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霎時凝結成冰。
陸佑霆看向簡思,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暗潮湧動,像是被激怒的雄獅。
「辰寶說的是真的我父親找過你你今天所有異常舉動都是因為他」他是覺得奇怪。
簡思愛辰寶如命,怎麼會好端端的突然把辰寶送還給他。
明明她那麼難受。
簡思放在雙腿上的雙手緊張的抓著褲腿,想著辰寶已經知道了所有真相,這件事已經不能再瞞下去,便點點頭,啞聲道:「辰寶說的是真的,你父親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辰寶的存在,很早之前他便找過我,讓我把辰寶交還給陸家……」陸佑霆眼睛危險眯起,陸延東知道辰寶的事他知道,所以並不覺得意外,讓他氣憤的是簡思的態度:「所以,你就答應了你當辰寶是什麼物品任由你們給來給去你們都不顧及他的感受嗎」他的話,令簡司辰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他驚訝的看著陸佑霆,對他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觀。
簡思慚愧低著頭,「我起初是嚴詞拒絕了,但是……」越往下說,她的頭便壓得越低,小聲的將事情的經過,前因後果完完整整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陸佑霆眉頭陰沉的蹙成了一個「川」字,眼底瀰漫著滔天陰霾,周遭的空氣也隨之變冷。
「遇到這種事,你為什麼不找我」簡思貝齒緊咬下唇不吭聲。
讓她怎麼說她根本沒有把握陸佑霆會幫她。
五年前,他為了葉卿卿,不顧她和孩子的性命,將她強制性綁上手術台。
五年後,他難道會為了她而和陸延東起衝突萬一他們父子是商量好的,她怎麼辦她的沉默,讓陸佑霆心臟不受控制的揪起一股疼意。
這分明是不信任他的表現。
從始至終,簡思都不相信他。
這個認知,讓他胸口一陣窒息。
他緩緩站起身,面無表情道:「你好好照顧辰寶,這件事我會解決,以後他不會再來找你!」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挽用手用力的戳了一下她的腦袋瓜,無語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雖然我幫不上忙,但是替你出出主意也好啊!」簡思無奈道:「我不想你擔心。
」蘇挽白了她一眼:「不想我擔心,所以就干出這種蠢事幸好辰寶聰明,不然你準備怎麼辦以卵擊石用你的小小的身板和陸延東對抗」簡思低下頭,為自己的愚蠢覺得無地自容。
簡悅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媽咪,你不要傷心了!我能理解你!你是對爹地沒信心,所以才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他,換成是我,我也不會告訴他。
」渣爹那麼渣,誰知道他會不會幫媽咪啊!見總算有一個人站在自己這邊,簡思感動的熱淚盈眶:「果然是媽咪的貼心小棉襖,還是你懂我!」簡悅大小人的拍著她的鬧嗲。
看著兩個『白痴』互動,簡司辰嘴角痙攣性的抽了抽:「行了,不早了,快點睡覺吧!明天還得去幼兒園呢!」大家都累了。
簡悅已經洗了澡,沾床就睡著了。
其餘的三人各自洗了澡,也回房睡覺。
簡司辰躺在簡思臂彎里,小小的手臂緊緊的圈著她的腰,重新回到這裡,讓他有一種仿若做夢的不真實感。
「媽咪,你要記住你說的話,以後再也不許把我推給別人,知道嗎如果再有今天的事發生,我就真的走了,再也不見你了。
」簡思笑道:「知道了!你已經說了無數遍了,我聽得耳朵都長繭了。
」簡司辰嘟著小嘴,滿臉不高興:「那還不是因為你做事太不靠譜,我怕你萬一哪天又昏了頭,又把我送走了。
」簡思知道,今天的事給他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陰影,手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一些:「你放心,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
一次就差點要了我的命,經不起第二次折騰。
」聞言,簡司辰這才放下心來,在她懷裡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另一邊。
陸佑霆從龍景灣離開後,直奔陸家老宅,動靜太大,直接吵醒了熟睡中的陸延東和白雅。
「你怎麼這麼晚回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看著已經很久沒有踏入老宅大門的陸佑霆,陸延東直覺有事發生,並且是很嚴重的事。
否則,以他和陸佑霆惡劣的關係,不會三更半夜不請自來。
陸佑霆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你知不知道,辰寶離家出走了!」聽聞辰寶失蹤,陸延東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你說什麼辰寶離家出走了簡思是怎麼照顧他的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他的回答,態度,和簡思所說的不謀而合。
陸佑霆眼底像猝了寒冰:「他不是在簡思那裡離家出走!而是在御庭公館。
」陸延東怔了一下:「什……什麼什麼意思」陸佑霆眼底染上一抹譏誚:「今天早上,簡思突然將他送到御庭公館,說把他還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他。
」話已至此,不必再繼續說下去,陸延東便已經知道陸佑霆的來意。
他端坐在沙發上,雙手習慣性的放在兩腿膝蓋上,渾身散發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辰寶是你的長子,也是陸家的長孫,自然是要回到陸家,繼承陸家的產業!雖然小白也是我的孫子,但是不可否認,不管是膽識,還是聰明才智,都比小白更適合當繼承人。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陸家,為了你。
」陸佑霆俊臉冷漠的沒有任何溫度,黑眸像北極的冰一樣,冷的能讓人打寒顫。
「這件事就不勞您操心了!您現在應該頤養天年,不該您管的事,不要再管!」說著,拍拍屁股站起身:「威脅一個弱女子,也不是陸家人所為。
」語畢,便要轉身離開。
陸延東氣得肺都要炸了。
「他身上流著陸家的血,是陸家人,就應該姓陸,回來認祖歸宗!簡思有什麼資格將他據為己有」陸佑霆停住步伐,幽幽轉身,鏗鏘有力道:「就憑她是簡司辰的親生母親。
只要辰寶有能力,就算不姓陸,照樣能繼承陸家家業。
」在說到『簡』這個字時,刻意加重語氣,以示自己的決定。
陸延東登時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怒吼咆哮:「不行,陸家的子孫,怎麼能隨母姓,陸家家業也覺得不能落入外姓人手中。
」陸佑霆輪廓分明的臉上染上一抹譏笑譏諷:「只要我答應,有何不可」「你……」陸延東老臉鐵青,怒目瞪著陸佑霆。
陸佑霆眯著眸子,削薄的唇輕抿,無形中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
兩人互不相讓。
氣氛如在弦上,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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