,不要再說了」簡思冷笑:「怎麼我才說了兩句你就心疼了」陸佑霆眸子裡沁出層層疊疊的陰霾,宣示著他的耐心已經告罄。
葉卿卿偷偷的覷了陸佑霆一眼,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眶一顆顆落了下來。
「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霆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夫,是你搶了我的未婚夫,怎麼能惡人先告狀。
」簡思不甘示弱反擊:「既然他是你的未婚夫,那為什麼在結婚前一天你突然消失不見明明是你嫌棄他雙腿殘疾,怕他不能人道,所以跑了。
我是為了給你善後才臨危受命嫁給他的。
現在好了,他雙腿好了,你又恬不知恥的跑回來了。
葉卿卿,你還要點臉麼」陸佑霆冰寒的眸子閃過一抹驚訝。
見慣了她溫順聽話的一面。
突然看見她的另一面,生氣的同時又覺得很新奇。
「妹妹,你怎麼能冤枉我」葉卿卿抹著淚哭訴。
看著她這副虛偽的嘴裡,簡思想吐:「行了,我不是陸佑霆,你的眼淚對我沒用!既然你要他,我給你就是。
但是,想要我的骨髓,絕對不可能!」說完,將擋在面前的她推開,頭也不回地離開書房。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陸佑霆心臟莫名梗痛。
隨即,他自嘲地笑了。
他怎麼會對這種貪慕虛榮,對姐姐見死不救的自私女人心痛。
一定是結婚時間長了而產生的錯覺。
在簡思的一再羞辱下,葉卿卿的臉色差點繃不住,委屈巴巴的看向陸佑霆:「霆,妹妹不答應,我該怎麼辦」陸佑霆淡淡道:「我會讓陸崖繼續給你找合適的骨髓。
」言下之意,這件事就此作罷。
「可是……」葉卿卿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的骨髓。
她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陸佑霆眼底閃過一抹煩躁,俊臉被冷肅籠罩:「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見他態度強硬,葉卿卿不敢再說下去,低下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變得扭曲猙獰。
讓她放棄。
不可能。
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要得到簡思的骨髓。
……簡思托著行李箱走出臥室,看著緊閉的書房門,胸口堵得發酸,手不知不覺撫上平坦的小腹。
再見了。
她愛了十年的男人。
以後就只剩下她和寶寶相依為命了。
簡思深吸一口氣,逼回眼淚,托著行李箱離開這個住了兩年的地方,開車來到母親臨終前留下的小公寓。
從後備箱拿行李時,突然有人從身後捂住她的口鼻。
緊接著,一股刺鼻的香味灌入鼻腔。
她想掙扎,卻發現渾身沒勁,強撐了一會兒後終究抵不過黑暗的侵襲,身子一軟,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
在劇烈疼痛下,昏迷中的簡思發出痛苦的細碎呻吟聲。
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像灌了鉛一樣,只能聞到濃郁的消毒藥水味和淺淺的交談聲。
「先生,夫人懷孕了,如果強行進行骨髓移植,肚子裡的孩子可能保不住,確定還要繼續嗎」「她懷孕了」是陸佑霆驚訝的聲音。
簡思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的想開口告訴陸佑霆,她是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他不能不顧孩子的安危去救葉卿卿。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是的,懷孕應該有一個月了。
」簡思以為不管陸佑霆怎麼冷血,怎麼討厭他,但是為了孩子都會放過她。
可惜她大錯特錯。
「卿卿的病情不能再拖了,繼續手術,不准停。
」他的話猶如利刃,狠狠扎進簡思心窩。
她怎麼都沒想到,陸佑霆居然如此冷血。
為了葉卿卿,可以不顧親自孩子的性命。
「可是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她和孩子的賤命怎麼比得上卿卿,我只要卿卿健康。
」狠絕的話,徹底將簡思打下無底深淵。
心臟傳來劇痛。
有什麼灼熱的東西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從未有過的絕望將她包圍。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什麼是心如死灰。
她想逃,想喊救命,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由冰冷的手術器具進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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