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笙霜遙遙期 第一章 第二話 從前

    2015年8月22日凌晨1點19分。

    你知道這是個什麼日子嗎？

    不知道，那麼，就讓我們回到13年前。我們的眼淚，該從那時流起。

    老人們常說，過世的人們，會化作流星，划過天空，然後留下一個優美的身影。但是，這並不是賣火柴的小女孩童話。那些逝去的流星，帶著弧線，留下了那些為他付出的人們。

    我們往往看到了世界的美好，而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悲哀。

    讓我們往前看，時光倒流。

    2002年4月15日。

    霜無敵出生了。

    人們都說太陽是完美的，因為它的陽光，因為它的安詳。

    霜無敵的出現，無疑成了全家人的太陽，那麼溫暖，那麼閃亮。

    家人總喜歡把最好的都留給他，把善留給他，把快樂留個他。甚至，如果他需要，可以給他整個世界。

    因為霜無敵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希望。是快樂，是源泉，是全部，是世界。

    霜無敵6歲了。

    陽光照進溫馨的小屋，撒下一縷春色。頭頂的鈴鐺有節奏的響著，霜無敵從自己的小床上爬起來，揉了揉眼，散開一絲困意。拉開門，媽媽已經做好早餐擺在桌上，爸爸微笑的等著自己。「小懶蟲，快去刷牙洗臉，要吃早飯咯。」

    做在餐桌上，霜無敵咬了一口荷包蛋，滿足的笑了。

    那是幸福的味道。

    吃過早飯，霜無敵背上書包，媽媽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聽爸爸的話，在學校聽老師的話，知道嗎？」

    「嗯！」霜無敵點了點頭。媽媽在他腦門上摸了摸，「去吧。」

    每天早上吃完早飯，爸爸送自己去上學，媽媽在家收拾東西。日子過得平淡又有情趣。一家和和睦睦，歡歡喜喜。他們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凡凡的，過完一生。

    有時，我們羨慕著別人奢侈的生活，又感嘆著自己生活的不易不公。但是我們並不知道，他們風光的背後到底受了多少哭，流了多少淚。也許，他們也只是想著，像個平凡人一樣，過完一輩子呢？

    風光的背後，不是滄桑，就是骯髒。

    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過了三年，最終，被打破了。

    爸爸出去應酬的次數越來越多，回家的時間越來越短，媽媽對他不聞不問，其實心裡早已明白了什麼。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要是一個女人意識到丈夫的不對勁，一定不是剛剛發現，而是發現了很久，卻一直沒有說出來。

    和往常一樣，媽媽把霜無敵送上自己的小床，幫他蓋上被子，然後輕輕帶上房門。

    睡到半夜，霜無敵忽然聽到一陣噪雜的聲音，他走下床，拖上拖鞋。將耳朵貼在門縫裡，聽到了爸爸媽媽的吵鬧聲。

    「她究竟是誰？！她到底是誰？為什麼你每次出去總是因為他！」

    「我說過了，她只是我的一個普通的朋友而已！」

    「夠了！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陳心田，你三年來每次出去和她都有關係！你還想瞞我瞞到什麼時候！」

    「你夠了！行，行！什麼都依你，那我們離婚吧！我也在這個家再也呆不下去！愛去哪去哪！」

    爸爸再也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盤子，隨手狠狠一丟！

    霜無敵聽到了碗盤碎裂的聲音，緊接著吵鬧聲越來越大。腳下一滑，扶著門縫的手便推了出去。。。

    刺眼的燈光閃爍在眼前，霜無敵的視線一片模糊，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朝自己飛來。

    「滴答！」

    鮮血，從霜無敵的腦門流下，順著睫毛，一直滴到地上。霜無敵看到了一半紅色的世界，卻感覺不到腦門上的疼痛。細瘦的手觸碰到腦門，摸到了一股粘乎乎的東西。血與淚交雜在眼圈裡，頭頂上傳來的劇痛衝刺著霜無敵的神經。一邊是血，一邊是淚。是心累了，還是心碎了，霜無敵顫抖的手向眼前伸去，大腦的虛弱感讓霜無敵再也撐不住，輕聲喃喃到，便倒在了紅色的地板上。

    「媽媽。。。」

    白色的房間，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白色的花瓶，還有白的煞人的梔子花。

    眉毛輕點臉頰，手指細微的抖了抖，發出一絲輕嘆。

    「唔。。。」

    當霜無敵恢復意識的時候，身處一個白色的空間。

    這個地方，叫做病房。或者說，叫醫院。

    媽媽做在自己的旁邊，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看著霜無敵醒來，不顧一切的將他緊緊摟在懷中。淚水再也止不住。

    「孩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媽媽錯了。。。你要是有事，你叫媽媽怎麼辦啊。。。。。。」

    霜無敵愣了愣，旋即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我沒事呀。。。。。。」

    爸爸推開房門進來，看見他，媽媽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媽媽。。。」霜無敵拉了拉媽媽的衣角，叫到。

    葉莫筱看到他這樣，嘆了一口氣。「無敵，你餓不餓，媽媽去給你買點吃的。」

    說著，就要起身。

    「媽媽。。。」霜無敵拉住了她，「我不餓，媽媽，你和爸爸以後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我不要你們吵架，我不要爸爸走。」

    葉莫筱愣住了。

    其實一段婚姻最失敗的，莫過於放棄。一段失敗的婚姻，受傷最大的不是夫妻雙方，而是孩子。

    為了霜無敵，葉莫筱到底該怎麼選擇？

    應該理性的選擇過下去，至少給霜無敵一個完整的家，哪怕這個家是假的。還是任性的選擇帶著霜無敵離開，不然爸爸再見霜無敵，也不然霜無敵再見到他。霜無敵是屬於葉莫筱一個人的，誰也奪不走。人都是情感動物，尤其是在愛情這一方面。戀愛的時候，風風火火，轟轟烈烈。結婚時甜甜蜜蜜，但是真的走到頭了，女人比任何人都難以放下。如果真的被傷透了，女人一但絕情起來，就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最終，葉莫筱狠下心做了一個選擇。